“你们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夜星落问。
“凭什么要撵我们走?”
“对,我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
底下的保镖群情激愤,他们当然不满意。
夜星落站在屋子里,管家站在屋子外,张果带着剩余四个人,站在走廊上。
跟底下的二百来人比,他们几个人实在显得有些单薄。
夜星落却一点都不惧怕。
“财团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赔偿金,再赖在这里就是违法,我可以立刻轰你们出去。”
她说的话很简短。
“区区五十万块钱就想打发我们,你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吗?”
底下的保镖们却不买账。人群越来越激愤,有人冲上了台阶,挥拳打向夜星落。
张果带着人扑上去,跟夜家的保镖打成一团。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张果四个人身上已经带了血。台阶下躺了七七八八好几十个人,余下的人都不敢再动。
张果保护着夜星落,让她免于被人伤害。
她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是倨傲的。
“五十万已经不少。按照官方的正规途径,每个人给几万块钱也就打发了。我给你们每人五十万,也没有严禁你们再去财团做别的工作谋生,只是离开夜宅,不再做保镖,为什么却要咄咄逼人?”
地上躺着几十人,夜星落跟前却还傲然站立着五个人。下头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哎哟”叫唤声。
留在夜氏做保镖,在夜星落跟前混着,当然比出去做事要强。宰相门前七品官,光是个看门的人,出了夜宅,也多得是下头人托着捧着。
谁也不想丢了这份好差事,虽然明面上的薪酬可能并不高。
夜星落看完了下头的人,见无人再反驳她的话,“夜宅这么大,辞退了你们,我也需要重新选人。一时间,哪那么容易去找200个忠诚可靠的下属?”
有人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都迟疑地看过来。
她微微一笑,“今天出了这道门,没有负伤的人都可以重新参加遴选。赔偿金可以照样领走,工作也可以再来选一次。”
剩余的一百好几十人睁大了眼睛。
她指了指台阶下倒地的几十人,“这些打算伤我,却没能伤到我的人,领完赔偿金之后,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们剩下的人,可以选择继续当保镖,也可以选择重新进入夜氏就职。”
没人料到是这个结果,包括管家。
管家看向夜星落,后者微微一笑,“都送出去吧。”
张果四人负伤,夜星落专门安排了医生来给他们治疗。被打的保镖没那么幸运,拿了五十万现金之后,全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夜宅。
至于没受伤的保镖们,是走是留还没有一个决断,也都满腹心事的离开了夜宅。
夜里十点,夜星落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正准备睡觉,秦墨给她打来电话。
她没想到他会打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张果几人受伤的事情。
她还没开口,秦墨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她没吭声。
“张果他们受点伤不算什么。以前他们跟着我在非洲的时候,吃得苦可比今天厉害的多。”
“对不起,我没也没想过让他们受伤,只是形势所迫。我……这个家主很没用。”夜星落原本有5分委屈,被他一个电话撩的就成了9分委屈。
秦墨勾唇,“有用。你解决了对你有二心的保镖,又笼络了剩下保镖的心,算是第一次在财团里立威。今天被你撵走的人,以后想在夜氏混生活不容易。”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聪明,连我想什么都知道。我那一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是个懂事的人都明白,我当一天家主,那些人就一天别想翻身。”
两人说了一些话,夜星落有点困了。
“落儿。”秦墨隔着电话喊她。
“嗯?”她懒洋洋躺在床上。
“去院子里看看。”
夜星落不知道半夜三更叫她去院子里干嘛,不过想想现在是夏天,外头也不冷。
她趿着拖鞋走出房间,拿着手机一路下了楼,穿过花厅走到了院子里。
夜凉如水,几颗星子悬挂在苍穹之上。
一股劲风刮来,刮得树木哗啦作响,刮得夜星落几乎要睁不开眼。
她仰起头,看到一架黑色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下来。
院子很大,青色的草坪修剪地很整齐,直升飞机停下来,吹得夜星落长发翻飞。
她看见秦墨举着手机走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手上的电话才挂断。
竟然一点都没发觉,他全程都在直升机上讲电话。
飞机停下,常勇从窗户上探出头来,冲夜星落露出一口白牙。
夜星落冲他点点头,秦墨已经走近了她身旁。
“看到我,好像不大高兴?”他问。
她摇摇头,理了理乱发,随手用手腕上的头绳把头发扎好,“你怎么来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过来,“看看。”
“是什么?”她很好奇。
他脸色冷冰冰的,没有回答。
她只好老老实实拆开盒子,发现是一对珍珠耳钉。两颗珍珠几乎一模一样,足足有她的拇指大。非常柔软浸润的光泽,在夜色下闪着微弱的光。
“真好看。”她甜甜一笑。
“嗯。”他答。
“给我的?”她疑惑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睛。
他目光闪了闪,“走吧。”
夜星落睁着大眼睛,脚下没有动。
他伸出手拉了她的袖子,“去看守所。”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拿着首饰盒子上了飞机,管家听到动静追出来,看清楚秦墨的脸,笑着没有多问。
张果几人也没上飞机,而是等在院子里。
上了飞机,夜星落戴上耳罩,跟秦墨并排坐在后排,两人全靠耳麦交流。
夜星落才知道,秦墨是带她去看夜久铭。
所有证据指向夜久铭,官方也不可能包庇。虽然明显是有人栽赃和陷害他,但因为没有证据,则不能为他脱罪。
夜星落心知肚明,夜久铭能不能脱罪,只在她一念之间。
秦墨带她去的目的也很明显,那毕竟是她同族的哥哥,要人生要人死,只在于她。
两人在飞机上沉默着,也就是几分钟,飞机就到了看守所上空。
为了避免动静太大,常勇把飞机停在看守所外半公里的荒地里,秦墨和夜星落徒步走过去。
秦墨之前就跟看守所的警官约定好会见,他们很容易就见到了夜久铭。
再次见到夜久铭,他没有了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暴戾,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错,人也长胖了点,白了点。
三个人坐在黑漆漆的会见室里,夜久铭先开口,“星落,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出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