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季同是在晚饭点时回来的,这段时间,陶花白天都在景季同宿舍内看书,主要是《食品百科全书》太重了,带来带去太麻烦。
所以俩人除了晚上睡一块,基本可以说是每天都腻在一块儿。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一直处在发愣中的陶花方才稍稍回神,将燃尽的火柴丢掉,恢复了厨房的原貌后,缓缓走出厨房。
“怎么才回来啊,我都饿了,刚想自己煮个面。”陶花笑着抱怨道。
“路上碰到院长了,耽误了一会儿,抱歉。”景季同一面说着一面将饭盒放下,有些歉意地吻了吻陶花鬓角。
陶花微微低头,眼神微微变了,这一刻,说不上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忍不住想到以前的场景。
以往她不是没有抱怨过,但大多情况下,男神都是会捏着自己的脸,笑自己是“眼里除了吃还有啥”。
而不是现在这般,一件小事情便开始道歉。
果然……有些事情还是变了。
敛了敛眼里的情绪,陶花一脸“勉强原谅你”的神情,二人皆坐下吃饭。
“明天上午我需要回个邮件,下午出发回景宅。”
“……好。”陶花顿了顿,还是笑道。
以为陶花还在担心明天的饭局,景季同笑着道:“放心,他们都十分喜欢你。”
“那要是不喜欢呢?”
“那以后就不见他们了,景教授和穆教授现在可是将你当女儿宠了,今天还跟人说我是上门女婿。”
听到景季同话语,陶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次日。
穿戴好的陶花围着丝巾跟着景季同去了景宅,一路上,陶花都有些出出神,眼前似是还回放着自己被火吓到后退的情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办?
要就这样一副鬼样子跟景季同在一起?
现在是没问题,但是以后呢?如果有一天……
“过一会儿就到了。”景季同拍了拍她,递过去一个剥好的橙子。
“好。”陶花扬起笑脸,甜甜道。
不一会儿,车便停了。
陶花下车后,说实话,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原因无他,景季同带她来的,是戒备森严的军区家属院。
走进家属院后,陶花心里忍不住更紧张了,而这丝紧张,在看到景宅内的情形后化为了震惊,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景季同。
“这就是你说的,家里人吃个饭?”
景季同亦是一愣,继而道:“我收到的确实只是家里人吃个饭。”
话毕,又看了看陶花已经有些变了的神色,低声道:“抱歉,是我的疏忽,不然我们先回去。”
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
你也觉得我见不得人吗?
这些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的陶花自己都被惊吓到。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爱钻牛角尖了?又是什么时候……景季同他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这些日子,她从他嘴里听到最多的便是——抱歉、对不起。
可是他又有什么对不起呢?
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不量力,都是她自己要去逞强,不是吗?
陶花默默地想着。
“季同来了!”
随着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屋内众人的视线都投向站在门口的俩人。
这下,即便是要走都走不了了,陶花深吸了一口气,与景季同对试了下,便一同走进屋内。
“可算来了,这一屋子的人可都等着你们两个主角。”
方才出声的人立刻招呼着他们入座,景季同见陶花一脸疑惑,便对她解释道:“这是我二婶。”
“您好。”陶花连忙打招呼。
“哎哟,这就是陶花同学吧,你的事迹我们可都知道,当真是‘巾帼英雄’啊!”景二婶说着便引着陶花往女眷的方向去了。
景季同正要跟着去,便被景二婶拦住了:“我们几个女人聊天,你一个大男人来干啥?放心,陶花同学还能丢了不成?”
景季同听着自家二婶的话,却没有答复,而是从她手里将陶花拉到身边。
“二婶,不是说今天只是家里人吃个便饭吗?”景季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景二婶也不恼,接口道:“嗐,原本是这样的,结果谁曾想下午你成叔叔一家回来了,就是以前住咱们家边上的,他家小女儿还老爱跟在你后头,你忘了?”
陶花:……
听到这里,陶花要是还品味出不同来就真是个傻子了,好家伙,感情今天这是鸿门宴啊这是。
“需要我提醒二婶,小时候我一个月都不出了一次门这个事实吗?”景季同推了推眼镜,眼里已经有些不悦,“既然还有外人,那今天的家宴就算了,我还有事,先带着陶花回去了。”
说完,景季同丝毫不给自家二婶阻止的机会,便要带着陶花离开。
“季同哥哥——”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陶花:……
心里这股无名之火还真是越发得大了。
“哎哟,媛媛,你怎么出来了,还真是的自小的情谊,季同刚进门你就知道了?”景二婶笑着打趣道。
“阿姨,可不兴这么胡说,小心季同哥哥的对象生气。”成媛媛十分不好意思道。
“哎哟,瞧我这嘴,”景二婶似是忽然才想起来陶花的身份般,笑着道,“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陶花同志不会生气吧?”
“呵,当然。”陶花转身,直直看向景二婶,眼里亦是带着笑。
鸿门宴是吧?就让本姑娘看看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完,陶花便看向名为“媛媛”的小姑娘。
哟!长得还不赖嘛!
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景季同,陶花的脸上写着“艳福不浅啊你”。
景季同:……
“不介意就好,”景二婶一面说着一面似是有些嫌弃地对景季同道,“季同,不是我说你,可不能学你爸,每天都只顾着忙,
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出来和朋友聚一聚,你看媛媛,刚从m国回来,接下来准备要紧研究院了,你们以前不还是同学吗?
正好,以后有时间可以聚一聚,探讨一下学术,要我说啊,你就不应该拒绝——”
“二婶。”景季同的眼里已然满是警告之色。
景二婶一顿,似是一下子被景季同的眼神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