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陶夭的疑惑,飞羽头偏向窗外,很平淡,“学校举办的,家长都不同意,估计很玄乎。”
现在多数独子,这些安全系数不定的野外活动,家长自然不放心。
小淋闻言,笑道:“反正不管举不举办,我都没法参加。”
飞羽没说话,陶夭看了眼前方,“已经到了。”
小淋道了谢便下车。
路上,车厢一阵安静,陶夭慢条斯理道:“小姑娘挺不错啊,人漂亮也懂礼貌。”
“装的。”
“什么?”
飞羽懒散道:“她是班级里顶坏的学生,很让老师头疼,但学习成绩好。”
“你觉得她怎样?”
“不怎样。”
飞羽才不上套。
陶夭一路琢磨这两小孩,要是弄个青梅竹马的就好了,飞羽的性子有的时候闷骚得像薄成,有的时候也甜言蜜语得不行。
回到家,才发现车的后座有书包落下。
陶夭皱眉,拎起书包,“这下坏了,人家书包在这里呢,她今晚要写作业吧?”
“明天周末,她会自己过来取。”
“找到我们家?”
“班上同学都找到。”
“……”
像飞羽这样的,老师们估计没少捧,偶尔搭个话问家在哪里,飞羽就随口答了。
何况,时宅很好找,有专门建筑的桃花林和人工湖。
晚上陶夭和时千提及这事,笑得贼贼的,“你儿子怎么和薄成一个德行,明明对人家挺有好感,非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时千慢悠悠地回:“他对你不也是,挺喜欢你的,但表面上很冷淡啊,上回还送创口贴。”
“撩妹高手。”
“嗯哼,不得不承认,他比我会撩。”
“对了,我得和你说件事。”陶夭猛然想起这茬,“之前飞羽掉下楼……”
“嗯?”
“你是不是还认为是我推的?”
“……”时先生倒抽一口凉气,女人就喜欢就是重提,“没有啊。”
“上回见阮静时她和我说了,飞羽是自己掉下去的,只不过伸手想抓住一个支撑时被推开了。”
时千眉头不自觉微微蹙着,“然后呢?”
“阮静自己说的,当时她感觉到有人拽她衣角,条件反射地要拨开。”
顿了顿,陶夭撩唇淡淡一笑,“也是正常啊,在那个情况下,人在楼梯处本来就没有什么支撑点,这时有人掉下楼还想拉自己一起,怎么可能不条件反射地躲开。”
“可是,她就这样放任飞羽掉下去了。”
时千双手渐渐握紧了,戾气集满全身,“这个女人真该死。”
陶夭摇了摇头,“这就像人落水一样,她不会游泳自然没有跳下去的必要,没准还会连累自己,她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早知道是她的话……飞羽当时也没看见,所以瞎指证你。”
陶夭那阵子确实憋屈得不行,不过总算熬过来了,阻碍的人也走了。
“这件事我得和飞羽讲清楚,不然他会一直误认为你。”时千说着就要走,被陶夭拉了回来。
她正了正神色,“你别,飞羽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你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我们胡乱编造的呢,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误会。”
“他也没看见啦,当时指证我也是因为想赶我走。”
时千低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陶夭从哪里来的胸怀,什么都不介意。
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飞羽愣神片刻。
他正要走,门忽然推开了,时千有些惊讶,低头问道:“飞羽,怎么还不睡觉?”
“我……有点饿了,下楼拿点东西吃。”
“快睡觉吧,八点半之前必须睡觉。”八壹中文網
飞羽满怀心思地离开。
第二天,小淋果然来了,穿的还是校服,小姑娘到了这里还是很胆怯的。
好在陶夭和时千不像普通父母那样戴有色眼镜看人,反而猥琐而有深意,像看好戏似的迎接小女同学。
飞羽很嫌弃地扫了眼自己的父母,把书包递给小淋。
“那个……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留下来?”陶夭急切地挽留。
时千也搭腔,“是啊,留下来吧,飞羽没什么朋友,周末也不出去玩。”
小淋很紧张害怕的样子,“真的可以吗?”
“可以可以。”
某夫妻两异口同声。
飞羽,“……”
从没有同学在时宅蹭过饭,小淋算是头一个,不一会儿她就不拘束了,嘴巴也很甜。
时母和时奶奶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当然和某猥琐夫妻两的喜欢不一样。
只有飞羽淡淡的,摸不透。
小淋吃了饭后便走了,陶夭让司机去送送,飞羽也跟着一块儿出去,他把书包递过去。
“谢谢。”小淋礼貌道。
望着车子的离开,陶夭慢慢悠悠地道:“挺好一姑娘啊,哪里坏了?”
