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他不是替我办事
刚才大伙儿义愤填膺,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看着这几个不下跪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什么人见到帝后,竟然不下跪?
皇上说他们不是西凉人,难道他们是其他国家的?
定国公主刚才满心焦灼,也没注意到他们,这会儿顺着帝王的视线看过去,瞳孔骤然一阵紧缩。
“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没等对方开口,萧墨寒又道。
他看着为首的那名男子。
那几人脸色又是一变。
最终却是为首的男子颔首,冷酷刚毅的脸上竟扯出一抹笑容,“陛下好记性,当年本王来西凉迎亲的时候,您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记得本王的样子。”
萧墨寒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南疆镇南王,不知镇南王此番来我西凉,所为何事?”
南疆!
所有人百姓的眼神都变了。
镇南王神色自若,“本王此番出来是为了私事,所以没有事先送来国书,还望陛下见谅。”
他谦卑的态度倒是让百姓们脸色好了点,但是定国公主的事一刻没解决,他们就一刻不放心。
萧墨寒也像是察觉到这一点,正色道:“刚巧镇南王也在此处,姑母不只是我西凉的百姓,也是南疆太妃。如今她惹下诸多祸端,触犯西凉律法,不知镇南王以为该如何解决?”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这位镇南王身上。
明明是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和年轻时并无两样,反而有股历经世事的内敛醇厚。
他缓缓将目光转向定国公主,定国公主整个一抖,当即哭了起来,“镇南王,你可不能不管本宫啊,本宫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绝不能任由他们欺负你的皇嫂啊!”
镇南王已经散去了刚才对着帝王的笑容,冷淡的道:“除了是本王的皇嫂,你也是西凉陛下的亲姑母。若是能帮,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可若你当真触犯律例,本王也断不能徇私枉法!”
“镇南王!”定国公主难以置信的尖叫一声。
他这意思,分明是不打算管她了!
她又惊又气的道:“你皇兄临终前你是怎么答应他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本宫?”
镇南王倏地冷下脸,“身为南疆太妃,南疆看在你孤苦无依的份上允你回西凉,可你若是当真触犯自律例,那该检讨的到底是本王这个不肯徇私之人,还是皇嫂自己?”
定国公主狠狠一震,眼睛一下子红了,“不……本宫没有触犯律法!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
“众目睽睽,你公主府的人寻衅滋事,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镇南王冰冷的道,“其他的,本王相信陛下自有定夺,本王绝不干涉西凉的内政!”
说罢,他对萧墨寒拱手作了一礼,“陛下,本王不便插手今日之事,先回房了。待您处理完这里的事,本王自会入宫向陛下请罪。”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有定国公主,像是被夺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呆在原地,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不……不……”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她明明已经让人给驿馆送信了呀,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镇南王为什么会在西凉,为什么还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为什么就这么不管她了?
宋相思不是这么说的啊!
“来人!”萧墨寒冷眼扫过她,“将定国公主押回宫里,朕定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是!”
京兆府的人马毫不留情的上前,把拼命挣扎的定国公主,半推半绑上了马车。
夏清浅一言不发,也跟着萧墨寒坐回了他们刚才的马车。
直到车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她才忍不住朝男人竖起拇指,“皇帝陛下,真是高明啊。”
萧墨寒挑眉,“朕只是带你来看一场戏,什么都没有做,哪里就高明了?”
夏清浅撇撇嘴,“你当我傻?”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男人故意安排的。
或许南疆原本会替定国公主说话,但一定是私下找萧墨寒,而不会当着这么多西凉百姓的面。
毕竟,定国公主做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可是现在,萧墨寒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甚至让南疆那些人自己和公主府的人起了冲突,那么镇南王就算想要包庇,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徇私了。
“京兆府的人是你找来的吧,还有那个樊兵也是吧?”她眨了眨眼,“不过我很好奇,樊兵看上去对你姑母还挺忠诚的,刚才被她那么甩锅都没把她供出来,你怎么让他替你办事的?”
“他不是替我办事。”
京兆府早已被公主府渗透,拿了他那位姑母的好处,非但不为那些被她抢占土地的百姓伸张正义,反而想方设法帮着她堵住那些百姓的嘴。
今日早朝后,他便留下了京兆府尹,告诉他可以减轻他的罪过,但是必须要替他做一件事——告诉公主府的人,来福客栈的掌柜将他们举报了。
然后,果然不出意料,樊兵就带了人去来福客栈闹事。
萧墨寒把这些事详细的跟她说了一遍,夏清浅止不住的点头,忽然又问,“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些南疆人住在来福客栈?”
“不,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要拖上一段时间,虽然定国公主昨晚就派人去驿馆传了信,可是南疆毕竟路途遥远,就算南疆那边要管这件事,通信也要好几日的时间。
可是没想到,镇南王竟然就在京城。
本来么,各国在其他国家有驿站是司空见惯的事,南疆亦不例外。
但他先前并不知道驿站具体的位置——这还是昨晚派元修盯着公主府,才跟着公主府的人找到了驿馆,今日又挖出了来福客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来福客栈也是他们在西凉的一个据点。”
“据点?”夏清浅没想到定国公主的事,还能挖出隐藏至深的国家细作问题。
不过她知道这些国家大事,这男人一定能妥善的解决好,所以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说,南疆的镇南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