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漂亮姨姨。”
小柳柳挥手的功夫,就看到美妇人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拿着油纸包,嘴巴上还叼着没吃完的包子,小跑离开了连廊。
她放好了玉,拿起油纸包,继续高兴地往小亭走去。
擦肩而过的丫鬟着急地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刚才我还瞧见夫人在这儿,怎么这会儿就没了?”
“夫人不是刚从老太太那回来,还能去哪呀?”
只是小柳柳并没有在意,她一心着急回去给贺先生交功课呢。
因为路上遇到了漂亮姨姨,小柳柳回来的有些迟了,贺先生都已经在听大家的功课了。
她坐回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贺先生便走了过来,用手点了点她的千字文,“沈柳柳,你今日是第二日来学堂了,这字是要精进的。”
柳柳点了点头,“先生,我下次努力写得更好看些。”
想着沈柳柳毕竟才刚刚拿笔,贺先生便也没怎么追究,他继续问道:“今日布置的另外一项功课,你可是想好了。”
她这一下午都在做愉快的事情,都不需要想,“贺先生,我觉得大家一起努力做同一件事情的时候特别愉快,还有就是帮助别人的时候也特别愉快!”
对于沈柳柳给出的回答,贺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今日下午是去帮助他人了?”
她既帮助刘婶子改良的包子的馅料,又帮漂亮姨姨解决的烦恼,“是呀,但这是我们之前的秘密,我不能说。”八壹中文網
看着沈柳柳神秘的样子,许端阳哼唧了一声,“不能说,还是没有做呀?”
“既然已经约定了是秘密,就要好好守护秘密。”贺先生对着沈柳柳点了点头。
有了贺先生的帮腔,沈柳柳便更加自豪了几分,她看向许端阳,“我才不说谎,和你不一样。”
“什么叫和我不一样,小爷也不说谎!”许端阳挑衅地看着沈柳柳,可是在接触到贺先生质疑的目光时,又低声嘀咕,“就算是说谎,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啦。”贺先生举手示意安静,“今日的功课就到这里,书写千字文的功课,依旧是穆兰萱最优秀,今日课余功课沈柳柳最为优秀。好了,明日上课咱们要考校千字文了,今日回去你们都要仔细看看。”
沈柳柳小声地问一旁的穆兰萱,“兰萱,什么叫考校千字文啊?”
“就是要背诵。”穆兰萱微微皱眉看向她,“柳柳,你回去要好好温书,若是明日考校不通过,可是要罚抄写呢。”
“哦,”沈柳柳恍然,但是很快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穆兰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三人之中,虽说许端阳平日也不大学习,可好歹来的时候比柳柳长,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呢。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柳柳就已经收拾好了小书包,她要走的时候突然被穆兰萱叫住:
“柳柳……”
“怎么了?”柳柳回头。
穆兰萱的脸上有些羞赧,好一会儿她才摆了摆手,“柳柳,我们明日见。”
“好呀,明日见。”
沈柳柳对着她灿然一笑,高高兴兴地下学了。
留在原地的穆兰萱微微叹气,她看向沈柳柳和许端阳的桌子,只觉得心中有一个结一直解不开,为什么她的课余功课,总是最后一名呢?
谢墨之的书房中。
默好了最后一张纸,谢墨之拂袖放下手中的笔,他偏头顺着窗子看出去,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昨日的那个扎着红发绳的小羊角辫。
书房的门突然之间响了一下,略带慌乱的脚步闯了进来。
谢墨之连忙站起身,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他才缓缓舒展开了眉头,“母亲怎么来了?”
“嘘!”女子因为猛然回身,头上的金步摇晃得更厉害了。
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我怎么瞧见刚才夫人好像进来了?”
“不能把,少爷温书的时候,最不喜别人打搅,咱们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好……”
谢墨之展开的眉头又轻轻拧了起来,“母亲,你身位谢府的夫人,这般躲避侍女,还偷偷潜入我的书房之中,实在是……”
“成何体统。”
还没等谢墨之说完,谢夫人吴氏便接了下半句,“你祖母每天在我耳旁念得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我当然知道。”
“母亲既然知道,还是应该多听听祖母她老人家的教诲才是。”
看着儿子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还不到十岁,已经让她觉得像是个小老头一样了,她叹了口气,“整个府上,还真就只有一个人可可爱爱。”
“母亲莫不是说的自己?”
吴氏扁了扁嘴,“当然不是了,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不过算了,你肯定是感受不到她的可爱,和你说了也是白说。”
“既然是白说,那母亲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儿要继续温书了。”谢墨之站起身,微微行礼,大有送客的意思。
吴氏真是不懂,这小子顶着一张跟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怎么里子跟他爹一样刻板无趣。
她将手上的油纸包放下,“知道了,娘这就走,这不是来给你送东西么。”
看着有些微皱的油纸包,谢墨之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母亲,祖母说过,我不能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是外面的,是厨房你刘婶子做的,不过更特别一点。”一想到包子那鲜美的味道,吴氏从怀中拿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嘴角,“儿子,你帮娘看看,嘴角有没有什么没擦干净的地方。”
“母亲,既然是刘婶子做得,为什么不在晚膳的时候端过来?”吴氏这样的举动,在谢墨之眼中已经是常有的事,也难怪祖母总是会说她。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吴氏揣回绣帕,“之之,人生还有很长,循规蹈矩未必是坏事,可若是一味走别人走过的老路,难道不觉得无趣吗?”
“母亲,儿今年已经八岁了,还是不要称呼乳名的好。”谢墨之的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每次他娘唤他乳名的时候。
“知道了,一点也不可爱了。”吴氏撂下这句话,头上的金步摇晃着就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