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回到村里的时候,陆鲲和几个学者还没从墓里上来。
她在帐篷里打了个盹,一不小心就睡熟了。
直到陆鲲进来,徐白才听到些动静迷迷糊糊醒来。
他手上端着一桶方便面,拆开外头的塑封袋,把一包包调料撒在淡黄色的面饼上。八壹中文網
徐白从塌上起来,套上拖鞋往陆鲲那走。
一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徐白弯腰,帮陆鲲拿起热水瓶放到小矮桌上,依旧睡眼惺忪地说:“怎么在墓里待这么久?这吃的算午饭还是晚饭?”
陆鲲往面桶里倒上热水,盖上盖,塑料插在迅速地插在开口处说:“管它什么饭,都快饿死了。”
他盯眼徐白,见她脸上都睡出了枕头上的印花图案,嘴角不免上扬,抬手往她半张红了的脸上揉几下说:“你中午吃什么好吃的了?”
一会儿卢佳影还得来还车,倒不如自己先坦白得好。
她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陆鲲,其中的坦白程度细致到卢阅平和她讲的每一句话。
这时候面已经泡好了。
陆鲲拔叉子的动作有丝丝粗暴。
上头的盖纸也被刷一下撕开,丢弃。
他挑起一叉子面往嘴里塞,连续吃了两三口,面桶里就只剩下汤汁儿了。
陆鲲有些懊恼地说:“梁栋说他生日,喊我吃饭我没空。他说带你去镇上吃,但没和我说卢阅平也在。”
徐白咬了咬嘴唇:“如果梁栋当时和你说了会怎么样?”
陆鲲一抬眼:“和你一块去,或者直接将你禁足。”
徐白没吭声,可不知怎么的,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似乎在心底油然而生。
陆鲲最后把面的汤汁儿也喝了个干净。
纸桶被丢进垃圾桶,他擦干净嘴唇和每一个指头,然后靠近徐白说:“我不希望自己有什么情敌,这很不公平。”
徐白的心脏律动因为陆鲲的话有了细微的改变。
他伸手摸了下徐白的头发,低声说:“因为你在我这里,永远不会出现什么真正的情敌。明白我这话什么意思吗?”
徐白忽然间有种错觉。
这错觉的名字叫:爱情。
陆鲲又向她走近一步,这次他的大腿与她紧贴。
随着陆鲲呼吸的凑近,她感觉自己呼吸的夹缝似乎在变窄。
徐白逃脱一般垂下眸,只剩气音问:“谁说我没情敌,女徒弟不是吗?”
陆鲲一听,先前的不悦尽失,一抹笑容挂上嘴角:“来自灵魂的拷问?”
徐白被他绕晕了一瞬,后来才反应过来。
“先回答问题。”徐白说。
陆鲲笑笑:“绝不是。”
徐白皱皱眉头,正晃神间,手腕被他扣住,往帐篷外扯。
“去哪?”
陆鲲说:“这会儿没什么事,带你去钓龙虾。”
徐白点头。
他向村长借来了一个桶和钓龙虾的竹竿和鱼线,抓了只癞蛤蟆作饵。
徐白看得新奇:“小龙虾用蛤蟆钓吗?”
陆鲲卷起裤边:“它食腐。如果这是只放了一会儿的蛤蟆效果会更好,腐肉钓也行。”
五点,太阳落下山头。
天空被映得热情又温柔。
陆鲲站在沟壑边,把竹竿放在里面,抽几口烟的功夫就钓上来好两只。
徐白有丝丝兴奋:“让我试试。”
陆鲲弹几下烟灰,把烟蒂触在唇上,将竹竿交给她,随即弯腰把她的裤边儿给向上卷起。
男人的手指蹭到她脚上细嫩的皮肤,有一丝丝痒。
徐白内心怪异,总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迷失在陆鲲的温柔里。
学着先前他的动作,徐白小心翼翼往沟壑边缘靠近。
陆鲲站在她身后,两条胳膊迅速抱住她的腰,在她耳侧说:“大胆钓,我抱着,掉不进塘里。”
徐白的背脊很快就整个僵硬住。
但片刻又舒展。
她渐渐自然起来,动作也变得大胆,好几次身子随着水波无意识往前倾,全靠陆鲲的臂力将她身子收回。
徐白一收竹竿,钓上来两只龙虾。
她兴奋得不能自已,手忙脚乱地把虾子甩进桶里,转身说:“很简单嘛。”
父母还在的时候她一直都被娇养着,家里既没田也没地,所以钓龙虾这种事还是生平头一遭。
钓上时的喜悦相当真实,全化成难以抑制的笑容。
而此时的笑容对于陆鲲来说实在弥足珍贵,因为这是结婚以来头一回见她这么笑。
徐白兴趣很大,重新放上小碎饵,把竹竿置进沟壑里。
陆鲲再一次抱住她。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先前那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