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药回酒店,辛饮一直到进了房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事。
看着药发了半天的呆,辛饮想起了张庭说的那些话。
说什么一天必须吃两次,要亲眼看他吃下去才行,还有吃饭时得多吃点清淡的菜,某些忌口不能吃,还有不能喝酒不能熬夜……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搞得辛饮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准备把严贺宇托付给她一样。
可谁能知道,辛饮现在不要说管着严贺宇了,就连和他说话,辛饮都不一定有这胆子。
这可怎么办啊?
一焦虑的时候辛饮就喜欢咬指甲,直咬到没指甲都快咬到肉的时候,辛饮脸一瞪心一横,然后拍桌起立。
怕什么!辛饮,你是光明正大去送药的,难道还怕严贺宇吃了你不成?!再说,你监督他是为了他好,他不仅不应该凶你,还应该奖励你才对,百八十万奖金就算了,让他下次别扣工资就行。
嗯!暗暗给自己打了份气,辛饮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啃完自己的面包和矿泉水,辛饮准备再休息休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发来了信息。
是张庭的,他说:八点了,照平时应该是严总起床的时候,麻烦辛小姐提醒严总吃早餐了。
辛饮盯着手机脸色犯难,这才多久啊就要去见严贺宇了,刚刚才打的气,瞬间便跑了一半。
坐电梯到八楼,提着一袋子包子一杯豆浆的辛饮与这环境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不是她不想买什么海鲜粥之类的,只是那一碗的价格都足够她吃两餐了。
这张庭,走就算了,卡也不给她留一张,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的经济状况。
叹了口气,辛饮挪到了严贺宇的房门前,心里想着他可千万不要嫌弃这包子,不然又要麻烦她多跑一趟。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辛饮举起的手落下,重复了好几次后,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按响了门铃,等到她以为严贺宇或许还没起床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明显还睡眼惺忪的严贺宇,在看到辛饮时,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不落痕迹将自己的情绪掩下,他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辛饮讪讪笑了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包子:“给严总送早餐。”
严贺宇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但从辛饮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微微侧身,给辛饮让出了进门的位置。
辛饮低着头从男人身边经过,和昨天一样,又是控制不住的震耳欲聋的心跳。
从沙发上坐下,辛饮乖巧的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摸了摸豆浆,倒还是温热的。
“等一下。”
只见严贺宇走到床边脱了自己身上那件衣服,男人精壮有型的肉体就这么毫无遮拦的摆在了辛饮的眼前。
辛饮瞪大了眼睛看着严贺宇这举措,这厮,是忘了屋里来了个女人还是怎样?!
心里虽这么想,但这丝毫不影响辛饮继续欣赏着这身材。
阔别多年,严贺宇从读书时颀长的身材变成了如今的健壮有力,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单薄的胸肌、腹肌和肱二头肌,在辛饮不知道的时候,这男人竟然偷偷把身材练成了这种极品。
辛饮又是偷偷咽口水,严贺宇这货压根就是来折磨自己的,不然他怎么知道她的一切爱好。
辛饮还想再看,无奈严贺宇已经套上了一件深色的短袖,这次,她在他回头时率先收回了视线,盯着桌子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严贺宇勾了勾唇角,这女人,难道别人看不到镜子反射的她表情有多丰富吗?
所以,严贺宇的不高兴来源于辛饮,而高兴也来源于她,就因为她偷看却拼命掩饰的模样,严贺宇一大早,心情便格外愉悦。
见严贺宇转身进了卫生间,辛饮有些无聊,便又开始打量起了这奢侈的房间来。
站起身走出客厅来到书房,辛饮看到了桌子上摆的几瓶红酒,掂量了一下,发现竟全部空掉了。
难怪张庭说严贺宇胃病犯了,一次性喝这么多,不犯才怪!
当辛饮在琢磨他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的时候,严贺宇已经洗漱完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辛饮盯着空酒瓶发呆,昨夜睡不着一杯接一杯灌酒的自己仿佛历历在目。
他故意闹出了一些动静,辛饮回过神后,连忙回到了客厅。
只是避免不了严贺宇一脸嫌弃的看向了这用塑料袋兜着显得过分拥挤的东西。
只能说这女人,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吧。
“你不吃吗?”
帮忙掰开了筷子的辛饮,见严贺宇盯着东西一动不动,忍不住问道。
严贺宇看了一眼辛饮又看了一眼这包子,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接过了筷子。
夹了一个放进嘴里,还算是皮薄馅大,温热的食物落进胃里,让难受了一晚上的严贺宇瞬间好受了不少。
吃包子的同时,他不忘尝一口那豆浆,榨得还算绵稠,不知不觉,一杯就喝完了。
严贺宇认真的吃东西,而一旁的辛饮,则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打量。
吃东西时的严贺宇真是优雅极了,修长的手指握住筷子,然后将东西不急不缓的夹入口中,咀嚼时能看到男人原先有些苍白的唇色因为沾染了食物瞬间光泽起来,不自觉盯久了,才发现他比这食物还要诱人。
吃完后,严贺宇用纸巾擦了擦嘴巴,表情看起来还算满意,然后眼神慵懒的看向了辛饮。
他好奇,辛饮怎么会知道他这时起床,且还没有吃早饭。
“这么早,你怎么会过来?”
见严贺宇发问,辛饮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只能如实说道:“张助理告诉我的,出差前他让我照顾一下你。”
即使知道原因只有这一个,可当严贺宇真的从辛饮口中听到时,掩饰不了心底的那份失落,他淡淡的“哦”了一句,然后不愿再出声。
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辛饮转了转眼睛,然后落在了书房里。
“你,什么时候得的胃病?”
情不自禁,辛饮说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严贺宇神情一颤,双眸有些意外的看向辛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辛饮无所谓的笑笑,但笑容意味很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往事:“不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这句话,是很久以前,严贺宇对辛饮说的。
那时候的辛饮吸烟喝酒样样精通,时不时就能从别人口中听说辛饮昨天又在外面喝吐了。
那时的严贺宇和辛饮关系逐渐升温,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傍晚回家时,严贺宇实在忍不住开始训斥起她来。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外面喝酒,还是和一群男的,你父母没和你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那时候的辛饮无父无母,唯一的奶奶也顾不上她的所作所为,所以还真的,没有谁和她说过这一句。
见辛饮不说话,严贺宇冷哼一声算是提醒:“你这样,迟早得胃病。”
辛饮将脑袋凑过来,如她所料,男孩红着脸窘迫的避开。
“我得又没关系,只要你不得不就行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把我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
猜不到未来,严贺宇那时的话说的比何时都重,当得知自己得了胃病的那一天,严贺宇笑了,笑容苦涩夹杂着心酸,为了个女人,他不清楚自己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