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时候安希铭正在帮她收拾桌子,午间淡淡的光茸茸地盖在他身上,男人年轻又英俊的侧脸专注而温和,对着她的时候,更是比寻常更柔和温情。
而另一个人,他就永远不会有这种神情。他对着任何人都是冷厉而淡漠,即使是与他最亲密的时候,她都从未见过他一丝和熙的表情和笑容。
“丽丽,怎么又走神了?”安希铭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轻笑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丽丽收回了思绪,点点头展颜向他一笑。
安希铭带丽丽去的那家餐厅是新开的一家豪华酒店里的,餐厅专程从意大利请来厨师,每一道菜都精致到位,价格也十分离谱。
餐厅环境很好,人也不多,安希铭按照丽丽的口味点了一些菜,服务生接单之后她有些奇怪地轻声问他,“你今天怎么不喝酒?”
“要开车送你回去。”他帮她倒了杯柠檬水,“而且你从来都不喜欢浓浊的酒气和烟味,如果不是应酬,我今后尽量避免烟酒。”
丽丽不抽烟,但也偶尔喝酒,从前家里不太允许她喝,可他自己有时候半夜来的时候满身酒气和烟味,她也是全都受着的。
她早就知道他比起安希铭来没有一处更好,如今这样下意识地比较,又有什么意义。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安希铭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发现丽丽脸色不太对了,他坐下之前往后看了眼,心中明了。
前男友和一个人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一个另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将手中的画册小心地递给他,恭敬地说,“太太,这是订婚仪式的流程,请您过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马上再帮您修改。”
那声太太听得女人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丽丽前男友面无表情,拿着红酒杯目光定定地看着一处,女人大致翻了翻画册,伸手指了几个地方,抬头问身边的男人,“你觉得这样改可以么?”
问了两声他也没说话,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八壹中文網
只见她放下画册,拿起酒杯怡怡然地站起来,慢慢走到前座桌边,朝安希铭举了举杯,“安总。”
安希铭很淡地点了点头,连杯子也没举,女人精致的小脸上却笑意更深,“我和他六月办订婚仪式,到时候给你发请柬还望赏脸了。”她说完之后顿了顿,看向沉默着吃饭的丽丽,“你也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来。”
丽丽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安希铭伸手拿过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头也不抬地说,“看工作的情况到时再议好了。”
女人也不恼,优雅地拿着杯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没过多久安希铭牵着丽丽离开,女人和那个负责订婚仪式的人正在谈相关事宜,丽丽前男友坐了一会,拿着烟走到酒店门口。
安希铭正帮丽丽开了车门,她上去的时候不小心头碰到了车框顶,他连忙把她脸转过来仔细看了看,她仰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安希铭捏了捏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先生。”酒店的服务生这时走到他身边,“小姐准备结账了,您看?”
丽丽前男友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
他动作稍有些大,连带着皮夹子夹层里掉出来一张薄薄的东西,服务生拾起来交给他,他握着那样东西顿时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边角已经微微泛黄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丽丽刚跟了他没多久,过生日的时候拍好后偷偷塞在他皮夹里的,他后来换皮夹的时候也原封不动地放在同样位置,就一直放到了今天。
照片上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好像才刚读高中的样子,吐着舌头手里捧着蛋糕,笑得眉眼弯弯,和刚刚他看到的神情如出一辙。
那是让他肝肠寸断,久未曾触及的梦。
这次市里特地召开市委、政府的会议,专门为了表彰“反劫机”事件里的有功人员,其中安希铭被授予最高荣誉的嘉奖。
表彰结束之后还有新一期的工作会议,安希铭坐在会议席里忍了一会,还是拿着手机悄悄走到走廊里去。
丽丽在电视机前等得焦头烂额才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她捂着手机笑眯眯地说,“她们都说你帅呆了,说你帅得都掉渣了。”
其实当时捂着嘴叫得最响的就是她。
莎莎母亲那天把土包子轰出去之后,扯着土包子就回家,之后连着快三个星期每天逼她回家,探照灯一样盯着她,直到昨天才又忍不住出去搓麻将鬼混恢复从前那样不管她了。
土包子心里一直在烦恼未来丈母娘这样连对他了解一下都不屑,坚决打压抵制的态度,这里也给不了好脸色,最关键的是这一阵他又很忙,心爱的小女朋友他连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
“没事,你在家里乖一点。”他放缓了语气,“你只要记住我对你妈说的话就行了。”
“嗯。”莎莎脚尖点着地面划来划去,脸上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对不起……”她软软的嗓音拖长了半拍,又娇又嗲,把土包子的心融得快化了。
大白天的能不能别那么吓人…老板脸上竟然会出现这么柔情似水的表情…救命啊…
……
安希铭和领导在走廊里说完话时,恰好丽丽前男友从会议厅里迎面走出来,领导和丽丽前男友谈了几句,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安总功劳嘉奖。”丽丽前男友推了推眼镜,淡淡道,“祝贺你。”
“您言重。”安希铭和他一同朝楼梯走去,“听说市委的新项目遇到点问题?”
楼道里此时没有其他人,丽丽前男友目光阴冷直直看向他,“身负重任的安总不必挂心小小项目。”
安希铭步伐稳稳地道,“也是,您下个月就要进入婚姻殿堂了,今后整个市只手遮天,自然不必我来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