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幕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可不行,漂亮姐姐是我的老婆!”
薇薇从茶水间倒了一杯白开水回来,倚在了门槛边挑着英挺的眉毛,忽然跟一个只要5,6岁大的小男孩呛声了。
夏天日出的太阳比冬天还有提早一个小时从东边升起,明明还只有清晨5,6点的时候,阳光去普照了大地。
人民医院住院部的某一间病房。
安父从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眼神呆滞地看着头顶上空的天花板,有一盏小小的圆灯散发着微黄的光芒,四周传来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道,他知道自已原来还没有死。
忽然一道强烈的光线从窗外折射了进来,有人拉开了窗帘,顺便打开了窗户,于是一阵凉爽的清风吹了进来。
许久没有见到光线的安父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遮挡眼睛,却糟糕地发现四肢无力,尤其是右边的手腕疼得十分厉害,忍受不了伤口疼痛的她下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虽然这一声嘤咛声很轻很轻,可仍旧让拉扯窗帘的安希瞳听到了。
“爸爸,你醒了?”
安希瞳激动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父,轻柔的声音不由地拉高了一个分贝,这让原本在旁边休息的安希铭倏地醒了过来,一看到父亲真的睁开了眼睛,连忙捂住了胸口说了几句“菩萨保护!”
“爸爸,你总算醒了!”安希瞳的眼角含泪,语气哽咽,怜爱地抚摸着安父的发丝,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他的手指其实颤抖地很厉害。
她跟哥哥安希铭已经守了安父好几天了,虽然前几天幸运又及时地得到了安幕宁的鲜血,医生也拼劲了全力把生命垂危的安父从死亡线上拯救了回来。
可即便是这样,失去求生意识的安父却仍旧昏睡着不肯醒来。
安希瞳跟哥哥每天都守在安父的病床边为她加油或者给他念故事听,安希瞳跟安希铭平时一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会赶到医院里陪着安父说说话。
一家人都那么渴望安父能够有强烈的求生意识,彻底地苏醒过来。
直到第5天,安父总算睁开了眼睛。
“希瞳,希铭。”,刚刚苏醒过来的安父十分虚弱,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这几天完全没有喝过一滴水的她感受到身体缺水的厉害,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喉咙又干又哑。
“你先别说话,”安希瞳端起了放在一边的白开水,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父亲让他喝水,这是她最近每天必做的工作之一。
安父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有些水渍流到了他的衣服上,她也不在意。
安希瞳把剩下半杯的水放在了床头柜边,然后拿着棉签沾了沾水,凑到安父干燥起皮的嘴唇边慢慢地擦着。
安父总算感觉到好受了一点。
“爸爸,你饿不饿?”安希瞳擦着眼泪关心地问,努力克制住想要哭泣的情绪,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虚弱又呆滞的女儿,作为女儿的安希瞳就心疼难忍。
安父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个孩子是不是要告我?”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惨白的脸上写着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如果单单那么简单的话,安父觉得自已完全可以当做被狗给啃了一下,可那天当他了解到那个男孩子要告他故意伤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忽然间升起了生无可恋的感觉。
安希铭跟安希瞳顿时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隔了几秒,安希铭总算反应了过来:“爸爸,你不要想太多了,有我们呢,别担心。”
安父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神色更加紧张了起来。
都怪我,是我给家里蒙羞了。
他不想自已的亲人遭受到这种奚落跟暗笑,也不想把自己剩下的时光葬送在永无天日的监狱。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万念俱灰一霎间他想到了死,胸口一阵翻腾,顿时觉得虚弱无力。
安父刚刚醒来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惹下麻烦,儿女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一切皆因自己而起。
“爸爸,没事的,都过去了,这件事情,我们会摆平的,不过是威胁我们罢了,有金钱,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平时在心里高大威猛,能够解决所有事情的那个爸爸好像突然之间变得苍老了,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父亲的锐气,已经不再是自己崇拜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
安希瞳和安希铭都清楚,安家需要面对的是多么严峻的挑战,如果父亲就这样离开了,可能外界对于安氏集团就更加失去了信心。这对于安氏集团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两个人面对安父只能安慰,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或许是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太大,如今,虚弱无力的安父,愈发苍老了起来。
安幕宁输血过后,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医院,输血的她,并没有得到安家的一点点感谢,或许自己对于安家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已。不过安幕宁也没有过多的计较什么,毕竟是安家的养女,因为血型才有机会靠近安家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恐怕也不可能见到安父,以及安家一行人。
待安父情绪稍有缓和后,安希瞳和哥哥离开了病房,留下保姆照顾。
“哥哥,你说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就这样拖延下去了,这已经成为了爸爸的心病,如果再不及时解决,恐怕会越来越影响严重的。”安希瞳面对哥哥强调了眼下应该完成的事情,虽然自己平时和安父联系不多,可作为他的亲生女儿,还是在意安父的情绪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安希铭现在病房门口,也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思考着该怎么解决,怎么找到那个男孩,用什么来补偿他,怎么样才能放过安家,放过父亲。
话音刚落,安希瞳忽然转身离开,不知道她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转眼间就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