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韩冬灵的态度有些问题,按理说她父亲应该是已经失联有七八个月了,这种情况以凶多吉少为多,可她表现得似乎并不是太悲伤,都还有心情在那与我争风吃醋。
以韩冬灵这种态度来判断,极有可能是她已经得到过韩建成的消息,不见得联系上,至少确定了他还没死。这些信息最大可能来源于她的丈夫,于秋远。没有忘记之前于秋远说过,他是韩建成这支勘探队留守在格尔木的补给人员。我不知道他们地质探险队内部是如何操作的,但以常理而论,韩建成作为队长,应该会与于秋远有联络。
所以,韩冬灵嫁给于秋远,得到了所有关于她父亲的讯息,然后组建队伍前来营救。
这些事没想与陆续商量,就自个在心里琢磨,分析过后心中已经有了底。抬眼见陆续站在通口处仰着头看上方,我走上前询问:“梁哥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显然是的,要不然这里这么大动静,早就出现了。以当时我们三人先后跌进坑洞,而那坑洞又在瞬间填满的诡异情形,他们应也被吓着了,幸而有梁哥在,他一定喝令其余两人立即离开那处,归队后再研究如何来营救我们。”
我看着陆续的脸默声不语,他敏锐地捕捉到我视线,低头看向我问:“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也说当时情形诡异,我们这一掉定然十分凶险。你有想过他们离开的决定,其实等于是放弃了我们吗?”
陆续眼神缩了缩,“小九,别乱下定论。梁哥不是这种人,他只是理智地衡量当前情形,做最准确的判断与决定。”我失笑着摇头:“疯子不怕死地冲进火坑去救花蜘蛛时,你为什么没有理智地衡量当下形势就不顾危险地要跟进去救他呢?”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与疯子,梁哥与你们,不都是兄弟吗?你可以为兄弟不顾生死,他为什么就是理智地带人离开?”
“小九!”陆续突然沉喝出声,眼中带了星火,他在极力压抑着怒意,“我说了,梁哥不是这种人,他做这个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不明白你的防备心怎如此重,梁哥是朋友也是兄弟,我从不对朋友妄加菲薄。”
心倏然而凉,彷如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满腔关切被他全然否决,这滋味当真是“爽”到极点了,忍了又忍,觉得那火实在没处忍,那也就不忍了。
昂起头眼睛微微眯起,任那眸中的火光尽显,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陆续,有见过不识好歹的,还没见过比你更不识好歹的,你尽管抱着你的兄弟情过日子去,我许玖以后再管你那点p事,名字倒过来写,也不姓许了!”
撂完狠话,俯首就抓起地上那盏照明灯,把它插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一把将怔愣中的人给推远,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纵身一跳,双手双脚紧扒住墙面,如壁虎一般向上爬移。我打小是在森林里长大的,可能捕杀的本领没学会,但爬树却是一流,这面墙上凹棱凸出点较多,对我而言攀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几个爬升,就已到了与二层相接的长沟通口。
只听底下传来陆续不稳的声音:“小九,你这是要先爬上去等我们吗?可我一个人不好搬疯子啊。”
怒声丢下一句:“我管你去死!”伸手掰住了檐口,正要做引体向上翻身上去,突然脚下被什么套住,低头一看就不由怒喝:“你干什么?”陆续竟然甩了一根绳子圈住我的脚。
竭力想要摆脱,可那圈越收越紧,然后只听陆续抬着头说:“小九,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气啊。上面好多地方我们没探过,还有那洞螈在温泉之内,挺危险的,你还是下来与我一起吧。”说完他就极其混蛋地用力把我往下拽,可怜我就单手掰在檐口,另一手还抠住墙上的凸起,哪经得起他这般拽法,坚持不到五秒,整个人就腾空摔下。
在接近地面时,他上前稳稳当当把我接抱住,然后不给我任何挣扎的机会,翻身就将我压身下给制住了。我怒骂出声:“混蛋,放开我!”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的吗?
陆续被骂了也不气,朝我咧嘴一乐,“小九,这是你第二次骂我混蛋了,我上次怎么说来着?”
