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帆看了看林霏，现在的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力，什么也做不了，他点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可是没人清楚他现在比谁都难过，比谁都激动，衣袖的那双手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是，是我一直在拖累着你，你想要的不能给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一直一来是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此刻的顾一帆说的话多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不对应该是现在的他适合说些什么。
林霏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样的让她心疼。
她以为她说分手他会骂她一顿，或者霸道一点的挽留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这样惊慌失措的他让她心疼不已。
“要说是拖累就有些严重了，顾大哥你知道吗，从我远见你的第一次开始，你就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了，一直以来你就像是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我也一直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你的公主，为此我整整的做了十年的梦，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也只会是一直活在梦中，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结婚，然而当我们正真的在意的时候，我却发现想象和现实真的不一样。虽然和你结婚已经快三年了，可是我们正真在一起的时间满满加起来也不到半年。我期待的生活很简单，很平凡，只希望无论是我开心，还是难过你都能陪在我身边，一起上班，一下班，偶尔出去约个会，看场电影，谈谈爱情……可事实上呢，我想象的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反而是产生了各种误会，各种各样的算计……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现在的我真的很疲惫，很累……”
她颤声道，双唇也在颤抖。
这时，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听着林霏说的这些话，顾一帆找不到一点可以反驳的言语，她说的都是对的他点点头，全身冰冷像是掉在了冰库里，现在的自己已经这么拖累她了，如果在这么下去，今后会拖累的更多。
“顾大哥，也许你今天听完我说的这些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到底还是一个俗人，我原本以为一年真的很短，她很快就不会过去，我会等到你一年以后将刘女士的事情解决掉，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我回国的这段时间里，真的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真的很累，这种累并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心理……我想我还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吧！对不起，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顾一帆一言不发，站在林霏面前听着她说这些话，他丝毫都不怀疑她说的这些，因为全部都会事实！
她没有给过她设么，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她想要的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现在给不了，也许以后也给不了。现在想想自己真的连秦子墨多不如，至少秦子墨教会了她一身本领，可自己呢，除了拖累她，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份没什么实际用处的爱！
人都是现实、实际的，不能指望对方能爱你多久，如果让对方感觉到累了，爱情很快就会被现实击垮，现在的她就是。
他理解她，非常理解，反而也松了口气。
正愁怎么跟她分手呢，还怕她知道他的病情后，不肯离开他的。
“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你卓德这些本来就是事实，我也不会怪你，是我胳膊呢就没有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现在也没有办法为了你放弃正在进行的计划。”
顾一帆看着林霏强装镇定的说。
“你想要的，也许我这辈子都给不了你！”
林霏眨眨眼睛，努力的让泪水憋回去，不让它落下来。
“嗯，既然我们今天在这里把话都说的很明白了，那就好，所以以后我们就不好再联系了，私下里也不要在联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好好地工作，不想再和你玩那些提心吊胆的偷晴的游戏，以后你做你要做的事情，不用再考虑我，我好好工作，就这样吧。”
林霏平静的说，这样的方式对她来说是现在最好的相处方式。她们还不能离婚，那么只有不见面，不联系，能躲就躲吧。
她年后还想离开京城，去支援西部医疗事业的，写了申请，不知会不会批下来。
如果批不下来，那就准备调去石城工作，以过世爷爷在医疗界的声誉和她的实力，调动个工作应该不难。
咳……好！”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清了清喉咙，才发出了声音！
林霏看了看他，顾一帆弯腰将地上的拐杖捡了起来，林霏跟着他弯腰的动作，将视线落在了他受伤的小腿上。
“伤口已经愈合了吗？现在这样走了会不会有影响？”
她还是忍不住的关心的问道。
顾一帆冲着她微微的一笑，细心的解释。
“嗯，这段时间少走一些不会有影响的现在的两条腿已经一样的长了，只是刚刚换了钢板和支架，骨头还没有完全的长好。”
林霏点点头，小心的嘱托。
“这段时间还是应该好好休息，平日里少走动，回头要是钢板支架松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说完，林霏将他刚刚给自己的皮的外套取下来，不经意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是一摞照片，掉在了地上散开，林霏蹲下，看到了站片上熟悉的那张脸。
林薇浪荡的样子，映入眼帘……
顾一帆看着地上的照片，开口说道：
“这些令人恶心照片是我这次去美国搞到的，想着在以后应该能威胁到她！”
恶心……
如果他知道自己和顾恺的事情，他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很脏……，现在的自己其实和林薇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林薇是主动的，而是她自己是被迫的，但，结果都一样，都脏了。
她捡了起来，将风衣和照片都还给了他。
“顾大哥，你保重吧！现在想想，当初，爷爷要是不知道我暗恋你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顾一帆听到林霏话，心一紧，她现在是后悔爱了自己十二年吗？更后悔的是嫁给自己，其实他谁都不能怪，只能怪他自己太过于无能！给不了她幸福。
顾一帆笑笑和林霏开起了玩笑。
“也许此刻林爷爷和他在一起，说不定还在怪他，你看你个老东西怎么就把我的宝贝孙女嫁给了哪个混账东西了！一条好日子都没有过上，整天就跟上那个小兔崽子受苦了！”
虽然嘴里开着玩笑，可是心却像是在滴血一样难受。
林霏再也忍不住眼泪，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我……
“怎么还哭了？难道是舍不得我这个混蛋？！”
看着她掉下的眼泪，顾一帆心里更加难受了，他迈开腿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给林霏擦脸上的泪水。天台上上的风很大，林霏的脸被吹得通红。
顾一帆刚刚碰到她的皮肤，林霏下意识的躲开，像是根本就愿意让他碰，他惊讶的看着林霏，今天这是怎么了？林霏抬起手用袖子自己抹了一把脸，然后将衣服推到顾一帆的怀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顾大哥保重。”
转身跑着离开了，只留下顾一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拿到背影直到消失看不见。
后脑勺颓然传来的眩晕差点让他摔倒，幸好手里的拐杖支撑着自己。
从兜里掏出烟，顾一帆大口的抽，想用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经。看着远方的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有些微凉。
其实今天心扉说的这些话顾一帆全部都信了，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如果这要是放在以前，如果他的脑子没有毛病，那么刚刚的他一定会将她摁在墙，然后狠狠的吻下去。告诉她，这辈子她只能是他顾一帆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永远不许说放弃，更不许说分手！
这才是他顾一帆的人设，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他不能给她未来，如果一直这样，说不一定今后拖累她会更加严重，好不如现在就依了她。
天台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站在那，孤寂地抽着烟，雪花越来越多，渐渐地，水泥地面上已经染上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