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之后,左浩南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顾心悦趴到他的床边睡着了,萍茹在一旁收拾着她新买的各种生活用品。傅凛天静静地站在走廊的窗边,抽着烟。八壹中文網
这应该是傅凛天第二次抽烟吧,第一次是他的妈妈去世那会儿。
萍茹听到左浩南的声响,忙走过去说:“左浩南,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
轻睡的顾心悦听到声音,也马上睁开了眼睛从床边坐起来,她焦急的看向左浩南。
左浩南觉得自己的腿动弹不得,打了厚厚的石膏。
左浩南觉得自己真是窝囊,不能帮心悦处理问题也就罢了,现在还要麻烦心悦来照顾他,傅凛天那个脚踩两只船的人知道了,恐怕是又得睚眦必报吧。
顾心悦看左浩南皱着眉头,忙朝着一旁的萍茹挤了挤眼睛,然后低头说:“浩南,没事呢,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和左浩南说了几句之后顾心悦吩咐萍茹先帮她照看一下左浩南,自己得回家取些东西过来,然后就出了病房门。
刚一出去,就看到走廊窗户边的傅凛天,他冷峻的脸透不出一丝光彩。
顾心悦没想到傅凛天会一直站在那里,足足有四个多小时了,他背对着她,她能看到一圈圈缭绕的烟雾顺着他的影子扩散开来。
好像知道顾心悦出了病房门似的,他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悦儿,医生说了要治好左浩南的腿,必须请国外的专家来,既然是这样,我想跟你谈一个条件。”
傅凛天依旧背对着她。
因为他不知道他转过去的时候,会看到怎样一张面孔,是不是满脸都写着对他的厌恶与仇恨,是不是眼神里都有着一种散不开来的哀愁。
站在病房门口没走几步的顾心悦看着他的背影,同样冷冰冰地说:“傅凛天,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几乎是在顾心悦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傅凛天紧接着发出突兀的声音:“我帮左浩南找国外最好的专家来,你跟我一起回家。”
他并没有理会顾心悦的怒骂。
“你……”顾心悦刚要骂回去,却突然没有再出声。
她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想要找一个国外一流的专家并不大可能,但是傅凛天却可以,现在左浩南还躺在病床上,她不能这么自私,或许只有这样,左浩南的腿才有救。
……
……
两个人之间两三分钟的沉默好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
“悦儿,你觉得呢?”傅凛天朝着窗外狠狠扔下去已经被掐灭的烟头,开口问道。
“……”顾心悦一阵沉默。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傅凛天很多,所以这辈子要一直受制于他,不论是感情,还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你沉默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一直背对着顾心悦的傅凛天有了深深的黑眼圈。
“傅凛天,你这个出尔反尔的人,我要怎么相信你。”顾心悦怕狡猾的傅凛天又是骗自己的,虽然她也急切地期望傅凛天找专家来替左浩南治疗,但是留一手也未尝不可。
一直背对着顾心悦的傅凛天转过身来,他目不斜视地看着顾心悦,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苏曼医生吗?我是傅氏集团总裁傅凛天,我这边有一个病人需要您的治疗,看您最近是否有时间过来。”
他开启了免提。
“哦,好的好的,我最近没什么急诊,明天中午就可以抵达你们市区。”电话那边的声音也传进了顾心悦的耳朵里。
挂了电话之后,傅凛天直直地看向顾心悦,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强制性拉着顾心悦的手腕,面不改色地说:“跟我回家!”
顾心悦吃疼,想挣脱傅凛天的钳制,无奈他力量爆棚,并不是一个瘦弱的顾心悦可以挣脱得开的,只好乖乖随他回家。
病房里的左浩南和萍茹等了好久的顾心悦,都不见她来,萍茹以为匆忙中出了事,焦急地打电话给顾心悦。
电话接通后,萍茹还未等顾心悦说一句话,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心悦姐,你在哪儿呢?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也没回,这么长时间了你该回来了吧,你这会儿到哪儿了?”
顾心悦在这边回答:“萍茹,我在家里,暂且回不去医院了,这些天左浩南就交给你照顾了,明天会有专家来给他诊治,你一定要照顾好他的日常。”
左浩南也听到了萍茹的通话内容,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痛苦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专家就到了,傅凛天暗地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其实就算不跟顾心悦谈条件,他都会找专家来给左浩南治疗的。
每天左浩南除了要接受专家的专业治疗之外,还要接受医院的药物治疗,他知道现在自己一无所有,没有太多的经济上的力量来支持自己继续治疗,所以他跟专家说:
“大夫,我这腿……具体什么情况呢,她是不是……”
这样的话突然被自己亲口说出来,左浩南不禁开始吞吐起来,对啊,对于一个失去一切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底气去请如此专业的大夫给自己诊治呢?他只是想问问,他的腿,能不能治得好。
这个外国一流的专家话不怎么多,是个很认真很严谨的六旬老人,他往上推了推眼镜,然后看着左浩南的眼睛笑眯眯的说:
“小伙子,你是担心费用的问题吗?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有人已经替你付好所有的治疗费用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说完之后这个老头子笑着起身除了病房。
换谁谁都知道,这一大笔治疗费用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就能担负得起的,而能担负得起的,又是那个和自己处处对着干的男人。
左浩南想不通,傅凛天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傅凛天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究竟为何,但他确确实实不想看到她的悦儿为了另一个男人有一点点的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