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所以其实,您是想见皇后?!
萧墨寒顿了一下,拿起她旁边的帕子抹掉她的眼泪,“我若真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避开你。就像刚才我可以否认她说的话,但是我没有——因为做过的事情我不会不承认。”
男人的嗓音低沉寡淡,寡淡的她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像是——他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没错,他不在意这些事,也不在意她的想法,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责任和义务。
这种淡然的责任,让她无比挫败,与他刚才在凤央宫门前冲着夏清浅生气的模样大相庭径!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也就算了,可偏偏夏清浅就是他的例外,不管他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不管是他的喜怒哀乐中的哪一种情绪,似乎都只有面对夏清浅的时候存在。
为什么,凭什么啊?
就算夏清浅再好,可他现在都已经失忆了啊!
毓秀忽然激动的翻身坐起,“皇上!”脸色憔悴苍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明明知道我宁可你骗我。哪怕你跟我说你没有吻她,哪怕你只是骗我的也好啊……”
“毓秀。”
“为什么你要这么诚实,为什么你连解释都不解释?”
萧墨寒皱了皱眉,看着她哭成个泪人儿的模样,语气却依旧很淡,“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你说你什么都不介意,也知道我夫妻美满还有个可爱的孩子,所以……”
“够了!”
女人骤然尖锐的嗓音打断了他。
毓秀更用力的抓着他,指节泛白,眼泪刷的一下如泄洪般涌出,“是我不好,我明明心胸狭隘还要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是我不好。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我在意,对不起……”
“毓秀。”
“对不起,对不起……”
“毓秀!”
“景弦,你不要跟她那样好不好?就算你们真的要干什么,也求你不要让我知道……”
男人看着她情绪崩溃的样子,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喉结滚了滚,“好。”
顿了顿,“毓秀,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是心胸狭隘还是宽宏大量,都不需要装。在我面前,你只需要做自己。”
毓秀怔怔的看着他,眼界颤动。
明明听起来是最美好的情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或许就是情话。
可她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是。
他大概只是想告诉她,无论怎样的任性胡为都可以,都可以依着她。
只不过,那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那些他们都闭口不谈却又心照不宣的过去。
毓秀闭了闭眼,洪水般的记忆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
她蓦然睁开眼,把它们抛之脑后。
“我知道了。”
她慌忙的点头,“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听你的。”
……
接连三日,夏清浅都没有再见过萧墨寒。
她乐得清闲,每天都在念念上完太傅的课以后,带着他出宫去玩儿。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从前他失踪一年多没有回来的时候,思念萦绕着她挥之不去,不过现在他回来了,这几日再见不到他,好像就没有那种必须见到的难过低落了。
而萧墨寒那边,得知她每日都野在外面的事,嘴角立刻浮起冷笑,“让皇后把太子送来。”
裴盛低着头,小声道:“可是皇上,娘娘现在还没回来呢。”
男人眼风蓦地朝他扫过去,冷冷的道:“那就等她回来,让她把人送来!”
裴盛急忙点头,“是。”
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裴盛终于在宫门口等到迟迟归来的女人。
他松了口气,要是娘娘再不回来,他都怀疑皇上要直接出去逮人了!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裴盛道,“皇上让您将太子殿下送去龙吟宫。”
夏清浅怔了一下,低头对儿子道:“念念,你父皇找你有事,跟裴公公去吧。”
念念乖巧的点头,“好,那母后自己回去要小心。”
夏清浅忍不住笑了,“母后这么大个人,几步路还能出事儿吗?”
这孩子,总跟个小大人似的。
……
龙吟宫。
萧墨寒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似乎还隐隐传来念念和裴盛的说话声。
他紧皱的眉心终于舒缓了几分,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阴沉。
脚步声靠近。
当念念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看向念念身旁的人,入目却是裴盛恭敬的脸。
男人的眸色刹那间狠狠沉了下去。
毫无征兆,又沉的实在太厉害太明显。
裴盛吓了一跳,“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夏清浅呢?”
通常皇上都会说——皇后呢?
此刻当着他的面都直呼夏清浅,那只能说明一点,皇上很生气。
他硬着头皮,尴尬的道:“回皇上,娘娘在凤央宫休息,兴许是今儿个玩的太累。”
“裴盛。”
帝王冰冷的目光直射过去,“朕刚才是怎么吩咐你的,让皇后带着太子殿下过来——这么简单的话你也听不懂,需要朕逐字逐句的给你翻译?”
裴盛一脸懵逼,您的重点不是太子吗?
所以其实,您是想见皇后?!
“父皇……”
直到念念小声开口,萧墨寒的目光才聚焦在他身上。
男人脸上的暴怒褪去了几分,朝着裴盛摆了摆手,裴盛如获重赦的跑了。
“念念,今日去哪儿了?”萧墨寒起身走向台阶下的小人儿。
“回父皇,去捏泥人了。”念念一板一眼的道。
“捏泥人?”萧墨寒蹙眉,“你母后这几日带你出宫,都是为了捏泥人?”
“不是每日。”念念微皱着小眉毛,神态竟与男人有着如出一辙的相似,“昨日是雕刻,前日是插花……母后说,我这个年纪不该只读书,一定要带我去扩展兴趣爱好。”
“……”
兴趣爱好?
倒像是那个女人能说出来的话。
萧墨寒脸色和缓了几分,“只有你和母后吗?”
念念眨了眨眼,如实道:“还有师父和风华哥哥。”
师父,白炙。
风华哥哥,向风华。
萧墨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窜。
虽然他不记得那两人的辈分为何如此古怪,但他无暇去想这些,只要一想到那女人在他看不到的这几天里,一直和两个男人在一起,他就浑身不舒坦。
以至于第二天夏清浅带着念念出宫的时候,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男人。
她错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