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
时悦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安希瞳不敢相信妈妈有了知觉,一时愣在那里,眼里激动的充溢着泪水。
安希铭跑出病房,急促的呼喊着医生,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多日的担忧让安希铭几近绝望。如果她就这样走了,安家的产业会交给谁?爸爸会不会夺走我的那份?希瞳才是他们的孩子,我一个野女人生的孩子,会得到属于我的那份吗?平时懦弱畏惧的安希铭自私的想着今后安氏的分割问题。
赶来的医生推开愣神的安希瞳给时悦做了简单的检查后,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病人现在有了一定的意识,具体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仍旧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妈妈,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我以为您会丢下我不管我了呢。”趴在时悦身上,安希瞳哭了起来。平时再任性胡闹,在妈妈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永远会得到原谅。
时悦睁了睁眼,阳光照进病房,打在她苍白的脸上,长时间的昏迷让她思绪有点混乱。眼前的天花板和旁边的输液瓶让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医院里。只记得那天去找慕宁说事情,车子开着开着不知道为何就没了意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头部仍旧痛的要命,稍稍移动就会剧烈的疼,像有个人在里面用力的扎她一样。
“妈妈,您终于醒了。”安希铭在另一边呼喊着,虽然刚刚还在思考如何刮分财产,可他还是对时悦有感激之情的。
两个孩子的呼叫令她刺耳。
我还活着,一切还是真实的生活。
短暂的交谈后,时悦被推去做常规检查。安希铭和和妹妹在病房里等待结果。他们认为,只要妈妈醒过来,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安希铭想起妈妈出事前发生的事,转过身朝妹妹劝解,还是那副没了魂的样子。“以后,别再费尽心机迫害安慕宁了,你不累吗,受伤害的也包括你。”
“醒醒吧,你还替她说话,她不配做霍家太太,妈妈出事也都因为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却都在护着她,你还爱她吗?安希铭,在家关了这么久,还没有醒悟吗?你真让我失望。”安希瞳仍固执己见,把所有错事加在安慕宁身上。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原谅安慕宁,从前,现在,更包括以后。
两人争执之时,安慕宁和霍梓宸站在了门口。
“妈妈醒过来了。”
“你们来做什么,安慕宁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兄妹两个截然相反的态度。
听到妈妈醒了,安慕宁如释重负,心里的自责少了一些,她笑了,微笑的面容,微笑的眼睛,微笑的鼻梁,微笑的唇角。她像从云端落入人间一般缓缓的笑着,顷刻间,整个世界都亮了。只要妈妈能醒过来,所有的烦恼,痛苦都烟消云散。
安希铭如昔日一般,沉醉在她微笑的漩涡里,任谁拉扯,都不愿上岸。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很久没有再见过这副模样,任何词藻都无法描述的爱慕。他也笑了,像瘟疫一样,被安慕宁感染着。若是今后她都能这般微笑,我纵是粉身碎骨又如何?霍梓宸,把她困得太牢,太死,所有的美好他都体会不到,可惜,可叹。
另外两人,一个冰冷无情,一个怒火中烧。与相视而笑的两人格格不入。
“慕宁,岳母会好的,别担心了。”不知是虚情还是假意,霍梓宸站在安慕宁身旁,宽慰起她来。“你在这里等吧,我去看一看检查的怎么样了。”
“梓宸哥哥怎么对你这么好,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法术把这两个人牢牢握住?”安希瞳的手指向了安希铭,“你看到了吗?这个人,被你吸干了血,挖去了脑,留下这副躯壳软禁在家,你如果爱他,怎么狠心把他折磨成这样,薇薇被你弄得现在还在铁窗下,有朝一日,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丑事总会有一天晒在阳光下。不光是薇薇,还有我,你等着吧。”眼神里放出了无数个刀子,刀刀扎向她仇恨的安慕宁。八壹中文網
“希瞳,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安希铭被伤的遍体鳞伤也要为安慕宁解说,他始终忘不掉那个陪他青春年少的女孩儿,忘不了和安慕宁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说的哪句是错的,你爱她,你说出来啊,憋在心里不难受吗?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里买醉,想着这个坏女人,值得吗?真的值吗?爸爸对你的期望都毁在她手里,她如今坐稳后山,你呢,将来安氏你就不顾及了吗?爸爸辛辛苦苦的付出,你都全然不顾了吗?”安希瞳像受了刺激一样宣泄着心里的声音,她看不惯安希铭整日昏昏沉沉的样子,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妹妹的话刺痛了安希铭的心脏,他就是一条不知悔改的鱼,困在安慕宁的池塘里,怎么也跳不出去。尽管里面没有可以喂养他的东西,但他深深留恋着这片死亡池塘。我爱她,当然爱她,像冬天的落叶深爱大地一样。外人的眼光呢?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安家的长子。安氏,父亲,妈妈,面对这三者,他愧疚,他自责,与霍梓宸相比,事业如今荒废的不成样。或许,应该清醒了,父亲会老,安氏随时会被对手打败。等,等我勇敢起来,把安慕宁抢过来。等,等我勇敢起来,把安氏壮大。胡闹的安希瞳点醒了安希铭,一个安氏继承人就要浮现了。他的目光坚定,锐利,打破困扰,蓄势待发。
而那个被妹妹唾弃的安慕宁,依旧坐在那里,任凭她说什么,骂什么,像看穿了世间一切,风雨不动安如山。耳朵被各种声音洗礼过,如今再说什么,早已经不重要。不再是情绪的奴隶而变成了情绪的主人,她控制着自己,想的全是妈妈,这个信口开河的妹妹,如今当作是隐形人罢了。
“给我做一份假的病例报告,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