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他竟然……心疼了
质地绝佳的镯子和扳指,隐隐可以看到其中栩栩如生的凤凰,相映成辉。
萧墨寒身形一下子僵住了,眼底的墨色像是被掀翻的墨砚,暗稠的密集而浓郁。
视线中娇俏的女人缓缓朝他走过来,“扳指我一直保管着,只是怕被沈纤衣拿走,所以骗她卖了。你给我的镯子,我从未拿下来过,只是遇到你以后不敢戴了,怕你……要回去。”
男人呼吸重了好几度,“为什么怕我要回去?”
她的脚步忽然停住了,静静的看着他,蛊惑般的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好吗?”
没错,是蛊惑。
眼前的距离明明只有那么两三步,她当然不会是走得累了懒得多走那两步。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他往前。
哪怕她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剩下的最后一步——如果他还想继续听,就要给她那么一点点的回应。
萧墨寒盯着她看了许久,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时,男人修长的手臂却蓦然伸出来,猛然一下将她拽向了自己,紧紧的箍着她,“说吧。”
“……你没过来。”
“你只是要朕朝你走过来,朕现在都抱着你了,还不够?”
夏清浅趴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脑袋忽然蹭了蹭,“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的镯子,也舍不得你。”
她像是真的有些怕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忽然抬起来,紧紧环住他的腰,“怕你再送给别人,虽然即便没有这镯子,你也可以送别人很多很多其他的礼物……”
男人的身形有些僵硬。
不管是她前日说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刚才说喜欢他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的感觉来得更真实。
每一个字,都情真意切的像是真的。
哪怕那五年的梦里,也从来没有这么真实。
萧墨寒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哑声道:“现在不怕了?”
“怕的。”她想了想,“但是你要也没用,我不会给你的。”
“……”
男人目光暗稠的盯着她,“可是,纤衣已经是皇后了。”
夏清浅的身体僵了一下。
所以,在苏庭深找她之前,她根本没想过他们还能从头来过。
因为她即便可以不管这五年间他和其他女人如何,却没有办法无视这样“正在进行时”的关系。
好在,这个皇后是假的。
不过她怕苏庭深真的被他弄死了,所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他,“……哦,差点忘了。”
萧墨寒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夏清浅仰头冲他笑了一下,“你回去吧,念念该睡觉了。”
萧墨寒眸色更沉了几分,“夏清浅,你特地让朕送你回来,说了这么多又把朕赶走,就为了看一眼这镯子和扳指?”他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不是暗示朕留下来?”
她一愣,“不是……我是怕我说了你也不信,所以让你亲自来看啊。”
孩子的事,她没有证据了。
就连肚子上曾经剖开的那道疤,也被白炙用药祛除了。
可是好在,这镯子和扳指,都还是能证明的。
萧墨寒目光深暗到极点,“好,那就是我自己想留下。不过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先回一趟龙吟宫,你等我回来,嗯?”
“好。”
她点了点头,又郑重其事的补充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一直都在。”
只要你转身,我就还在。
萧墨寒看着她听着她意有所指的用词,左胸口莫名震荡得厉害。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想,就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五年前她要走的时候,他留也留不住。
五年后终于重逢,可当她要坚决斩断他们的关系,他依旧留不住。
而她如今想来的时候,他挡也挡不住——费尽全力也无法拒绝。
甚至,从来不是真的想拒绝。
萧墨寒低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额头,“不许睡着,朕很快回来。”
“好。”
夏清浅目送他离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指上的戒指。
这扳指和镯子她当初并未细想,可如今看来,却真像本就是一对的东西啊。
都是血玉材质,里面还都有一尾栩栩如生的凤凰,奢华漂亮。
差一点就被沈纤衣要走了,还好她聪明。
不过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前,这两样东西怕是不能戴在手上了。
夏清浅微蹙着眉,摘下玉佩和玉镯,重新放进盒子时,另一只手上的紫玉戒指忽然闪了一下。
她微微一惊。
怎么回事?
这紫玉戒指……难不成不是普通的戒指?
似乎是对术法和危险有强烈的感知!
夏清浅眼睛睁大了几分,脸上是明显的错愕。
“萧墨寒……”
她以为他只是送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原来还不止。
他在戒指上封了多大的灵力,才能让戒指这么敏锐?
那个男人……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凤血玉镯和扳指为什么会闪烁——难道这两样东西有问题?
夏清浅脸色变了变。
……
龙吟宫。
苏庭深恭敬的站在帝王面前,“皇上,您有何吩咐?”
帝王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刚才的事,是你教的?”
苏庭深故作迷茫,“您说的是什么事?”
萧墨寒冷笑,“一个几岁的孩子,没人教他会突然管朕叫爹?”
苏庭深一脸无辜,“微臣还以为是您和清妃娘娘教的呢,原来不是吗?”
萧墨寒,“……”
他脸色沉了几分,懒得再跟他掰扯,“明日启程去龙腾寺祭祖,你准备一下。”
苏庭深微愣,明日是一年一度的祭祖之日他知道,可是……
“准备一下的意思是?”
“朕要废后。”
淡漠的四个字,却听得苏庭深精神一震。
“怎么这么急?”他沉吟片刻,忽然似笑非笑的问,“您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
“当日我说您要娶妻,您否认了。”
娶妻?
萧墨寒眸光微凝,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心思。
甚至就在苏庭深此刻提起之前,他也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是今日之事大概率是沈纤衣怂恿母后的,他颇觉厌恶,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剩下的理由么……
或许就是刚才在凤栖宫提起沈纤衣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僵硬的身体。
他竟然……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