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哪怕概率极小,但也并非不存在吧?
一时间,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朝他们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等待揭晓的似乎只有一件事——沈纤衣是否魂魄离体,是否被炼成了傀儡!
夏清浅紧紧盯着沈纤衣,神色莫辨。
萧墨寒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试探着轻唤,“纤衣。”
沈纤衣作了一揖,恭敬的道:“这么晚了,不知皇上召民女入宫有何吩咐?”
民女?
她上回可不是这么自称的!
众人心脏猛地悬了起来。
夏清浅和萧墨寒脸色俱变。
“沈姑娘。”萧寻不徐不疾的道,“其实也没这么大事,就是大伙儿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八壹中文網
沈纤衣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摄政王请说。”
萧寻想了想,似笑非笑的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沈纤衣拧眉疑惑的看着他,“摄政王胡说什么?家父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哦,竟是如此?”
他惊讶的道:“那大概是本王记性不好,还请沈姑娘见谅。”
说完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对帝王道:“皇上,看来沈姑娘的思绪还是正常的,所以眼前这个应该依然是她本人,而非什么傀儡了。”
众人,“……”
您这问题和结论,也太敷衍了吧?!
众人心里腹诽不断,只是鉴于摄政王太过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整死了,所以在场的谁也不敢反驳。
却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不!”
开口的,竟是清妃!
她严肃的看向萧寻,“摄政王这个问题,只怕无法判断沈姑娘的情况。”
众人又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这话会从清妃嘴里说出来!
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沈纤衣一旦被证明是傀儡,那前面对清妃所有指控,不就都成立了?
所以她帮着别人往自己头上泼脏水是怎么回事啊?!
萧寻微微的眯起眼睛,笑意敛了几分。
夏清浅看着他微沉的脸色,眸色一闪,还是继续道:“南疆的傀儡术之所以厉害,关键并不在于如何驱散魂魄,而是炼成傀儡以后,没有人能发现端倪。”
“所以一般的问题——只要是沈纤衣知道的,这个傀儡也会知道!否则,岂不是轻易就被人看出来,这个并非最初的沈纤衣?”
这一切,萧寻应该也清楚。
甚至,刚才萧墨寒说要派人去看沈纤衣的时候,也是萧寻提出要把沈纤衣带过来,还说要问一些隐私的问题。
所以最初她还觉得,这摄政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找麻烦来着!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他似乎……反而是在帮她?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
夏清浅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甩了甩头,又努力压下了脑海中的疑问。
现在最奇怪的,还是沈纤衣!
萧寻刚才的问题,某种程度上算是在诅咒沈纤衣家中长辈,依照沈姑娘倔强的性子——尤其是当着萧墨寒和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她定然要做出个孝顺女儿的模样。
所以哪怕和父亲关系再不好,也该忍不住要讽刺几句。
然而沈纤衣刚才却是无动于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沈纤衣不对劲!
夏清浅想了想,又道:“所以,还是由我来换一个问题吧!”
说完便转身走到沈纤衣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皇上屡次赶你出宫,你屡次迁怒于我,用匕首刺过我、设计陷害过将军府、甚至利用太后对付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下了狠心一刀劈死你,如果皇上也没有因此责怪我,你该怎么办?”
她语气很平静,然而众人却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匕首刺伤、设计陷害……
沈纤衣竟然这么大胆子,做了这么多事?
但更令人惊讶的还不是这个,而是……
面前的沈纤衣忽然哑巴了似的,眼神变了好几变,却没有说出话来!
“不知道啊?”夏清浅等了许久,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果然!
作为傀儡,对于这种情绪上的问题,是无法作答的!
就像刚才萧寻问的那个“父亲死了“的问题,哪怕沈纤衣的答案没错,可是那平静的情绪却不对!
夏清浅眼底骤然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你并不是真正的沈纤衣了!”
她一锤定音,众人的震惊瞬间到达了极点!
这……清妃到底在干什么?
如此草率的判定沈纤衣是傀儡,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她怎的好像非但不害怕,反而引导众人往那个方向想呢?!
夏清浅都不用看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确实,沈纤衣如果是傀儡,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因为这就是一场蓄意陷害她的阴谋。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既然已经用了这个招儿,就不可能被摄政王一句话轻易带过。
与其让人打个措手不及,倒不如自己先开口,还能让众人半信半疑,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思及此,她忽然扭过头,直勾勾的看向了莫如霜,“公主,我说得对吗?”
莫如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眼,看得心下一惊,眼神本能的闪了闪。
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对又怎么样?”
她冷笑道:“刚才我就说了,除了南疆圣族血统,剩下能够使用傀儡术的就只有拥有纯灵根的人!清妃娘娘以为自己先发制人,证明了沈姑娘现在真的是个傀儡,便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了吗?”
“洗清嫌疑?”
夏清浅忍不住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为什么要洗清?”
“你觉得我有嫌疑,不过是因为我有纯灵根,可谁知道这宫里有没有其他纯灵根的人,甚至有没有哪个南疆圣族血统的人混在这里?哪怕概率极小,但也并非不存在吧?”
她冷冷的道:“难道就因为我灵根特殊,就得被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那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利用这一点来陷害我?毕竟,昨日我的灵根如何,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足以策划一场逻辑缜密的阴谋陷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