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乐回到座位，沈旭情绪激动地跟上。
“这样的刺头就这样算呢？”沈旭低声问。
“那怎么办？总不能丢不出去，就向程序部传消息，给他穿小鞋。”苏悠乐无奈地笑笑。
“当然这么办。”沈旭觉得心中有股火熄不掉，也咽不下。
苏悠乐凝视沈旭几秒，微微叹气：“算了，都是打工的。他的技术不错，好好工作也是给项目增加动力。”
“不好好工作就是添堵。”沈旭激动地说。
“我好坏都说了，后面看他行动。这事影响广，操作不好，会出大问题。我们的直属上司又不给支撑，甚至等着落井下石。我们只能以静制动。”苏悠乐解释。
沈旭盯着苏悠乐，深邃的眼眸充满失望：“纯属借口。你一退再退，谭嬷嬷一进再进。你再怎么努力，功劳总会被谭舒抢走，或者转送给项目组其他人。可一旦出现问题，背锅的就是你。你替他人做嫁衣上瘾呢？”
沈旭戳中苏悠乐心中痛处，苏悠乐保持沉默。
“怎么说话的？这又不是悠乐姐愿意的。总不会一直都这样的。天道酬勤，总有翻身的一天。”何恩慧帮腔。
“天道酬勤，那是骗老实人的。我收到可靠消息，谭舒和董事长关系密切，瀚寓集团项目结束后就会升职。你这样为她早日升职拼命，值不值？”沈旭继续逼问。
“不值，我又能怎样？项目在我手里，我就得做好它。”苏悠乐脸上写满疲惫，眼里画满坚定。
“我不想再熬下去了。明知道她是一坨屎，没必要和她死磕！”沈旭言语里透着绝望。
“你要走？悠乐姐面对这么艰难的局面，你居然要甩手走人！这不正中谭嬷嬷下怀。”何恩慧激动地叫嚷。
“小声点！我不想熬，又不代表抛弃她。”沈旭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打了一下嘴，“口误，口误。这样的局面真让人恶心和绝望，明明讨厌她，还得帮她赢业绩。我们集体跳槽，换家公司再开始。”
“还不是时候。”苏悠乐想到和蒋丽蓉的赌局，以及同刘鸿钧的约定。
“这话说过多少次，我们等你翻身也多少次？可结果一次比一次糟糕。难不成你被她欺负上瘾呢？”从小到大只有沈旭给他人气受，哪有他人给沈旭气受。虽然谭舒欺负目标不是他，但是他在意的人，他也受到牵连。
苏悠乐没吭声，何恩慧急忙维护苏悠乐：“你别提我们，那是你，不包括我。我站在悠乐姐身边，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再说，悠乐姐才不是被她欺负上瘾，她是在等机会。我们真要灰溜溜走了，那才是吃了一坨屎，臭一辈子。”
“机会也得回总公司，直面谭嬷嬷才能找到。我们留在这，天高皇帝远，黑白还不任凭谭嬷嬷两张嘴。你们瞧瞧瀚寓集团项目乌烟瘴气的局面。这哪里是机会，明明是万丈深渊。”道理谁都懂，可现实却让人绝望。沈旭心里仿佛关着一只疯狂挥舞爪子的猫，挠得他浑身难受。
“你懂什么？那个康总……算了，没证据说也白说。”何恩慧烦躁地抓挠发丝。
“你想说，康总和谭嬷嬷”沈旭两根食指轻碰，冷笑出声，“幼稚。谭嬷嬷还和周总证据确凿，原配都闹到公司了。结果呢？一个还是总经理，一个即将升副总。男权社会别把这些私生活，太当一回事。”
“谁幼稚呢？明明是某人目光短浅。”何恩慧犹豫再三，决定把没证据的秘密藏在心底，“你不想熬，想放弃赶紧放弃。反正少爷的人生担得起肆意妄为。无论前路多艰辛，我也会守在悠乐姐身边。我相信终有一天恶有恶报，守得云开见月明。”
“谢谢恩慧。”苏悠乐握住何恩慧的手，“不过，前路没那么乐观。走到这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不过，我清楚不管结果怎样，项目在我手中的一日，我就得使出浑身解数把它做好。我得对得起我的工资，我的职位，以及他人对我的信任。”
“支持你的就只有她吗？”沈旭敲响桌面提醒，“刚才的话忘了吧！我就发发牢骚。反正，我年轻多金，熬得起。我就留下来看看小人得志能维持多长时间。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回去继承家业，或者自己开公司。”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咋觉得你最坏的结果，是你最佳的选择。”何恩慧笑嘻嘻地开玩笑。
“前一秒还和我置气，后一秒就拿我打趣。女人心海底针，真够多变的。”沈旭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和悠乐姐一国的，谁欺负她，我就怼谁。”何恩慧仗义地挽着苏悠乐。
沈旭见苏悠乐脸色凝重，故意拿苏悠乐打趣：“她对你图谋不轨了。你就不怕你老公知道？”
“我们才是真爱。”何恩慧向苏悠乐撒娇。
苏悠乐打起精神，顺着何恩慧的话说：“对啊！我老公是大房，她是二房。”
“你有没有兴趣当三房？”何恩慧随口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旭心跳猛地加速，神色闪躲：“神经病！”
“少爷后宫没千人，也有百人。你让他当三房，就不怕被他后宫佳丽撕碎？”苏悠乐把沈旭的神情异常当成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我好怕啊！”何恩慧夸张地打着冷颤，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旭，“少爷求原谅，唯有美食能抚平我恐惧的心灵。”
“让我请客直说，哪需要拐弯抹角？文绉绉的话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沈旭拿出手机，“说点什么？”
“什么贵点什么，少爷安排。反正今晚加班，没十点下不了班。”何恩慧瞬间挺胸抬头，甜甜地笑开。
“别点外卖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吃完饭需要加班的再加班。”苏悠乐决定趁热打铁，加强团队建设。
“请这群没良心的吃饭？”沈旭心里有刺，还放不下。
“都是一个组的，一个公司的。县官不如现管，加强管理，不是不能用。毕竟谁也不愿意见船沉。沈少爷忍一忍，晚饭多吃几块肉。”苏悠乐的眼眸笑成一弯月牙，像是一块糖烙在沈旭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