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碎银,省着点花,能买很多东西,大手大脚的花,一下就不见了。
杨思源思考过这个问题,决定把银子换成铜板,一把铜板花起来肯定比一块碎银来的慢。
他第一眼看到路边一个卖布头的大娘,走过去说要换钱。
“有病!”
大娘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回答简单直接。
杨思源碰一鼻子灰,程吕霞在背后掩嘴偷笑。
杨思源挠挠头,“呵呵,大娘你很直爽啊。”
“对了,你不没钱了吗?这又哪来的一块碎银子?”
程吕霞好像揪住了杨思源的小辫子。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身上摸出来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们程家的?”
杨思源没好气,“一会儿我要上茅房拉粑粑,你要不要?”
“滚!”
“女侠,你和老大娘一样很直爽嘛。”
他又换了一家小摊,摊主是个男的,比起老大娘来,人家就挺有礼貌的。
“小官人,你消遣我呢?”
这下杨思源反应过来了,这是古代,货币主要是金银铜,某些缺少流通货币的农村或山区,依然还在用以物换物的方式进行交易。
而货币的流通上,也是有官方的规定的,比如金银,就不是平头老百姓能花的。
只有地位尊贵的人,读书人,或者一些商人在大宗的商贸往来中才可以使用,平民百姓,是不可以直接花费金银的。
对他们来说,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流通货币就是铜钱,按大小重量,分一文,当五文和当十文三种币值。
平时用麻绳串起来,比如一百文钱一串,叫一吊钱,平日里买东西,都是花散钱。
杨思源找摆摊的小贩换钱,就没找对人,所以人家要么当他捣乱,要么当他二傻子了。
再来到一家有点规模的货栈,人家才给换了。
掌柜的很仔细,先鉴定银子的成色,才给上称,重量是两钱多一点。
按照正常的比率,一两金等于十两银,一两银就是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
那么二钱银子,能换二百文。
掌柜的数了一堆铜板出来,推了给他。杨思源开心地数了数,只有一百六十文。
“掌柜的,你不说银子有二钱嘛,怎么只给兑换一百六十文?”
掌柜的嘴角上翘,“小官人啊,我们给你兑换铜板,难道没有好处的啊?”
杨思源想想也是,人家做生意的,事事都有谈收益,没好处的事是不会做的,他就是觉得收两成兑换费用,稍微高了点。
回到大街上,程吕霞才开口,“傻子,你被坑了,咱们东平府换钱,只收一成费用。”
杨思源眉头一皱,“你不早说?等我出门了才告诉我,是想看我笑话呢?”
程吕霞得意地点头,“就知道你个书呆子早晚得吃亏,还赚钱呢,上来就赔了,真要做生意,怕是裤子都得赔进去,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杨思源自己办了傻事,也不好继续嘴硬,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心中偷骂,你个程吕霞也不知道瞎得意什么,你一对a我笑话过你吗?
一百六十文钱,当创业资金实在不够看的,先让大家吃顿好的,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路过一家卖烧鸡的,问了价钱,竟然五十文一只。
这怎么回事?天价烧鸡?
杨思源在原体记忆里仔细搜寻,又发现了一点现代与古代的不同。
古代的食物,并没有那么丰富,粮食还好说,如今大夏朝和平稳定,多年没有战乱,尽管地区与地区之间,人与人之间有贫富差距,可基本上大家都能吃上饭。
只是像肉蛋奶之类的食物,相对比较匮乏,不像现代社会基本科学化养殖,产量有保证。
现在的肉蛋奶,基本还处于农户小作坊式的生产模式,产量搞不上去,这一类肉食需求又很大,导致价格偏高。
杨思源大致算了下,按平价购买力算的话,如今一个大号的炊饼一文钱,相当于现代块八毛的。
那么一只烧鸡五十文,就相当于卖四十到五十元,偏贵了。
杨思源又问了几家卖烧鸡或肴鸡的店铺,价格都差不多,体型小一点的肴鸡,最便宜也要花四十文。
连卤鸡蛋,都四文钱一个。太贵了,吃不起。
他决定买包子,青菜豆腐馅儿的素包子一文钱一个,菜肉馅儿的三文。
个头还不小,重量大约等于炊饼的近一半,算比较合理了。
杨思源要了十五个素包子,五个肉包子,一共三十文。
卖包子的妇人还多送了他三个素包子和一个肉包子。
抱着一大包包子往回走,杨思源冲程吕霞得意,“看见没,我生的又斯文又英俊,卖包子的姐姐都欢喜呢,还多送了我几个。”
“真能臭屁,说不定人家本来就买五送一呢?”
“你不要嫉妒好不好?换个长得丑的,人家铁定不会送的。”
程吕霞无语,作势要打,杨思源也不躲,“唉唉唉,约法三章啊,注意素质啊。”
程吕霞收手,却抬脚作势要踢。
杨思源这下急了,“原来你是个不讲信用的人啊,还女侠呢,还闯荡江湖呢,原来是江湖作恶,欺压百姓。”
程吕霞踢不下去了,收了大长腿,自言自语道,“早晚让你见识我的厉害。”
临近到家,二人遇上一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儿的小贩。
程吕霞拽了拽杨思源的衣袖,“喏,有个卖糖葫芦的。”
杨思源是直男,可并不到钢铁直男的地步,凡是女孩子叫你看某家店铺,某件衣服或某个小食摊的东西,说明她感兴趣了。
他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即便程吕霞总是怼他,他也总是怼她,两人之间没有结构性的矛盾,说到底还是以朋友相待的。
一个女孩子家馋了,做男人的应该满足人家,这是做男人基本的风度。
何况杨思源早发现这个时代的一个特点,那些店面豪华的店铺里的东西,普遍比较贵,小摊小贩卖的东西,相对比较便宜。
他心说不就是冰糖葫芦嘛,能值几个钱?
他喊住糖葫芦小贩,“小哥,糖葫芦怎么卖的?”
小贩笑嘻嘻地放下肩膀上棍子,“十文钱一串,客官您来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