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鼻子上脸,说得就是陆续!
真是后悔,怎么就接他话头了呢?他分明是故意要把话题引到那上去的,这个不要脸的混球!
见我真恼了,陆续又来搂紧我抵在耳畔轻声说:“跟你开玩笑呢,之前我说得是认真的,很欣慰在晚晚这件事上你能够信任我。”
我问了个直白的问题:“是否当初我给你回复短信‘祝你幸福’时,你就察觉到异样了?”
假如短信的涵义不代表祝福,那么在他声称要结婚了之后,我贸然回过去那条,可能就已经引起了他注意。但听他答:“不怕你笑话,在当时我是带了点试探晚晚态度的意味,另外也想与她表明态度,对冬冬……我是说那时候,不是现在啊。”
见他微忐忑地向我解释,没好气地回说:“知道知道,那时候你喜欢她韩冬灵嘛,真想与人家结婚来着,这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他又将我搂紧了些,有些急迫地说:“那是以前,不是现在。我现在就只喜欢你一个,如果要知道后来会认识你,一定不会在那时起那个念的,一定让站在你面前的陆续是清清白白的。”
“噗——”一个没忍住,我喷笑出声,抬了头去看,见陆续惊瞪着眼问:“你笑什么?”
我说:“行了,演戏也有个头,就你还清清白白的。再说你要不起那个念,估计也不能认识我。”
陆续反正脸皮厚,主动跳过我说的前半句,转移开话题说:“错了,从晚晚选择你来代发短信起,就注定我会与你认识,她已经把你从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总有一天我会找上门去的。”
倒确实如此,之前以为韩冬灵失踪是事处偶然,现在才知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向晚无需真的出面,只要以旁敲侧击的方式给韩冬灵一些关于她父亲出事的讯息,就能引她入瓮了。
想到一事,问陆续:“你是不是认为向晚最先有意透露死亡谷在黑竹沟的消息给韩冬灵,让她搜览那里的资料,从而把你引到那边去的?”见他轻点了头,我又问:“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终极目的地是这里,为何不把你直接引到这来?”
“她还没部署好,准确地说,那时候她还没将韩建成拿获。韩建成并不是一个人到这昆仑山脉来,他带了一支团队过来,此人心思慎密,还知道要在格尔木留守人,相信他们之间必定是有约定的,在最长多少时间内,若没有得到山内传来的讯息就会向外回报。之前于秋远也说过中途韩建成有出来补给过,那么至少在那时,晚晚还没有将整个局面控制住。”
“所以,当她让宾馆服务员把胡杨林枯树的照片给你时,韩建成已经在她手上了?”
陆续轻嗯了声说:“应该是这样。就刚才所见到韩建成的模样,除去腿部骨折外,还开不了口,整个人形消见骨,就是从昏迷中醒来了也是精神萎靡,这种状况起码已经被禁闭了有两个月以上。所以于秋远说的最后那次收到这里传出去的讯息,很可能已经是晚晚发的。”
我嘴动了动,欲言又止。陆续瞥见了后道:“想问就问。”于是我开口:“向晚对韩冬灵是出于什么心态?难道父债女偿,连她也不放过?”
陆续默了片刻,出声时有些慨然:“她没你想得那么坏的,对冬冬的目的只有一个,引来当年事件的第三人何建国,她有意透露给冬冬关于她父亲可能出事的讯息,以冬冬的脾气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搜救韩建成,这时候与韩建成一直有联系的何建国不可能还坐得住,必然会成行。她的目标只在那两人身上,至于其他人被引进这处来,多少有着偶然性。就拿阎九来说,就在意料之外。”
在情感方面陆续总还是偏向于向晚的,他始终认为她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可他忽略了之前自己提到的关于向晚那偏执的病状,比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算数无辜,疯子亦是,她可以因为我与陆续走得近而暗下杀手,因为疯子是陆续的朋友而见死不救。
假如不是陆续翻爬通道上去,将疯子从软泥内拖下来,恐怕这时候疯子已经气绝。就刚才所见,也是呼吸气短,一直都没醒来。
当一个人的心理出现问题时,很难用常人的思维去想她行事的方式与目的。
“小九,你在想什么?”
