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胥致远沙哑的声音传开，那双暗沉的眸间一眼看去毫无温度，没有狡辩也没有辩驳，只是用这种无言的方式承认下来。他的眼睫毛上沾着泪水，顾初然的站位和他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光是用肉眼都能看出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的。落在身侧的手臂也有轻微的抖动痕迹。情绪快崩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初然在心里叹了口气，淡淡的插了进来，“导演，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配合好胥老师，还有各位剧组的同事们对不起，导演说得没错，虽然表演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但付出的努力却是大家一起的，所以，导演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情。”

施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挥了挥手，无声默认。顾初然将人带到一旁，眯了眸，抬起头，落在胥致远身上的目光冷冽，语气算不上好：“胥致远，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演员的专业？”

“我……”胥致远一米七五的大个子站在顾初然面前却抬不起头来。他很年轻，眉宇深沉，脸上却极力显出一片内敛的沉静，心里明明藏着事，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化不尽的思绪。“对不起。”

“你是应该要道歉，但很可惜，你需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剧组陪着你一起忙前忙后的所有工作人员。”

“你是一位演员，并且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位优秀的演员，优秀的演员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来都不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但很可惜，你今天的表现不足以担得起优秀二字，甚至，此时此刻的你连演员都算不上。”

“难道演戏不是你所喜欢和热爱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劝你尽早转行。”

胥致远脑袋嗡一声轰然作响，原本一团乱麻的思绪也整理得整整齐齐。他是一位演员。他喜欢演戏。他享受演戏。那他现在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顾初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次的道歉，我就接受了。”

顾初然闻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开口，“希望这次的胥老师能让我们见到身为演员的那一面。”

“那当然。”

消极的胥致远早就消失不见了。顾初然领人去和施耐道歉赔不是，施耐嘴上虽然不说，但也是默认和接受了。继续拍摄前，胥致远和自己的助手似乎说了什么。不久后，他的助理带着一整车的冰咖啡送进来。不得不说，胥致远还是会做人。毕竟吃人嘴软。顾初然良久才收回视线，眸底的墨色愈发越发深刻。这一次的拍摄用顺畅来形容也不为过。情感的宣泄，情绪的表达，台词的精准……集齐了所有身为爆款爆剧好演员的要素要求。施耐眼睛在发光，他能想象得到等剧本播出时会引起多大的震撼。不是剧本热度炒上天的震撼。而是演员的震撼。顾初然，就是天生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