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她明明挺能讲冷笑话的。
陶夭化好了妆,下巴微抬,“你能不能别挡我走路的道?”
“我就挡,有本事你把我推倒。”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想扒下他的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时千见她化妆盒上的小猫咪,兴致勃勃地问:“你喜欢猫还是狗?”
她狐疑,“怎么?”
“问一下。”
“喜欢猫。”
“喵。”
“……”
发现中计了,陶夭皮笑肉不笑,“你再重新问一遍。”
“怎么?”这回轮到时千狐疑,但还是遵女王的命令,“你喜欢猫还是狗?”
“不会叫的猫。”
“……”
反套路。
时千甘拜下风,这女人的套路比他还深。
陶夭不急不缓地推开他,手刚碰到男人的胸膛,就被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她微恼:“放开。”
“我今天找王总的秘书没什么事,就是想试探下她,我确定她就是那个小人。”
她冷眸瞪他,“然后呢,借笔传情?”
“不是,我和一大男人传什么情!你可以质问我,但不要侮辱我的性取向。那个秘书是做变性手术才成女人。”
“你性取向是公是母?”
“当然是母。”
“……”
时千自个儿傻了,抓紧她的手,低笑,“好啊,你给我下套,想知道我性取向,可以试试。”
“试你个熊,话还没说完呢。”
他低咳一声,“没了,我就是确定她是小人而已,至于证据——没有。”
“你先放开我的手。”
她这句话刚说完,另一只腕也被他紧紧攥住,身体不自觉前倾,紧贴上男人的腹部。她一转过脸,就感觉到他的心跳。
陶夭脸红了几分。
“让我放开也行,你先承认你吃醋了。”
“好,我承认。”
他没想到她这么快承认,怔了几秒,才松开她,“你真承认自己吃醋?”
那不就以为她喜欢他?
陶夭翻了个白眼,“对啊,我今天本来就吃醋,醋溜土豆丝里能不放醋吗?”
说完,她慢悠悠地挎上包,踩着高跟鞋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女人……
时千无奈地跟上去。
……
了结江氏给的项目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六月底的天渐渐热了起来。
周末一大早,陶夭是被短信声扰醒,翻开一看,上个月的工资已经入账。
比平时要多,接近四万,在云城算作中产阶级,工资多是多,但工作量也不是一般人承受的。
没有债务一身轻,又发了工资,可以去商场肆意shopping了。
洗漱完她悠悠在餐椅上坐下,却没看见时千,只有昨晚买的甜点,还有剩下大半盒的牛奶。
心像是亏空了一个口子,见惯他那张欠揍的俊脸,忽然有些不适应。
喝了口牛奶感觉没胃口,放下杯子,忽然想起浴室的浴缸昨天刚装好,反正闲着没事,可以泡澡。
陶夭调好水温,哼着小歌坐在浴缸里,拿出手机玩微信。
刚调开,弹出曲欣发来的信息:【夭夭,我和他分了。】
陶夭皱眉,一个电话打过去。
曲欣算是一个白富美,只不过爱上了一个打工仔,为了那个男人和家里断绝关系,好好的工作不要,跟着他一起跑到外面打工。
整天累死累活拿着两三千的工资,和以前优越的大小姐生活天壤之别。
电话接通后,陶夭开门见山:“怎么回事?你们分了?”
那头的曲欣顿了很久,长长地叹了口气,嗓音略沙哑,“嗯,刚分不久,我太累了。”
顿了顿,她自嘲地笑了声,“你知道什么理由吗?”
陶夭不太看好他们两个,沉默没问。
曲欣自顾自地道:“前几天我看好一个包包,打折后两千,我想买来着,但他说太贵了死活不让。陶夭,你也知道我以前的包包没有一个低于两万,现在连一个两千的包包都用不了,我真的太累了。”
“他抽的烟是中华,还是软中华,一天一包。每个月有十天的晚上在网吧玩游戏,充钱给lol里买皮肤泡妹子,每次都是两百起价,而我呢,他情人节送的花都是打折款。”
关于曲欣的前男友,陶夭多少知道点。
普通的打工仔,没女友之前玩游戏找小姐没有存款,吊丝一个,没钱还说女人拜金现实,真不明白曲欣怎么看上的。
“每次过节,圣诞节元旦节情人节,他都找理由和我吵架,能不送礼物就不送,能买便宜的就买便宜的,就连唯一送的口红还是九块九包邮。”
“夭夭,我真的是眼瞎才看上他。”
陶夭安抚,话是这么说,心里还会难过的,毕竟他们是从大学开始谈的,那男的上学时没有这么不求上进。
“那现在你爸妈呢?”陶夭问。
曲欣答:“当然是和好了,我爸重新给我一张卡让我随便刷,这种生活终于又回来了,打算下午去shopping?”
