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海港城将会正式开幕。从圣诞节翌日到元旦前夕,是宣传的最佳时机。
听说公司所有部门的人都忙翻了,詹佑成要求全体员工从圣诞节开始取消休假。市场部和宣传部正密锣紧鼓地制定最后的宣传方案,无论是网络、电视广告还是户外宣传,铺天盖地都是海港城的新闻。
金融高新区的项目,将会是本年度海市的重点建设工程之一,也是詹佑成打响知名度的第一仗。
我知道詹佑成由始至终都显得胸有成竹,对开幕式予以十万分的期待。他说过要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新概念的投资模式,将会改变未来五年不少年轻人的投资模式和理财决策。
虽然开业在即,可是詹佑成却很淡定。
前一晚我们缠绵至深夜的时候,他抱住我,语气温柔得似乎要把我的心融化:“明天下午三点,在民政局等我,记得带上证件。元旦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以詹太太的身份,出席海港城的开幕式。”
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华丽而奢华的梦。梦里我不再自卑,变得自信而有魄力。即使站在詹佑成的身旁,也不再有抓不紧的错觉。
我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我不再是别人口中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事业虽然不是风生水起,但一路以来也算略有小成。
最好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的地位平等,无分尊卑;我们可以为彼此改变,但也会为了变得更强,付出比对方更多的精力。
第二天清晨,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透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醒过来了。
詹佑成已经不在卧室里,可是他躺过的位置还带有一点余温。我翻身坐起来,呆滞地看着地板上凌乱的衣服,昨夜缠绵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随意卷着被子走到衣柜前,翻出詹佑成送给我的圣诞礼物之一,一条领口镶满碎钻的白色连衣裙。
毫不犹豫地换上,我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裙子就像为我量身定做似的,得体而贴身。看得出来他的眼光不错,看着镜子中容光焕发的自己,感觉就像年轻了好几岁。
整个清晨的心情都是愉悦的,简单吃过早餐然后化了个淡妆,我迫不及待开车回公司。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街上,天气虽然冷,但我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昨夜睡得晚,回到公司以后我特意捧着新买的杯子到茶水间泡了一杯黑咖啡,打算提起精神然后尽快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按照原计划下午三点前,我会在民政局与詹佑成碰面。
只是想想,我都能感受到人生最幸福时刻的欢愉和感动。我捧着杯子,哼着小调,很快回到了办公室。
习惯性打开电脑看新闻,八卦论坛弹出了一系列的系统消息。标题用红色的特大字号标注,是海市某部门骨干被调查的新闻。
我向来对这些八卦新闻不感冒,很快切换了经济频道,开始查看最新一周的股票和投资动态。大概看得太入神了,我随手翻桌面上的文件夹,手肘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杯子。
杯子距离桌子边缘太近,在文件夹的碰撞下被翻。当我反应过来想要伸手去挽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杯子应声落地,热咖啡溅了一地。
我的心微微一愣,愣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只杯子是我在平安夜给自己买的礼物,与詹佑成同款的星空图案。那是一对限量版的情侣杯子,听说是出自某漫画的纪念版。
事后我还警告詹佑成说,小心别把杯子打碎了,否则会对他不客气。想不到杯子第一次用,就被我不小心摔破了。
心头闪过一丝麻木感,我的胸口闷闷的,浮起了一丝压抑的感觉。茫然地弯下身,我伸手就要去收拾地板上的碎片。
恰好这时,赵子墨推门而进,大声吆喝说:“别动……小心割伤手指!”
话音刚落,我的无名指划过锋利的碎片边缘,刺痛的感觉袭来,接着是一股血腥的味道。
赵子墨大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指仔细看了看,责备说:“我刚喊你别动,你还去碰呀?让清洁阿姨过来清理就好了,你看自己的手指都受伤了。”
我盯着右手的无名指,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戒指也沾上了血迹。我的心尖莫名抖了一抖,自言自语说:“没事,只刮伤了一点。”
可是赵子墨却捏住我的手指不放,重新检查了一遍说:“伤口挺深的,你回去坐好,我现在去给你拿药箱。”
看着划伤的手指,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像被什么挖去了一个缺口似的。
赵子墨很快就拿着药箱回来了,细心地帮我处理好伤口,然后缠上纱布。她盯着我,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昨夜没睡好吗?”
愣了愣,我才摇头回答:“没事……你帮我再泡一杯咖啡吧。”
“嗯,没事就好。”赵子墨很快就喊来清洁阿姨,把地板清理干净。也许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掏出手机,我几乎没有多想就拨通了詹佑成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低沉的声音传来说:“我正准备开会,有事吗?”
我的心情有种说不清的惆怅,还好詹佑成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深呼吸然后暗自叹了口气,回应说:“没事,突然想听一下你的声音而已。”
“傻瓜。”詹佑成的声音宠溺又温柔:“我得抓紧时间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好,下午见。”
我的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电话的那头传来gary催促的声音,詹佑成压低声音说:“我得去开会了,你也忙去吧。”
“嗯。”挂了电话,我的心情才稍微恢复了平静。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徐成亮走了进来盯着我,随意问道:“唐氏的合同在你这里吗?刚才唐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有几项细则需要修改。我打算现在马上改好,尽量赶在中午前过去签约。”
“唐氏的合同?”我微微一惊,连忙伸手去翻文件夹。可是翻了很久,始终看不到唐氏的合同。“我刚才明明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呢?”
徐成亮上前一步,随手拿起电脑旁的红色文件夹说:“唐氏的合同在这里……”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苦笑说:“原来在这里。”
“你到底怎么了?”徐成亮皱眉问道:“刚才赵子墨说你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还弄伤了手指,严重吗?”
“不严重,伤了一点而已。”我尴尬地望向徐成亮,心底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其实,我打算今天与詹佑成领结婚证。”
徐成亮微微一愣,继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恭喜!”
“谢谢。”我靠在椅子上,心情莫名变得忐忑起来。“可是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遇到不好的事。”
“别想太多,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就行。”徐成亮干脆拿起我桌面上的好几本文件夹,取笑说:“我看你今天都没有心情工作了,这些都交给我吧。”
我松了口气,交待说:“陆先生的合同很急,麻烦你审阅过后没问题,马上通知赵子墨准备签约的事。”
“好,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徐成亮看着我,有些不放心地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可能昨晚睡得比较晚。”我撑住下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赵子墨重新给我泡了一杯咖啡,虽然也是黑咖啡,但我感觉却与刚才的那一杯味道不一样。苦涩的味道让我难以下咽,靠在椅子上愣了很久,才重新打开电脑,开始接下来的工作。
下午离开公司到民政局前,我给詹佑成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总是提示忙音。
心情有点烦躁,没有多想我便拿起手袋离开。我满脑子都是早上打碎杯子时的情景,心里压抑又难受。
刚把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准备往左拐进入主干道的时候,前方突然冲出一辆黑色的轿车。
还好我反应及时踩下刹车,才不至于撞上去。光看轿车的牌子,就知道是我赔不起的。
我按下喇叭,提醒轿车的司机先离去。可是对方却不为所动,仍然停靠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继续按喇叭提醒,可是轿车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终于忍不住下了车,走到轿车的驾驶座旁,敲了敲车门提醒说:“先生,先生……麻烦你先把车开出去。”
轿车的玻璃很快调下来,驾驶座上坐着年轻的司机。我刚想说些什么,一把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后座传过来。
“上车,我有话对你说。”
我的心就像被电流击过,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詹明博正靠在座位上,笑意不明望向我,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