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澜知道,这事只能自己和孩子爹知道就好了,真的不适合别的人知晓。
特别是重生这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这里,于澜手搭在了他肩膀处,微微垂眸开口说道:“这事,妾只和爷你说。”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赵承稷抬手示意。
得到指示,暗卫不该听的绝对不会听到。
“现在你可以说了。”
于澜点头,“好,那我就说说。”
对上她的视线,赵承稷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更甚了。
她,到底想说什么?
眼前。
赵远之的那张脸一如既往,俊美高冷,一脸的深沉。只有那看着看着她的目光是温和的,带着只有她能看懂的温柔。
这个男人。
爱着自己。
所以,才会那样的担心和在意自己。就像自己一样,对他淡淡的喜欢,现在已经成了实质的。
所以说,喜欢不是挂在嘴上的,有时候,就是不说,也能心意相通的。
看于澜叹息一声,开口说道:“爷,你觉得人死了,还能重生吗?”
重生?
她……
对上于澜的目光,赵承稷眼神微微一缩,身体不自觉就给坐直了。他脸上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可心下却是有了猜测,只是,有些不敢确定。
看了她一眼。
暗自镇定下心情,赵承稷淡这才淡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是真有重生,也没有什么。”
听她如此说,于澜认真的问了一句,“那,那你相信吗?”
相信,他自然是相信的,赵承稷他自己就是重生了的,这如何能不信。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自然是信的。”
重生而已。
他除了一开始想掀桌以外,过后就淡定了。
只是,不曾想……
心下有些紧张。
若是,她也重生了。
那,记得自己吗?
若是记得,那她又是如何看自己的。虽然,上辈子那是意外,可伤害了她也是事实。所以,有些事不是说弥补就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
手心冒出热意。
他在意于澜的想法。
很在意。
所以说,除去那个身份,赵承稷也只是普通男人而已。他也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紧张担心,甚至于不想她,眼里露出畏惧或者厌恶他的眼神。
不等他继续想,就听见于澜开口说话了。
“说来爷可能不相信。”
“妾,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这样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于澜的声音,很轻。
赵承稷听的清楚。
听到她说自己死过一次了,赵承稷身子一僵,那揽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一些。脸也在这瞬间不自觉沉了下来。
绷紧了脸色,赵承稷的目光直直看向了于澜。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还有些许的僵硬。
微微低头,于澜身子静静的靠在了他怀里,脑袋枕在了他肩膀处,安静的靠着。
不管什么时候,在怀里,于澜总能感觉到很安心。
那是对他的信任。
这是她孩子的爹。
“是的,妾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事,就得从上辈子开始说起了。”
闭上眼睛。
于澜陷入回忆。
“上辈子的时候,张府是一年后被抄的家,作为张府有奴籍的丫鬟,妾跟着大小姐一起被卖到了这宣阳县。那之后妾就到了陈家,成了二小姐院子里的粗使丫鬟。”
“那时,妾在陈府待了两年,日子倒是比在张府的时候还要好些。本以为,以后也会如此。就想着,慢慢攒够钱,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给自己赎身,然后回家和家人团聚。”
“直到灯会那天,二小姐随手叫了我跟着伺候。到了陈府两年妾能出府的机会很少。又是灯会,能跟着二小姐出去走走,自是很高兴的。”
“只是,就是妾也没有想到,我会在那样的日子里,遇到了一个陌生男人,还和他发生了关系。那夜之后,害怕极了他,然后逃离了。”
她,果然是记得自己的存在。
听到她的话,赵承稷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了那夜的场景。
心里有些无奈。
对于澜。
他是抱歉的。
就是上辈子到死的时候,也是惦记着她的。所以,这辈子遇到她以后,就想着能弥补一些。
结果就上了心,也丢了心,却也是很庆幸。不然,他如何能得了她的同时,还能有她腹中的孩子。
握着她的手。
忍着心下的震颤,赵承稷淡淡道:“然后呢?”
于澜安静了一会儿。
继续。
“那之后的两个月,妾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一开始的时候,我脑子都是懵的。紧张无措,甚至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可孩子是无辜的,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把留下孩子。”
说到这里,于澜一脸的无奈,“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是妾那段时间的反应让人看出了什么。所以这事还是让陈家大夫人知道了,如此我被叫了过去。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那样……”
“平远王府的世子妃不能生,所以想要找个好生养的女人为其生个孩子养在膝下。陈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就找上了我,府上丫鬟与人私通有了孩子,是要被乱棍打死的。想要活着就得接受她的安排,打掉腹中的孩子,去帝都给那位世子妃生个孩子。”
“妾被关了起来。”
“那位陈夫人让人给我端了一碗打胎药,好在那天下雨,药我都倒在袖子里了,所以没喝。那之后,我坐上了陈府准备的马车去了帝都。”
“中途的时候,妾拿了卖身契跑了,只是我不认路,只得继续往帝都的那个方向走。也因为那里最近,好在路上遇到好心人搭了一程,总算是到了帝都。”
“到了帝都以后,本来想着,去官府消去奴籍,拿到官府盖印的文书以后,就能雇辆马车回自己家乡了。只是,有时候,想要活着真的是挺艰难的。”
鼻子有些酸。
想到那些记忆,于澜眼眶微红。
叹息一声,于澜轻声道:“权势之下命如纸薄,妾刚帝都就殒命在了那里,一尸两命,横尸街头。让人打死我的,正是那位平远王府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