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里头走出,等离大伙近了,才继续道:“咱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卫生和诚信。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大家这两天都有目共睹。”八壹中文網
她语气缓缓,浑身都散发着自信。
其他食客见了,纷纷出声应和。
“杨老板,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你的。”
“对,我就没见过比你家更加卫生干净的摊子了。”
“这人胡子拉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铁定是来闹事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舆论的风向转变了。
那胡子后生不甘心,气急败坏道:“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十两银子作为赔偿,否则,否则我就报官。”
哟。
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呢。
报官?
她最不怕就是报官了。
杨喜儿嗤笑一声,嘲讽地看向他:“图银子?那我偏生不给你。成啊,那就报官,看官爷是不是瞎的。”
话到这了,围观群众哪有不懂的。
他们纷纷支持道:“对,报官!咱都可以给杨老板作证!”
那后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有点发怂。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怕啥?
以往哪次,他没得手?
且林表哥也说了,这姓杨的有钱得很。
闹大了,她铁定会妥协的。
打定主意后,他边往县衙方向走,边放下狠话:“不见棺材不流泪是吧?成,那我就去找官爷主持公道!”
见他真去了,林氏急哭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去求求他?”
“不必。此人就是纯粹来讹人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杨喜儿拉住她,语气淡淡道。
林氏一听,除了急,也没别的办法了。
那人很快就回来了。
他边给捕快带路,边上眼色:“官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们把不卫生的热食给我们吃,不是店大欺客是什么?”
来人是劳捕快。
他满脸不耐烦,正想向店家发问,就见他们县衙的大红人杨婶子定定地站在那。
所以,这人要状告的是杨婶子?
那可不行!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杨婶子啊。
劳捕快瞬间就离那后生两米远,满脸堆笑地往这边走。
他刚想打招呼,就见杨婶子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嗯?
这是不让他暴露身份的意思?
劳捕快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后,觉得自己真相了。
既然杨婶子不让他打招呼,那他就从这后生身上入手。
劳捕快大步走向长桌坐下,拿起一个空的竹节一拍,语气凌厉道:“林桩木,说,你闹肚子,是所谓何事?还不快细细道来?”
林桩木听到啪的一声,腿当即就软了,直接双膝跪下:“官爷,我今儿吃饭吃得早,到了晚上,就饿了。本想吃点夜宵填填肚子,不料吃了这无良商家的麻辣烫后,肚子就不舒服了……”
他说着说着,忽觉有几分不对劲。
不对啊。
官爷审问的不该是这杨老板吗?
怎么审问的是他?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不料劳捕快视线扫过他,语气严肃道:“我做捕快这么多年,遇到的贼人多了去了,自然有几分看人的眼光。你这长得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
林桩木傻眼了。
这官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正想说些什么,周围的人就义愤填膺起来。
“官爷,把这人抓了吧!”
“就是,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铁定是瞧着人家杨老板赚钱了,眼红了呗!”
……
大家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事定性了。
劳捕快乐得轻松,当场就给他定了罪:“林桩木,你诬蔑别人,企图讹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是,官爷,我是来告官的啊,怎么就成了定我的罪了?”林桩木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转不过弯来了,心下一慌,就道,“那我不告了成不?”
“你说不告就不告?县衙是你家?走吧,跟我回去蹲几天牢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讹人。”劳捕快脸一横,直接上手把他提溜走了。
林桩木嗷嗷叫:“不是,是我表哥说的……”
可劳捕快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直接给他塞了个臭袜子,而后把人扔到了马车里。
杨喜儿看着劳捕快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抽了抽。
这人……
貌似挺会演的。
她本意是让他公事公办,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压根没想到他会走这个路子。
不过,她也乐得轻松。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围观的人,纷纷作鸟兽散。
而萧老板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乖乖。
他没猜错啊。
这杨老板,果真是朝中有人。
瞧瞧,她跟劳捕快的关系多好啊。
想到这,萧老板压低声音对自家媳妇道:“瞧见没?搭上了杨老板,就等于搭上了劳捕快。到时候,我们续租或者办事,多多少少也能行个方便不是?”
他媳妇连连应声。
因着隔得远,杨喜儿自然是没听到夫妻俩的谈话的。
她这会已经重新忙碌起来。
顾客一茬又一茬的,直到深夜,人才少了些。
杨喜儿摊在椅子上,锤了锤老腰:“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青青,林氏,待会你俩做吧,我去歇会。”
左右散客已经没了,只剩下四大府的。
不用面对人,这两人应该能胜任吧?
沐青青眸子闪过一丝迟疑,而后点点头:“好,大嫂,你去休息吧。”
而林氏却有点发怂:“能……能成吗?”
见她这样,杨喜儿凛了凛眸子。
这种长期待在家里的妇人,不给她下一剂猛药,她是支棱不起来的。
她看向她,语气严肃:“不成也得成。老屋就你和青青能做这事,要是你干不来,咱就得出工钱去请别人。你舍得?”
这话算是戳到林氏得心窝子了。
把钱给别人赚?
那铁定不行!
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慌乱,道:“大嫂,我晓得了。”
杨喜儿嗯了一声,就进了马车。
其实,她还挺得住。
她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让俩人迅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