我正要开口答,突然耳膜鼓动,听到一丝极细的声音。心中微动,暗自猜疑难道向晚并未走远,又从别处绕了回来躲在一旁窥听?还是梁哥那群人里,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在旁?
陆续耳力没我好,自当没听到什么,又询问出声:“小九?”我连忙捂住他嘴,做了个噤声手势,又再指指自己耳朵,见他眼中闪过了悟,动作迅速地将绿光球珠塞还给我,示意我放起来。
我的反应到底不如他,没想到这层,假如是有人在旁窥伺,那么无疑光源是给他们最好的定位。等我收起球珠后,陆续就拉了我放轻脚步挪动,留意到移转的方向是往回的。在连转几个弯都没被堵住,不由惊疑不已,他这怎么像是能看见一样?不对,就算是看见,也因竖石遮挡而无法看到前路,还是会走错岔道去,就像我之前一样,最后是发狠了在竖石顶上攀爬。
陆续这情况是就像知道这处地形一般,脑中微转就想明白了,他刚才在追逐向晚时在竖石顶上踪跃,这时候他竟还能一心二用,同时记住石与石之间的间隙结构。不得不承认,他有一颗特好使的脑子。既然在这上面不用我费心,就任由他牵着走,仔细竖起耳朵听那动静。
刚才有一会是静默无声的,这会似乎又传来了,怀疑对方也知道我们发现了端倪,所以追过来。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听着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倒像是……倒像是有什么在地上爬一般。
脑中第一反应是洞螈!这五层之内虽没见水,但每层都有洞螈镇守,至今还没看到这生物,总是一层隐患。可我很快否决了这个判断,前后几次所见的洞螈体型都较大,假如说地面光洁干净,而它身手灵敏的话,那么传出拖动的声音或许会小。但在刚才轰炸之后碎石溅落无数,相信好多地方都滚落了,以它这么大的体型拖带而过,怎可能不连同小石子一起?
爬动的声音太小了,若不是我耳力超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出来。事有蹊跷就越加显得诡异,我也越想辨清到底是什么传出的声音,此刻基本已经能肯定不是人找过来。
到这处也不由觉得奇怪,向晚突然跑离没回来在道理之内,可梁哥等人一直没找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难道韩建成真的死了,一干人在那处商量着安葬?这念头连我自己想了都觉得好笑,无论韩建成生死,有梁哥这个核心骨在,他一定是立即带人寻找出路。因为留在此处多一分钟,就代表着多一分危险。以梁哥的猜疑心态,可能会觉得暗箭伤人的是我们一起的。
正念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嗤”,我心中一颤,顿然止步,连带拉住陆续。侧过耳去细听,慢慢的脸色变了,感觉到陆续在挠我掌心询问怎么了,可这时我的身体有些微僵。
我听出那是什么动物了,之所以令我毛骨悚然到僵硬,是因为之前离得远辨不清方位,断断续续的,以为是一处传来,到这时才听出从不同方位同时传来细声。从方位辨别,来自以我们为圆心的四面八方,就像是一个包围圈。
之前猜测果然是对的,不是洞螈,是……蛇!绝然没想到,这个洞层之内还有蛇群。
难怪碎石滚落了一地,也没听到任何触碰的声响,因为蛇身轻盈,游过地面时几乎不带声响,而且它们能游爬竖石,并不一定要从地面游行。
这时也不再顾虑什么能不能有光了,拿出球珠就对陆续说:“快离开这,是蛇群包围过来了。”陆续也不多问,当机立断道:“来,我们爬上去。”
他的决定是对的,之前以为是有人在旁窥探,熄光绕走在石林中,可当掩护。如今确定不是人,而是蛇群在围攻而来时,时间就是生机,我们从竖石顶上走会比底下来得快。
可当我和他爬上去时,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就在我们近旁的石林顶上,几乎都有看到蛇头在髯动,“嗤嗤”声已是明显,显然它们也发现了我们,都发出攻击的信号。
我本能地去摸内袋里的竹管,祈祷这些蛇群是未受过训的,因为蛇这种动物与别的不同,它们一旦被驯化过,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指令,来自于驯蛇人,就像黑竹沟内一样。除非我能听到那种驯蛇的音律,才能模仿其声来控制形势。那假如是散在这古洞里的杂蛇,那么我这竹音或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