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天吃过早饭后，就给雨晴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好久没雨晴的消息了，正好过去看看去。

经得主治医生同意后，傅凛天驱车去往了医院，他还带了顾心悦一起。

病房里的傅雨晴从住进去到现在，几乎没什么两样，傅凛天觉得他的病情也没怎么有起色，询问医生，医生说需要长久治疗。

傅凛天看着傅雨晴的脸，始终没法把她和撕毁妈妈遗物的人联系起来。

“雨晴，你认识哥哥吗？”

傅凛天走到傅雨晴的床边，然后坐下轻轻地问雨晴，他看向傅雨晴的眼神里并没有很多情绪。

傅雨晴眼神空洞地看向傅凛天，她摇了摇头，然后用手狠狠推着傅凛天的肩膀：“你走，你走，我不认识你，你别想着害我……”

傅雨晴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很容易就闹起来了，傅凛天的肩膀被她捶的生疼，顾心悦站在一旁看着，她总感觉傅雨晴有种逢场作戏的样子，但是也只是自己感觉而已，算了吧，大概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没解开的原因吧。

顾心悦这样说服自己。

“好了，傅先生，您还是请回吧，傅小姐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主治医生看着现场的状况，下了逐客令。

傅凛天只顾着看妹妹，而顾心悦冷静的站在一旁，她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从傅雨晴到主治医生，没有一个是按常理出牌的。

因为一般而言，对于精神病患者，医生只会因为患者伤害到家属所以才不让频繁探望的很少有因为怕影响到治疗而不让家属去看望的。

再者，这个主治医生不是傅凛天请来的吗？他更多的是应该和傅凛天在一起商量如何给傅雨晴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也就是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和沟通应该很频繁，但是并没有。

不仅不是这样，而且，每次她和傅凛天去看望雨晴，这个主治医生都会在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之内走进来下逐客令。

顾心悦觉得这一切，都怪怪的。

傅凛天也没辙，因为雨晴的主治医生一来，雨晴马上就安静了，然后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和顾心悦。

“医生，我想问一下，她的病情现在怎么样啊？”傅凛天无比相信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所谓的留学回来的主治医生。

“病人本身在送进医院来的时候就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她的情况一直是周期性的时好时坏，这样的恶性循环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所以……”

“所以呢？”

顾心悦先于傅凛天问了出来。

“所以，病人可能需要在医院里长久地呆下去，当然，这也不是我们院方有权利决定的，这只是我们的建议。”

主治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大框眼镜，然后看向了傅凛天。

“您的意思是？……雨晴她再也无法治愈了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傅凛天的音腔里带着发颤的音符。

“差不多吧，治愈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

听到这句话的傅凛天，突然有点瘫软，他的手从医生的胳膊上滑落下来，然后眼神无望地看着傅雨晴。

“对不起雨晴，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是哥哥错了……”傅凛天的内心五味杂陈，那种说不出口的感觉，搅在心底，一团糟。

顾心悦走到傅凛天身边，伸出手扶住了几近瘫软的他。

“那我们先回了啊。”

顾心悦一手拎过床头柜上的包，一手扶着傅凛天，然后转过头给雨晴的主治医生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雨晴的病房门。

傅凛天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内心倍受煎熬。

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被自己最信任的专家宣布治愈机会渺茫，那是怎样一种心疼？

“凛天哥，你先不要悲观绝望，医生说了治愈机会渺茫，但没有是百分之零，不是吗？”顾心悦看着颓废的傅凛天，一字一句地说。

“……”

傅凛天垂着头麻木的走在车辆和人群都川流不息的过道上。

“你可以再换另外一个医生试一试，因为不同的专家会有自己不同的方法，你可以选择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顾心悦不厌其烦，她很害怕看到她的凛天哥颓废。

“悦儿，你看看我，多无能，保护不了任何一个我爱的人，这样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傅凛天眼眶红红的看向顾心悦。

“凛天哥，你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变得如此脆弱呢？”

“呵呵！”

傅凛天无力地笑了。

顾心悦搀扶着他走到车子旁边，然后歇息了一会儿，傅凛天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杜南茜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和雨晴有关的一切事情都和杜南茜脱不了干系呢？雨晴说上课悦儿拔掉了妈妈的输氧管，需要杜南茜来做证人，雨晴撕碎妈妈的遗物，杜南茜却比谁都更清楚，哦，对了，还有杜南茜，她是怎么知道那天是雨晴去了妈妈陵墓前的，既然她知道，那就说明，她当时也在场……”

傅凛天一点一点捋着头绪，从最初的完全相信雨晴，到后来怀疑，他都察觉到，雨晴和杜南茜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可即便是这样，现在的雨晴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顾心悦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系列的蹊跷的事，她只是不愿意去戳穿，雨晴，还有杜南茜，这两个曾经和自己最要好的人，都背叛了她，所以她真的不想再闹出任何一件事来，而失去了傅凛天。

但是，现在，顾心悦觉得，自己必须要明辨是非，为了自己，也为了傅凛天。

傅凛天给助理迈克发了一个信息，让他帮忙调查杜南茜和傅雨晴之间的往来，从医院到左家老宅，一个都不能放过。

而顾心悦则利用自己以前和侦探局里的小哥哥之间的薄交情，也开始了漫长的调查之路。

傅雨晴的主治医生在傅凛天夫妇走后，告诉她：“傅小姐，这笔交易做的有些过了，你要知道，如果你要一直骗傅凛天下去，你就要一辈子装成精神病，你这样，不仅不会让顾心悦走，而且，还会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

“哦……”

傅雨晴对着门的方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