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在沈旭指尖翻转着，沈旭的目光在何恩慧身上游走。

何恩慧被沈旭瞧得心跳加速，脸颊微红：“算了，当我没说。”

“已经说出口了，怎么能当没说？”沈旭追着何恩慧说，“来，让我从有钱人角度点评一下你。”

“你当选秀啊！”何恩慧嘴上回怼，心中却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

有些话不方便对大叔说，但对沈旭这种没正经的损友，倒是畅所欲言。

苏悠乐听出何恩慧话里的不对劲，但有些话题显然不适合严肃的说出口，反倒像玩笑似的说出来不容易引起尴尬：“选秀也是够格的，他接触的女友比你喝的奶茶都多。”

沈旭紧张地把打火机握在掌心：“别乱说。那些是女性朋友，不是女友。称得上女友的没几个。我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

苏悠乐推推何恩慧：“听见没，小旭旭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

“关我什么事？”她喜欢成熟型的，而不是沈旭这种轻佻的。

“对啊，关她什么事？”沈旭不想再听见苏悠乐大妈似的推销，急忙把话题引开，“来来来，继续讨论恩慧的困扰。这男人啊，感情是非常专一的，永远喜欢十八岁的高颜值妹子。”

“所以，我是瞎操心呗！”沈旭说的大实话，但让何恩慧心里堵得慌。

“也不是。我刚才说的是理论。有梦想总是好的，但大部分梦想实现不了啊！就像你们女人不也都有玛丽苏情节吗？男人有得选择的时候，对女性是很挑剔的。就像韦小宝有七个老婆，你看哪个老婆人设重复呢？高冷傲他们爱、温柔体贴他们爱、娇艳多情他们爱……你这种天真纯情的女大学生，他们也爱。”

何恩慧打了个寒颤：“我是火爆的女汉子。”

“可看上去像没脑好控制的软妹子。”沈旭说。

何恩慧狠狠地瞪着沈旭：“你吃了臭豆腐加黄连吗？又苦又臭。”

“忠言逆耳利于行。快说，哪个没睁眼的有钱人想玩弄你？哥去打断他的第三条腿。”沈旭的大拇指一弹，响亮地撬开打火机盖，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出。

“倒是和玩弄不沾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何恩慧顿了顿，又说，“宛如张公公便宜老爹的康总，也就是瀚寓集团对接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每次看见我都笑眯眯的，时不时还特别关心地凑到我身边讲心灵鸡汤。讲就讲吧，他还靠得特别近，说着说着就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或者后背。还有，每次请客吃饭，他几杯酒下肚就爱讲有颜色的笑话，还专门盯着我讲，好几次还非要坐在我旁边。”

“你该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吧？”沈旭合上打火机，紧握拳头。

“当然不可能。我好几次想攻击他的第三条腿，可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反应过度。毕竟，他也只是对我一个人这样。或许，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不过，我真接受不了。我看见他就躲，躲不了就拉开距离，甚至不惜得罪他。”何恩慧皱起眉，眼圈泛红。

“你做得没错。他显然是职场老狼，把职场当成狩猎场，男人是猎人，女人是猎物。这种人游走在灰色地带，把职场潜规则的陋习当成圣经。他们的手段向来是软硬兼施，初步试探，进而侵犯，最终得手。他们非常懂法律界限，不会给你留下一丁点证据，让你有机会告他们骚扰。”苏悠乐眉眼间尽是痛恨，戳心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对对对。我觉得他的行为有问题，偏又拿不出证据。张公公甚至嘲笑我自以为是，认为康总的行为是平易近人，关怀有志青年。可我怎么没见康总亲昵的关心他呢？更气人的是，好几次有康总的应酬，我都找借口拒绝前往。可谭嬷嬷和张公公强拖上我，硬把我安排在康总身边。他们陪酒陪聊赔笑，那行为和老鸨没啥区别。要不是我们公司实力雄厚，我都快怀疑瀚寓集团的项目是靠谭嬷嬷和张公公卖笑谈下来的。”何恩慧激动地对苏悠乐吐槽。

“别动摇了自己的三观。职场如战场，可战场绝对不是靠顺风闻屁和奴颜婢膝获得胜利的。人情世故要懂，跋扈自负切忌，更重要的是得炼出不可替代的真本事。靠本事吃饭，干干净净，痛痛快快。”苏悠乐说。

“没错，我就喜欢苏姐的做事风格。我才不想靠瀚寓集团项目换取履历，那地方不是规矩人待的，而且我特别讨厌谭嬷嬷指导下的做事风格。”何恩慧握着苏悠乐的手撒娇，“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调回来？”

苏悠乐面露难色。她现在挂着产品经理的名，做着连产品专员都不如的事。她就算给何恩慧承诺，也办不到啊！

苏悠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旭倒抢着说：“她都是自身难保，怎么调你回来？”

“对哦！”何恩慧看着苏悠乐露出尴尬的笑容。她踏入职场开始就跟着苏悠乐，苏悠乐是她的上司，也是她的偶像，更像她的姐姐。她习惯性依赖苏悠乐，下意识想获得苏悠乐庇护。

可就像大叔说的，她不能把智商永远留在十六岁。她得学会独立成长，有一天能转身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苏姐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吐吐槽。跟着谭嬷嬷和张经理做事，很难痛快。不过，他们的无能也让我收获颇丰。不仅工作能力被迫升级，连智商也跟着攀升。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他们机会挑刺的。”何恩慧故作轻松地咧嘴笑开。

“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现在就想死猪，比不上铜墙铁壁，至少不惧开水。你要做得不开心，觉得瀚寓集团项目熬不下去，其实可以找到下家走了。你是靠本事吃饭的，不需要太在意别人脸色。特别是面对潜规则的时候，坚定立场，人身安全第一。”公司的现状让苏悠乐看不见希望。她亏欠何恩慧和沈旭的已经够多，不愿意他们因她出现一丁点儿事故。

何恩慧愣了愣，摆手笑开：“没那么严重。你也说了康总这种人是职场老狼，职场潜规则摸得比谁都透彻。我只要坚定立场，拒绝到底。他不会傻到对我用强。再说，我包里放着防狼喷雾了，他要敢得寸进尺，我就保证把他喷到眼瞎，送进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