“骨子里很坏。”
“唔?”
“她家穷,但是贪财,占小便宜,不讨人喜。”
被这么一说,陶夭倒是有了点见解,比如小淋专挑饭点时过来,比如吃饭时她只吃海鲜和部分甜点,比如看到德牧吃鹅肝时问这个多少钱。
但也仅仅是小孩子而已。
陶夭看得出来飞羽虽然挑出一大堆缺点,但还是挺喜欢这姑娘,看着机灵。
这个想法确认是因为飞羽的零用钱不翼而飞。
他零用钱并不是很多,缺什么直接开口便是,时母偶尔会给他一些零钱。
四位数的零用钱全部不见了。
时母听说后气得不行,“肯定是佣人拿走了!”
“不会吧,要拿的话,要么拿多后直接跑路,要么拿少不易让人发现,何况是小孩子的钱。”时千果断否决。
这里的佣人多数待了好些年头,不大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手头紧的也会允许提前预支工资,有的甚至预支超过半年的。
如果真是佣人所为,怪让人心寒的。
偷走的钱不算什么,但时母是不允许家里有小偷出现的,当机立断,“把她们都喊来,尤其是打扫飞羽房间的人。”
家里的佣人挨个站好,面面相觑,听说钱被偷了,个个都挺惊讶的。
“昨天打扫飞羽房间的人是谁?”时母问领头老佣人。
老佣人想了想,点了个名字,又否决道:“不可能是小兰,她做事一向勤快又讨人喜,怎么会偷钱呢。”
“谁能保证万一呢,小兰人呢?”
大家互相看了看,有个人站出来称,小兰今天请假回家了。
这一下更让人怀疑了,时母眉头皱着,看了眼自己儿子,“我就说是佣人拿的,你还不信!”
时千目光慢慢扫视在场的几个人,悠悠道:“人家请假回家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
“说明她心虚,偷完钱就跑!”
“怎么可能,她逃得出云城吗?”
时母见儿子非要和她杠上了,且是在佣人面前,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主人,再讲下去有失颜面。
时母眼睛斜了下时千,“哟呵,你干嘛总维护着叫小兰的佣人啊,你可是有老婆儿子的人。”
时千,“……”
姜还是老的辣。
果断地,他识趣地不出声,在旁边倒要看看母亲是如何审问各个佣人的。
时母不是凶巴巴的人,但到底积攒不少风霜经验,训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把家里卫生洗数一遍,哪里某处不到位。
而后又提及丢钱的事,挨个挨个地问,眼神像是fbi似的犀利。
语气却是温和甚至平淡,“其实呢,大家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少有点感情,谁家庭有困难可以和我们提,时家不差几个钱。”
顿了顿,语气一转,“谁偷了钱,现在主动承认,也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佣人们还是没说话。
时千在旁边只觉无趣,看了下时间,离午饭时间还差点。
陶夭又去接飞羽了,自从之前司机临走有事,她就喜欢做飞羽的司机。
“妈,算了吧,飞羽要回来了,到时候问问他吧。”
时母白了眼时千。
眼神很令人心虚,时先生愣是打了个寒颤,默默低下头,好,母上大人您继续问。
时母停顿了会,接着道,“没人承认是吧?我待会可要让人去调监控录像了。”
时千险些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我这里什么时候装监控了?”
时母,“……”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
“你没装,是我来之后装的。”时母十分淡定,继续翻儿子的白眼,“你之前要是装的话,也就能知道当时飞羽为什么掉下楼。”
时千摊手,“我才不装那个变态玩意。”
过了会,陶夭和飞羽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小孩子喊肚子饿。
时母见此,心疼地接过孙子的书包,然后道:“下次多带点零食去学校,不然饿瘦了怎么办。”
“奶奶,快点开饭吧。”
时母忙拆散佣人去拾掇拾掇。
吃饭时,时母不知不觉提及了偷钱的事。
飞羽没什么反应,耸了耸肩,“几千块钱而已。”
“这不是几千块钱的事,是家里佣人的人品问题。”
整张桌上只有时母絮絮叨叨说着,时奶奶去附近的小城小镇溜达了,也没有人管得住时母。
时千忽然道:“飞羽,那钱不会是你用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