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少说完,身子往前伸,长臂搭在桌子上,漂亮的十个指头交叉,脸上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的笑,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黎语瓷脑子有些发懵,她晶亮的眸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难得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那张邪魅的面容很平静,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修长淡色的眉目专注的看着她,嘴角轻轻的抿着,模样难得的认真。
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黎语瓷摸不透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微一晃神后便垂下脑袋,笑着说:“陆先生,这样的玩笑就不必开了。”
陆萧薄唇一勾,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修长如玉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谁说我是开玩笑,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他细细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想从她那张瓷白莹润的小脸上看到以往其他那些女人惊慌喜悦又欲拒还迎的表情。
然而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黎语瓷面容平静,表情淡定,她微微的摇了摇头,“陆先生您站在您那样的位置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就当您刚刚是在开玩笑了。”
陆萧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黎语瓷,从他脸上看出半点伪装的痕迹。
然而……没有。
他竟然被这个女人真心实意的给拒绝了。
看来……他对她的了解确实还不够啊……
黎语瓷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没再开口了,只是静静的等着面前男人的决定,决定她到底该如何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她虽美,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像陆萧这种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她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亮点,让他看中,看他喜欢。
黎语瓷就看到陆萧那只玉手在木桌上敲呀敲,终于停住了。
“不想感谢就算了,点菜吧。”陆萧长手一伸,翻起菜单来。
这顿饭吃得安静却没那么轻松。
吃完饭之后,黎语瓷回到出租房内,换了一身职业装,打车去了盛夏证券。
回到公司之后,黎语瓷先是告知李成,在德国发生的事情,弄丢了交流会的门票,所以提前回来了。
李成一阵唏嘘,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问她是否要休息两天。
黎语瓷拒绝。
晚上回去的时候,雅姐难得比较早的下班,便去了黎语瓷出租房里,还买了火锅的材料,提前帮她煮好了一份。
黎语瓷回到家看到雅姐和煮好的饭菜,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还好,她在这个世界上还不是孤身一人。
黎语瓷回国之前就已经告诉雅姐在德国发生的事情,雅姐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才过来看看她。
两人唰着锅里的肉,雅姐隔着热腾腾的雾气看着黎语瓷脖子上泛紫的掐痕,一阵心疼,夹了锅里烧好的牛肉放到她的碗里。
“听姐姐一句劝,之后再也不要接近白慕擎了。他现在已经失忆,不记得你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把你宠上天的男人。没了他的宠爱,他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北茗市里,他想弄死一个人是多么简单容易。语瓷,不管你心里有多放不下他,都不要再冒着生命危险靠近他了。”
黎语瓷戳着碗里已经烧熟的牛肉,低头沉默半响,“雅姐,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说完,那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却吃不出那块肉是什么味道。
雅姐又说:“不过你在德国慕尼黑竟然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黎语瓷盯着锅上腾腾的热气,“我也觉得不合常理。”
雅姐想着,忽然眸色一凝,“会不会是顾祁南他们叫人干的?”
“这个不能确定。”黎语瓷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当时那些人都是德国本地人,而且后来立马都散了,她又拿不出证据。
上一次在仓库也是,她匆匆忙忙的逃出,那批人白慕擎是怎么处理的她都不清楚。
不过这两件事情让她意识到,她实在是太被动了,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顾祁南出手,她只能躲,不能反击。
长此以往,别说是复仇了,她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不管是不是顾祁南,语瓷你现在都处于危险的环境中,如果不除掉顾祁南那些人,你就永远没办法安生。”
黎语瓷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眸色沉了又沉,“我知道。”
可是,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倘若她自乱阵脚,在手上没有利器的时候就主动攻击盛世,绝对是以卵击石。
她要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即便不能一举把盛世打败,也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
白府内,白慕擎下午刚刚回国,就被白母一通电话,催回了白家。
家里除了白父白母外,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坐在沙发上,她身上穿得衣服都是某大牌刚上市的新品,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眉眼细致,鼻直唇丰,只是眼眸流转之间,有些烟视媚行的味道。
在他们这样的上流社会里,女人的面貌基本上都是比实际年龄年轻个十岁。
所以白慕擎见她的第一眼,能推断出这个女人至少四十一二。
只是这个女人对面的白父白母,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白母那张脸已经彻底拉了下来,目光都不愿在那个女人身上停留。
那个女人的视线向白慕擎的方向扫了过来,清冷的目光无声无息的落在他身上好几秒,然后收回。她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古驰包包,对着白父说了一句,“招呼打过了,爸,我就先告辞了。”
走到白慕擎面前时,朝他微微颔首,也没去看他脸上的神色,便转身离开。
白慕离刚走,白母就冷哼一声,忍不住开口,“这回国也有五六年了吧,今天突然跑回白府说要跟你打声招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父脸色不好,两道深眉紧皱,“行了!别说了,慕擎都回来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跟他说吗。”
“怎么?说你这个不孝女儿两句你就不高兴了。你说说她,出国十几年,回国五六年,逢年过节哪一次她回来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