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卖小玩具的妇人见她买了糖葫芦,就知道她家里是有孩子的,当即提高了叫卖声:“卖拨浪鼓咯!”
“小娘子要不要买个?谁家有孩子的,家里没有个拨浪鼓嘞!”
“拨浪鼓怎么卖?其他小玩具怎么卖?”杨喜儿看向她,询价。
妇人感觉要来大生意了,心下一喜:“小件的都100铜板,大件的200铜板。”
杨喜儿听罢,抬脚就走。
她是想多买些。
因为她怕入冬后,小孩会出去疯玩。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成为一条水鱼。
这妇人的报价,铁定是贵了许多。
以大洲国的购买力来说,要是拨浪鼓都卖100铜板,那有多少人家买得起?
果然。
等她向另外一个摊主询价时,那摊主说:“小件10铜板,大件30铜板。”
也就是说,那妇人的报价,高了10倍不止。
难道她脸上写了水鱼二字?
收回思绪,杨喜儿看向这摊主,指了指那堆小物件:“来2个拨浪鼓,再来二三十件小物件。”
“好嘞。”摊主是个老翁,他用布把玩具包起来,一边贴心地介绍,“这些都是我自己用草杆子或者竹篾做的。若是想玩得久些,最好不要碰水。当然,碰了水,那也能玩个一两年。”
农家人的玩具,谁家不是大的传小的。
哪奢侈到生一个孩子,就买一次玩具呢。
许多穷些的人家,就连拨浪鼓都没个呢。
杨喜儿把玩具接过,付了银子,道了谢。
糖葫芦和玩具都是临时起意买的。
这会,也该去买买计划内的东西了。
她抬头,看向沿街的店铺,一家副食店就落入视线里。
杨喜儿迈步而进。
还没等掌柜开口说话,她就指了指一旁的喜糖:“掌柜,这些喜糖怎么卖?”
只见货架上,林林总总地摆放着十来种糖。
每种,都用不同的糖纸包着。
掌柜拱手作揖,介绍道:“除却大红糖纸的要50铜板一斤外,其他都是30铜板一斤。”
“那来五斤大红的,一斤杂的。另外,油盐酱醋,都帮我拿五斤。”作为原淘宝店主,杨喜儿最讨厌的就是讨价还价。
是以,只要不把她当水鱼,实诚些,她就很乐意爽快些。
那掌柜听了,面色一喜,赶忙招呼小二打包去了:“快些,莫让婶子久等了。另外,多给婶子装一罐蜜饯。”
这掌柜倒是挺会做人。
杨喜儿默默地把他店铺的位置记下了。
等付了银子出去后,杨喜儿一路逛着,就没再买了。
实在不是她不想买。
而是……
真的太重了。
她得去找车夫才行。
一路走着,也大致摸清了情况。
这集市分三个地段。
一个地段专门卖蔬菜鸡鸭这种新鲜食材,就类似于现代的生鲜市场。
一个地段专门就是供人摆摊的,卖的都是些玩具糖葫芦窗纸等小物件。
最高大上的一个地段,就是些商铺,里头卖的不是老字号点心,就是这些副食,还有一些高档一点商品。
商铺就暂时不要想了。
铁定很贵。
但另外两个地段,有机会倒可以打听下租金。
等以后安顿下来了,村里人也可以来这里卖卖东西,活络活络生活。
“婶子,东西都买齐了。”正想着,一个车夫迎了过来,赶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杨喜儿收起思绪,跟着他走。
等把东西都塞进马车后,她傻眼了。
这么多?
两辆车都满了!
要是今天没车,那她真的完犊子了。
她不禁又在心里暗自夸赞了下世子。
杨喜儿确定东西都齐了后,就把刚才顺手买的肉包子拿了出来:“咱吃些东西再启程吧。”
两车夫也不扭捏,赶忙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买东西,真是个体力活。
这半天,可把他们累疯了。
等差事结束了,回家后,他们一定要跟自家婆娘说道说道,以后逛街甭喊他们。
杨喜儿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她坐在马车边檐上,晃着两条腿,优哉游哉地啃了一口包子。
走完这一趟,村里的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后头,她得多为自家打算了。
积分和银子都是要赚的。
但至于怎么赚,只能后头再详细谋划。
瞎想之际,一匹马飞奔而来。
马背上坐着的,赫然是一个蓝色锦衣的男子。
“吁!”北怀玉自马背上翻身而下,跨步走到她面前。
???
世子?
他来干嘛?
杨喜儿看向来人,面露疑惑:“额……有事?”
他出现得着实有些诡异,以至于她都忘记行礼了。
还是听到那两个车夫的行礼声,她才想起这茬来,赶忙又补了个屈膝礼:“世子万安。”
北怀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杨喜儿连包子都不敢吃了。
正当她想主动开口时,就听他道:“正好我要回州府,路过罢了。”
他话音刚落,藏在树上的暗卫差点没掉下来。
他家世子,演技拙劣!
杨喜儿听罢,直接从包袱里拿出纸笔,写下了包程的地址,又拿出一封信,递过去:“世子路过看见我,会跟我打招呼,想必是把我当朋友了。那敢问朋友,能否帮我送个信?”
暗卫:……
“可。”北怀玉把信接过,眸子里倒是多了几分惊诧。
她的字虽然磕磕盼盼的,像狗爬一样。
但,一个农妇能流利地写出这么多字,着实不错。
杨喜儿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想起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迅速地把包子吃完,拱手作揖,钻进了马车。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时,北怀玉才收起视线。
心,怎么空落落的?
这妇人究竟是谁?
为何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想亲近她?
答案,不得而知。
杨喜儿回到村里时,已是凌晨。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她怕把大伙吵醒了,干脆把车夫带到了祠堂。
三人很快就把车上的东西全卸了下来。
这个时辰,他们赶回去也不现实。
杨喜儿当即就安排他们睡在祠堂。
两个车夫也不挑,和着衣服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