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出现在视频里,笑嘻嘻地叫姥姥,看见苏悠乐又怯生生喊妈妈。蒋丽蓉鼓励圆圆唱首歌,圆圆在巧克力的鼓励下,又唱又跳的表演《你笑起来真好看》。
苏悠乐听着圆圆软糯的声音,看着她脸上无邪的笑容,冰冷的心一点点变软变暖。女人啊,不得不承认在她们有了孩子后,血脉相连的感觉会让她们不知觉地把大部分情感放在孩子身上。
孩子生病,她们会恨不能替孩子生病;孩子开心,她们会跟着开心;孩子受伤,她们会站出来和伤人者搏命……难怪有新闻调查“离婚时要孩子,还是要房子?”绝大部分男人会犹豫,绝大部分女人脱口而出——孩子。
“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圆圆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爸爸明天回来,妈妈还要等等。”苏悠乐笑着说。
“哦。”圆圆的头垂得低低的,嘴里的巧克力忽然变得苦苦的。
“我很快会回来的。”苏悠乐急切地许诺。
“讨厌妈妈。”圆圆转身跑开。
那刻,苏悠乐听见圆圆的哭声。
“宝贝!”苏悠乐冲着屏幕呼唤着。
蒋丽蓉眼里尽是话,可说出口仅有一句:“早点回家。”说完,蒋丽蓉关掉视频,安抚圆圆。
情急之下,方正会联系高丽琴和苏东,又怎么可能没告诉蒋丽蓉。说不定,方正向高丽琴和苏东求助的提议,还是蒋丽蓉提出的。蒋丽蓉没开口询问,无非是怕越劝越乱。
“圆圆想你了,需要你。方正要原谅,但不能轻易饶恕。你把握好度。”高丽琴起身离开。
当苏悠乐回过神,高丽琴已经结完账,叫苏悠乐回去。苏悠乐对高丽琴主动结账的行为颇感惊讶,更让她惊讶的时高丽琴回到房间后,主动帮她放水洗澡,叫她早点休息。
苏悠乐看着高丽琴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恍然想起小时候某次肺炎住院。那时候,高丽琴正值事业上升期,却因她生病住院放在工作,请假在医院里陪了她一周。
第二天,苏悠乐明确表示会回家,方正才依依不舍跟着高丽琴和苏东离开。
苏悠乐握着录音笔,目送高丽琴等人离开,心中明悟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沈旭、何恩慧、谭舒、张经理、刘鸿钧、周崇毅、康家晖……事件涉及的所有人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拿出手机联系沈旭和何恩慧,表示自己今天再请一天假,让他们按兵不动。然后,她带着笔记本电脑,攀爬本市最高的山。
到达山顶时,她满身大汗淋漓,眺望阳光下的城市,林立的建筑群星罗棋布,仿若天上的星辰闪亮而渺小。
她在阴凉处坐下,关掉手机,迎着温热的风把收集到的证据抽丝剥茧,整理成系统的证据链。她手里的信息多而杂,直到夕阳西下,明月露头,她才整理完毕。
她把整理好的证据,分别发送给两家公司董事长和有关部门。邮件发出以后,她没有想象中的心情沉重,反倒肩上的重担轻了一些。
她关上电脑,下山吃火锅。一个人点了两个人的菜,却被她全部消灭。她撑得扶墙而出,却格外满足。
打开手机时,各种未接来电不少。方正居首位,沈旭其次,何恩慧再其次……刘鸿钧居然也给她打过电话。
苏悠乐正思考要不要给谁回电话,方正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老婆——”一接听,便是充满委屈和胆怯的声音。
“什么事?”苏悠乐冷冷地回应。
“我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明天就带圆圆来找你。”方正讨好地说。
“圆圆要上学,我要上班。你们来找我,我也没空接待。别来了!这边的事无论一周内有没结果,我都会回去找圆圆。”
“圆圆不来,我来。我不需要你陪,我陪你,照顾你。”
“我已经够烦了,你来我更烦。就这样!”
“别挂电话。我画了一张画送给你,你记得看微信。”
苏悠乐沉默片刻,切断通话。她嘴上嚷嚷着烦,却忍不住打开微信,点开方正的画。
漫画用夸张的手法表现出方猪做错事,采取各种极端的方式折磨自己,恳求狐狸女王原谅。
“无聊!”苏悠乐嘴上抱怨,手指却按下保存键。
接着,苏悠乐再次关闭手机,打的返回酒店。她觉得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苏悠乐刚出电梯,就看看站在房门前的何恩慧。
“悠乐姐。”何恩慧激动地开口,看模样等待已久,“你手机关机,我们很担心你。你回来太好了,我这就去叫沈旭。”
何恩慧提及沈旭,苏悠乐想到方正对沈旭的评价。别瞧,方正只提过一次,但那绝对是方正心中的刺。对她而言,以前是她感情不够细腻,忽略了一些细节。而这个问题,从今往后她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对她和沈旭都会带来不良影响,让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
“叫他做什么?最近事情多又杂,我请假出去散散心,顺便理清一些事,再下定决心做一些事。”苏悠乐耸肩笑开,“现在都搞定了,放心吧!”
何恩慧稍作犹豫开口:“张经理和你见面说了些什么?他能帮我们扳倒谭嬷嬷和周总吗?”
“这话是你想知道,还是沈旭,又或者大叔?”苏悠乐本想缓一缓,再找机会和何恩慧谈大叔,可何恩慧话递到嘴边,苏悠乐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何恩慧脸色微微一变。沈旭只关心张经理说了些什么,后半句是大叔关心的问题。
苏悠乐拿出房卡,打开房门:“进来聊聊吧!”
何恩慧轻咬嘴唇,磨磨蹭蹭跟着苏悠乐进了房间。
苏悠乐倒了杯水,递给何恩慧:“你的大叔就是刘总吧?”
“啊!”何恩慧心跳加速,脸蛋红得像甜椒,“你,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串在一起自然就清楚了。特别是把张经理透露的信息,以及你主动找沈旭调查谭舒和康总,联系在一起不难让人想到刘总。你不止一次把信息透露给刘总,让刘总帮我,对吧?比如,我没请假回老家那次。”苏悠乐露出真诚的笑容,“恩慧,谢谢你。”
“我能提供的帮助不多。我认识的大人物也只有他。可你别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康总和谭嬷嬷那样。我们,我们……没什么的。”何恩慧紧握着水杯,慌张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