“一起吧,我刚发了工资。”
挂了电话,陶夭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世上的渣男还真是多。
她悠悠从浴缸里出来,披上浴缸,却听到浴室的门被拧了下。
陶夭立刻停住不动了。
门外的人正在拧门,但发现被反锁后没有再继续,渐渐地,门口没有动静。
陶夭迅速地穿好衣服。
不知道门口的人是谁,她也不敢出声,好在手机在旁边,她拨了个号码给时千。
那边没有接。
浴室的门倏地被拧开了。
陶夭背对着门,心脏砰砰地跳,表面上极其淡定地对着手机说话:“老公……你现在在车库啊,对了,昨晚撂在后座的衣服记得拿回来。”
而后转过身,看见男房东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她。
她微微笑了下,对手机那边继续道:“先挂了,我这边有点事,嗯……房东找我,再见。”
通完话,她直接把手机往口袋里一踹,不咸不淡地问:“有什么事吗?”
房东盯着她手机看了一会,良久没有动弹,两人没有对视,但空间里流淌对持的气息。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过来看看浴缸有没有问题。”
房东先开了口,已然退到门的后面。
陶夭正在用毛巾擦头发,很随意的样子,“我刚刚泡澡的时候发现边角没有处理好,有点咯人,你给看看吧。”
“好好。”
房东再次走进浴室,她则慢慢地退出来,刚想退到卧室门口,腕被人拽住。
“小姐,你的手机没电了吧,你刚刚真的和你老公打电话吗?”
房东笑眯眯着眼,看向她扔在盥洗台上的手机。
陶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浴室冒着热气,不知是不是热的缘故,她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
大门忽然开了。
伴随男人稳实的脚步和随意低醇的嗓音:“陶夭,你起床了吗?”
同在浴室内的陶夭和房东都怔住。
时千这时站在装饰柜旁,视线落在浴室的门口。
房东反应灵敏,“我今天没带工具,改天再把浴缸的细节修一修,先告辞。”
他说罢便迈开短腿踏出浴室的门。
陶夭同时千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想的什么和刚才的担忧都已被男人洞察。
时千迈开长腿,在房东走过的道上横插过去。
扑通。
房东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扑的地砖光滑又硬实,摔得可不轻。
时千等他慢慢地爬起来,才不急不躁地道:“不好意思,没看见你过来。”
房东心虚,没敢说话,迈着短腿匆匆出门。
等他走后,时千走进浴室,低眸注视着陶夭,“他怎么进来的?”
“我……我不知道他有钥匙。”
“门锁没换?”
“因为浴缸装修的问题,锁暂时没换。”
时千低骂了句,刚才的情形不用看也能猜到,这个房东看来潜伏的时间不短,就抓着他出门的时候过来。
陶夭暗暗庆幸洗澡的时候有反锁门的习惯,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就说那个房东不是好人。”
“噢。”她底气不足,无法反驳。
如果他没及时赶来的话,她也不敢料定那个时候,见色起意的男房东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我打你电话了,但你没接。”陶夭这时来了句。
“我知道,正要回给你的时候你手机又关机。”
“那不怪我。”
“怪我,行了吧。”
“……”
陶夭感觉到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生气,唔,不是有点,是挺生气的。
“租什么公寓,还不如买套别墅,再雇几个佣人,多自在。”他睨她,“要不你住我那里?”
她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纳闷,“我连公寓都买不起还别墅,你有别墅吗?”
“嗯,你想来的话我随时带你去。”
她噢了声,不太相信的样子。
时千见桌上的甜点和牛奶基本没怎么动,这妮子自从吃过热食后很少碰这些。
“我好饿。”陶夭摸了摸肚子,洗过澡很容易饿。
“知道了。”他无奈地走进厨房,一回来就看到她跟个小饿鬼似的。
陶夭也跟着进去,帮忙淘米,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早上干嘛去了?”
拣菜的时千抬眸,撞了下她的胳膊,笑意满满,“怎么,你很关心?”
她嘁了声,懒得搭理他。
中午一起吃过饭,时千把一堆碗筷扔给她洗,接了个电话便要出门,丢下一句话给她:“我找人帮你换下锁。”
“哎——你干嘛去……”
陶夭的话音被门隔绝。
她略恼地瞪着一堆碗筷。
花了近半个小时候洗好了碗,曲欣正好来她家,一进门咋咋呼呼:“夭夭,我们逛街吧,华千商场今天新开业。”
陶夭把手擦干净,“我去换衣服。”
从房间出来后,身上宽大的家居服被简约轻熟的女装代替,吊带露肩上衣配白色不规则中短裙,小腿曲线修长,每走一步都带着妩媚的风。
曲欣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你有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