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幕宁本就因为繁重的工作而疲累,颁奖典礼又万分冗长,等散场的时候,安幕宁就快要睡着了。可这些过场和颁奖其实并不是晚宴的真正重点,重头戏是晚宴过后的私人派对。司机载着霍梓宸和安幕宁过去的路上,安幕宁就靠在霍梓宸肩膀上瞌睡。
她的黑发披在肩头,绕在他的指间,唇色那一抹红,同那雪颈上的黄钻一样耀眼。他想起她大方的笑容,不禁莞尔。她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然蜕变。
“走个过场就回去,嗯?”霍梓宸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发顶。
安幕宁微微点头。车祸过后,得知自己的夫人既然有了身孕,也不好再对她野蛮什么。
结果安幕宁刚踏进私人会所的大厅就瞬间被电子音乐震醒,而吊在天花板上的五个巨大的铁笼里,各有几个身材火辣的男男女女妖娆地舞动着,宝蓝色闪烁的灯光透出一股奢靡而又怪诞的气息,绕是泡多夜店的安幕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会所的布置太抓人眼球。
霍梓宸领着安幕宁沿着外圈的廊道走,一桌桌坐着的似乎都是方才见过的相识面孔,霍梓宸直走到最后一桌才停下步子。安幕宁认得是那几个地产开发商。
“霍总,怎么把安小姐也带来了?”他们看见安幕宁,略微有些惊讶。
“打个招呼就走。”
“都进来哪有不玩的道理,霍总你也不能坏了规矩啊。”在座的一人扬手,立刻便有穿着露骨的服务生端着餐盘款款而来,他道:“给我们霍总和安小姐各拿一杯酒,要够劲的。”
灯光忽明忽暗,安幕宁虽看不清那人的神情,但从那人的笑声听来,恐怕这酒不简单。
在这样的地方,分寸、尺度往往都隐匿了,安幕宁挽着霍梓宸,微微地用力,显得有些不安。霍梓宸覆在她耳边说:“酒你别喝,没事的。”
酒很快端来,霍梓宸和众人一番周旋,结果真将安幕宁的那杯挡了去,他虽两杯下肚,但在座的也没捞到便宜,一来二去地,个个都比霍梓宸多喝。趁着空隙,霍梓宸拉着安幕宁就出来了。
两人在路口等司机,阴冷的晚风吹散了里头的些许热气。安幕宁拿脚尖点着地面,满脑子都是吊笼里那个衣衫半褪的女舞者的画面。
“你总不让我出去玩,结果自己常来这种地方?”安幕宁问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霍梓宸松开自己的领带和衬衫的头两粒纽扣,回答:“我来,但不是来玩的。”
安幕宁咬着唇嘟囔:“那还不是一样。”
“不能接受?”霍梓宸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问。
“也不是……”安幕宁想了想,又说:“我就不爽你双重标准。”
“安安。”霍梓宸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颚,她的名从口中吐出自然地带上一份亲昵,“我不愿你走太近,也是担心,你把我想得太高大了。好比现在,你会开始发现我也会无能为力,也会不得已做我不想做的事,去我不想去的地方。我也要求人,要讨饶。我不是你眼里无所无能、一手遮天的霍梓宸。”
“你从没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又怎么知道我会不接受?”安幕宁甩开男人的手,她横眉道:“就像你觉得我脑海里的你不是全部的你,那你脑海里的我也不是全部的我。你能否认任何事,却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和愿意接受的决心。”
女人的眼睛闪亮亮的,脸色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气愤而透着一抹红,霍梓宸生出一份幸运之感。到哪里还能再找出一个像安幕宁这样漂亮可爱的人呢?她不是他的亲人,却胜似他的亲人。
霍梓宸不禁染上笑意:“所以你这是吃定我的意思,我懂了。”
安幕宁一愣,看着男人双眸,一拳打在他胸口:“逗我呢你!”
这时司机将车泊在两人眼前,霍梓宸打开车门,酒精和里头的药物让他有些懒散,但他的思绪格外清晰,倚着车门,对着置气的安幕宁道:“是你太招人。别担心,去哪里都好,不该碰的我都不会碰。”
安幕宁斜过眼,像是要从男人眼里探究出说谎的痕迹,却只看到百分之百地坦然。她哼了一声,俯身钻进车里,霍梓宸摇了摇头,跟着坐进去。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家中,安幕宁本打算就此和霍梓宸作别,她到底还是觉得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哪只一踏出电梯门,发现满地都是玫瑰,她回头去看霍梓宸,男人淡然地走出来,开口:“这不是我的主意。”
“难道它们是凭空冒出来的?”
霍梓宸似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应声。
这个完全不讲道理逻辑的霍梓宸让安幕宁肯定地说道:“你喝多了。”
“安幕宁,你怎么都不感动?”霍梓宸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安幕宁问得一板一眼。
安幕宁拿手抚着额头,有些语无伦次:“这种话你都问得出口。”
“不喜欢?”男人挑眉。
“你问的花,还是你?”
“麻烦。”霍梓宸皱了皱眉头,可他没再费唇舌解释,而是抽出手将安幕宁一把拉过来吻了下去。
安幕宁这次竟然又惊住了,被霍梓宸牢牢地控制着主动权,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霍梓宸将她抵在电梯门上,拖住她往上一提,安幕宁失去了支撑一个惊呼,脚本能地就往霍梓宸的腰上缠。此刻变成他半仰着头,而她低眉追索他的唇。不知是霍梓宸懂得引导,还是安幕宁在这方面终于开窍了,不需片刻就入了戏。
后背金属的电梯门冰凉,而唇舌交战却又是滚烫的,安幕宁觉得自己遥遥欲坠,于是更牢地缠住霍梓宸。男人今天给她挑的是条青纱长裙,此刻轻滑的纱料缠着霍梓宸的双臂垂坠下去,只遮住了腿根,很是有浓情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