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选几次让她亲眼目睹或者把最后‘收尾’的工作交给她。
这个时候突然又想起她有多少次被他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强忍着眼泪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的手不停地在颤的样子。
那么多年,他早见过很多次她的眼泪,早见过很多次她愤怒到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心里的那些饱满的胀意就是他追求的快意和生活最好的调剂。
那个时候安幕宁才十四岁刚刚出头,温婉可爱的小姑娘还完全没有遭遇任何变故,小心思一点点地崭露头角,那点神情和动作他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霍家那边的事情他一直也及时更进着,他精确地铺好每一步路给她走,她也连半点都没有走歪。
而这段时间,一晃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他看她呆在他身边无法自拔,被他折磨得伤痕累累。
可什么时候起他也越来越疏于算到自己…他不在她身边就根本无法安枕,看到她心情愉悦他也处之泰然,他会想将她的在意或者心愿送到她面前,只为看她望着自己那缠隽温润的目光。
顾思佑的存在,他恐慌难忍、惊怒交加,却逼不得已用更迫切的手段将她屡次从自己身边逼走,幸好,他还能算到所有她可能的举动,再借着因她痛苦不舍的理由用只字片语将她带回身边。
而终于直到最后一次,她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地要离开他。
他绝不会忘记在天台上她身着薄裙眼含浅泪与他告别。
他终于在她身后肝肠寸断,那时他已经知道,这几年的梦,让他早已无力回头。
“先生,您上周末预约的检查还要做吗?”
电话里医生耐心又带着一点敬畏的语气在耳边,见他很久还没有回答,医生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您需要带另外一位同伴一起过来,血液检测的方法是最便捷的一种,我们会尽量快地将结果告诉您,您不用担心。”
他握着手机站在阳台里,而她正在卧室熟睡,晨色分外静好。
医院那边所有的手续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他只要借带她检查身体的名义让人抽取好的她的血,所有她不应该知道的事都不会被她知道。
“不用了,帮我取消。”良久,他终于收起电话,重新走回卧室。
那个化验的结果,他无法担当。
这般的安稳缠隽,这世间,独独只有她能给,那又要他如何有办法把她从身边放开。
况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赌桌上或许他已经无意识地又加了一枚新的筹码。
也罢,他早就已经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既然已经这样心无愧就地强夺了她八年的时光,那再多个几十年,也尽是无可厚非。
只盼她永远,永远都不要知道。
他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时枕边依旧空无一人,他慢慢伸手揉了揉眉心。
屋里还是维持着她在时的样子,他走到客厅里把灯打开,看了看钟才凌晨四点。
在窝里打了个滚,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跑到他脚边蹭了蹭他。
她小腹已经浅浅有一点地隆起,气色也好了很多,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心头都微微发颤。
可他只能这样,像从前她看着他一样,停留在原地。
他是赌局的赢家,新加的筹码也能平安降临到人世,可他却没有资格再去接受这全胜后的奖赏。
这深渊里根本看不到时间的快慢,只能定格在初见你时的倒流。
……
土包子家客厅里是长时间的沉静。
莎莎坐在餐桌的一头,手中握着杯子,指甲掐着杯沿,对面坐着那个气场强大的年轻女人,她打量了莎莎一会,慢慢开口道,“我是他前妻。”
话音刚落,她根本不给莎莎开口的机会,拨了拨长发,“你是他养着好几年的女人把。”
莎莎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对面的土包子前妻,土包子前妻毫不避讳她的目光,“你别这么看我,我说话一直这样。土包子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换过多少女人我说不定比你还清楚,只不过那些都根本不足放在眼里。”顿了顿,她冷笑了一声,“你其实也不足放在我眼里,不过你算是凭着坚持了那么久没让他厌弃这一点、还有你从前的身份,才让我今天过来找你一趟。”
土包子前妻这几句话,听得莎莎心中有些微寒。
“莎莎,哦不对,应该叫你贱人。”土包子前妻嘴唇一抿,轻笑道,“你那个爱赌博的妈妈两个人这么多年过得还好么?土包子应该都贴了不少钱了把?”
“你……。”莎莎眉眼冷了下来,从椅子上起身,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家里有没有教过你家教这两个字?我的妈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地点评。”
“家教?”土包子前妻眉头一竖,声音拔高了一分,“我是谁你知道么?你这种被逐出家里的人和我谈家教?”
“你不是已经说过你叫什么名字了么?不用再说一遍。”莎莎看着她淡淡道,“你大费周章了解到那么多事情,就是来和我做自我介绍的?”
土包子前妻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都有些泛白了,她从椅子上起身,手撑在桌子上,美眸一闪,“莎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这么些年没有和你断了关系,你就以为他会把你娶进家门么?你想得美!”
“他这么多年不停地换女人,你能容忍得了、我也一样可以。可是和你不同的是,我肯定不会离婚的的,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容忍你的。”
提起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准备走了,“我和他没过多久就是要在一起的,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尽早离开他,如果你继续缠着他,做了小三,你等着看你和你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