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刚让人上了羊肉锅子，刚煮好，夹起一块。

“不好了，张老爷，不好了，出事了。”黄老爷和王老爷急冲冲的跑进来。

张老爷夹起的羊肉，啪嗒，又掉回锅里。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一点没有规矩。怎么就不好了，这不是好好的。”说完准备继续去捞羊肉。

“张老爷，仙客来没乱起来，县令还抓了几个人送到县衙大牢，我们各自府上安排到其他铺子里的人也没闹起来就被抓了，现在都送去县衙大牢了。”黄老爷着急的快速说完。

“张老爷，现在咱们怎么办，那些人一审问就知道是我们的人。”王老爷也着急出声，大冷的天额头上都是汗。

“啪！”

张老爷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

“怎么现在才来说，你们是怎么安排的，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有秦家酒楼里，菜没有毒吗？来人，来人，去把钱串子给我抓过来。”

可以清晰的看到张老爷已经是气的在发抖了。

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吓得王老爷和黄老爷都不敢再说，更别说那些伺候的伙计掌柜，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气氛下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一瞬，张老爷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

黄老爷和王老爷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张老爷怕不是气疯了吧。

心里虽这么想，但都不敢说话。

而他的笑声除了让酒楼里的下人们更害怕外，也让正在监视的秦安乐毛骨悚然：这个可怕的老男人。

张老爷笑完后，坐下继续拿起筷子，夹起锅里的羊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一块下肚后，余光看到在旁边杵着的两人。

“老黄，老王，过来一起吃点，说不定，以后这样的吃食是种奢求了。”

黄老爷和王老爷两人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煎熬到极点，两人头上汗都肉眼可见的下滑。

“去给黄老爷，王老爷拿双筷子，再切点羊肉过来。”

下人很快照做，那两人只好一步步挪到桌旁坐下。

“张，张老爷，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黄老爷还是不死心的想求个解决办法。

王老爷也在一旁满脸希冀的看着张老爷。

“哈哈哈哈，吃吧，吃完就怎么做了。”

几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酒楼里只有“咕嘟咕嘟”煮肉的声音，还有几人的咀嚼声。

“老爷，人带来了。”几人快吃好时，出去找钱串子的人，从赌场上带来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钱串子。

“哟，是张老爷啊，还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做吗，正好，小的正等着钱翻盘呢。”钱串子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但是凭着自己的生存经验，这种氛围插科打诨可能还有机会跑，因此还是拱手满脸笑嘻嘻的说。

“去把东西拿来。”张老爷吩咐一直在身边的掌柜，掌柜自然瞬间就明白自己老爷说的是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按住他。”管家掏出东西，见老爷点头了，就离开吩咐抓他的人。

钱串子也是反应快，见形势不对，立刻就要跑。

首先就向着张老爷冲去，被旁边的管家阻拦了一下，钱串子趁机钻到后面，刚刚张老爷吃羊肉的锅子旁，一把掀翻了桌子，滚烫的羊汤，还有锅子下的碳火一起被打翻，张老爷，还有管家，黄老爷王老爷等都没躲掉，或多或少都被烫到。

“抓住他，快。”张老爷愤愤的喊道。

顿时整个酒楼的人都开始抓人。

任钱串子再能跑，掀翻几张桌子，最后还是在众人围攻下，被抓到了张老爷跟前。

这时的张老爷正拿着管家找来的冰块敷着刚被烫到的地方。

好在冬天穿的比较多，只是有些轻微的烫红，有灼烧感，并无大碍。

“张老爷这是何意，我钱串子可没得罪各位，这是要干什么，咱们之间的交易归交易，但都是银货两清的吧。”

“哼，说得倒是好听，仙客来酒楼今日并无中毒的，你说银货两清，我让你好好看看。”张老爷上前抓住钱串子的头发，把他的头硬拽着看向仙客来的门口络绎不绝的人。

掌柜在门口亲自迎宾送客。

“这不可能，我把药粉亲自给那逆子的，对一定是那逆子没听话，张老爷，你放了小的，小的去将那逆子绑来，要杀要剐随你，您放了小的，小的愿意做任何事。”钱串子连连磕头求张老爷原谅，只要不折磨他，只要让他活着，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哼，我还会信你吗，没用的东西。”张老爷一脚踹在钱串子的肩膀，钱串子倒在地上，但嘴里还在求张老爷。

张老爷对管家使了眼色。

管家拿着之前的纸上前，刚刚汤撒了时并未毁坏这张纸。

“按住他。”管家让人按着钱串子。

管家拿起钱串子一只手，随意从一旁的侍卫那要来匕首，划破了钱串子的手臂。

“啊，啊～”钱串子叫的跟断了手似的。

管家示意人把那只手臂按住，鲜血很快渗出来，掌柜拿起另一只手，抓住钱串子的大拇指，按在那血上，待染红拇指，又按到他拿着的纸上。

钱串子也看到，那张纸是什么了，那是卖身契。

他卖地，卖妻卖女卖儿，如今，把自己卖了，这算不算报应呢。

“现在你是我张家签了死契的下人，生死由主。”那管家冷漠的撇下这句话。

这卖身契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到。

“来人，钱串子想要谋杀主人，拉去门口，打！”管家看到张老爷点点头，立刻吩咐到。

“张路川，你不得好死，我钱串子诅咒你，你个烂了心肝的东西，秦家你永远都赶不上，我钱串子今日要死了，你也没有好下场。”

“啊，你们这群畜生，啊～”

……

钱串子的骂声在一下下的被打中变成骂杨归，变成了哀嚎，变成了乞求。

他也希望杨归能出来看看他，能救他，但是他不知道杨归今日休息，并未来酒楼，张老爷也不知道。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赵掌柜在自家酒楼门口看到这一幕，皱着眉，但这事他也不能掺和。

主人家在一定时间范围，打杀自己家犯错的奴仆是无罪的，官府也无权干涉。

好在，钱串子很快晕了过去。

秦安乐目测，钱串子应该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