我不由气结,他这口吻好似骂他混蛋非常开心一般。抛了个问题出来也没要我答,他就自说自话了:“哦,记起来了,我说信不信立即混蛋给你看,要不要我把这话给实现了啊,其实我真的挺想的,就是怕事后你要杀我。”说到这,他俯下身在我唇上重重吧唧了一口,然后说:“先就预付个订金吧,等找了合适的地方,咱再把后头的事给办了。”
我气到失去理智,破口大骂:“滚你犊子去!陆续你……唔……”还想骂,却被他再次堵住了唇,这回是攻城掠地般地强势,直接用舌要来挑开我牙齿,我死死咬住不肯松口,他直接对唇瓣下了重口,疼到发麻,条件反射牙关就松了,而他也乘机探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不为过,所经之处都化为虚无,我那点挣扎的力气也不知被什么给吞了,只觉得全身麻麻的,任由他在我唇里肆虐。
他发觉我不再反抗后,相对的也松了些劲,左手插进我发中,右手抚着我脸,吻得深情而温柔。我一直没闭眼,看进他幽黑的眸中,那里面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想到一句话:我们活在彼此的眼中,爱是唯一浩荡的产物。
爱……心头似乎就这么轻轻划过,就能漾起无限温柔的波澜。我可能真的爱上了他,要不然哪里会任他这般胡作非为呢。唇上何时得了解脱也没留意,倒是那黑眸里渐渐凝聚起的不满引我回神,只听他很不高兴地抱怨:“小九,我在亲你,你居然在开小差想别的,是我魅力不够还是订金付的太少?”
我有意将他端详了下,然后道:“大抵是魅力不够吧,胡子拉撒的像个沧桑大叔,脸上还破了相。”
男人的胡须只要一天不刮,基本上就会长出青头来,与以往干净整洁相比,会显得有些沧桑。但我不会告诉某人,他这样反而更性感的。
若这时他鼻下长两撇小胡子的话,那他的表情绝对是叫吹胡子瞪眼,重重吸气又再呼气,有意呼在我眼睫上,然后听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小九,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绝对如了你的愿,把订金付过后该履行的义务一起办了!”
其中的暗喻,我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明白,加上他这刻全身重量压制住我。想要恼怒地再酸他几句,却也有些畏惧他的威胁,这人有时候不理智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所以一番思量后,还是忍了下来。
陆续见我缓了态度,在额头上又亲了一口后就翻身下去了,但却把我给揽在身侧开始数落:“你说你这人的脾气怎么那么像牛呢?一言不合立马甩脸,还扬言以后再不管我的事,管了名字倒过来写,然后也不姓许是吧。你名字倒过来写就叫玖许了,那本来也不姓许了啊,再说了,你要是觉得许这个姓不喜欢的话,我建议你换个,改姓陆,陆玖,多好听啊。”
我轻哼了声,嘀咕在嘴里。他耳尖听到了,追问:“你说什么?就算不姓许也绝不姓陆,那你想姓什么?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呢。”
我存心气他,随口掐了个:“彭野的彭。”他啧啧两声后评价:“太俗!那小子也太嫩,你想老牛吃嫩草,人家还不乐意呢。”我又有吼他的心了,但咬咬牙忍了,“萧默的萧!”八壹中文網
上回提到萧默的事,他不高兴地跟我吵,事后一总结,疑似他在吃醋。这时候搬出来,故意气他。哪知他眉毛掀了掀,不痛不痒地说:“你瞧得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瞧得上你呢。不是有个那什么沙地行者的名头嘛,见过的风沙,比你喝的水都还多,那看过的美女岂止一二,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
被他说得我多不上档次似的,气不过视线飘到某处,不经大脑地又道:“秦三的秦!”
这回陆续直接喷笑出来了,他边乐边说:“小九,你能举个像样一些的例子吗?跟疯子姓?我不行了,让我笑一会。”他是真的肆无忌惮地在嘲笑,眉眼都看不见了。
我怒瞪着他,拳头握得死紧,一字一咬地念:“庄聿的庄。”打算这次他若有一点埋汰或笑聿哥的话,拳头就直接挥他脸上去。
可出人意料的,原本大笑不止的陆续,在听我念出聿哥名字后,渐渐收了笑,黑眸盯着我。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