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去的三个生日,你都错过了。”
等等!这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神情是什么啊?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霍梓宸吧?!到底是哪个无耻的恶魔上了他的身?这个大冰块竟然如此有血有肉?以及,她安幕宁难道不该坚守原则、决不妥协的吗?但刚刚一看到这个可怜的眼神就上去亲男人的笨蛋是谁啊?!
半推半就,安幕宁还是在总统套房住下了,只不过住的是霍梓宸卧室隔壁那间房。安幕宁也不是头一回睡他隔壁了,但这晚上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男人不远万里来找她,她心里很难不冒甜意出来,甜着甜着,真不忍心就这样睡了。
索性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房门口,试探着喊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安幕宁壮了胆子走进房里。落地窗的窗帘只拉了一半,外头的月光柔和地洒进房里,安幕宁悄悄地走到床头。
月光穿过她抬起的手落在他的鼻尖,他睡熟了,沉静地像完美的雕塑,却让她的内心无比柔软。那是她的爱人呀,那么地英俊,怎么看都不会厌。她俯身,轻轻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属于他的气味在那刻萦绕着她,紧紧将她的心裹住。
她起身转头走到床边,右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脏正狂跳不止呢!安幕宁不禁好笑,其实她从前也偷偷做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他来巴黎出差和客户在一起喝得有些多了,安幕宁去酒店找他的时候正遇上安顿好他要离开的助理。助理认得安幕宁,自然也放她进去了。她进屋的时候,霍梓宸已经在房里睡熟了。安幕宁戳了他两下都不见他有反应,便大了胆子坐在床边,欣赏霍梓宸的睡颜。他真的是个很耐看的男人,笔直的眉骨和鼻梁,还有坚毅的下巴,眼睛的睫毛也长长的,撩得人心痒痒。唯一就是他睡觉时候蹙着眉头,安幕宁起先是拿手指点在他眉心,可不知怎么地,后来唇替了手,落在了那里。等她意识到自己干什么了之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一路狂奔回去,彻夜未眠。
此刻,同样无眠的夜晚,安幕宁立在窗前,巴黎的夜依旧璀璨,她也似当年那一般的没有出息。只是她不用再像贼人一样逃离案发现场了,她做了点坏事,可她还能悠闲地享受这月色。因为,她是他的太太呀。
想到此处,安幕宁不禁莞尔。
虽然霍梓宸说是要安幕宁带他逛一逛,可次日,倒是霍梓宸领着安幕宁出门的。只不过霍梓宸因为公事,一直到过了午餐才得以脱身。
若非商务旅行,霍梓宸每次来巴黎看安幕宁,都会被她拖着去坐地铁。安幕宁似乎很喜欢和他一块儿坐地铁,大概因为在形形涩涩的人堆里,他显得更烟火气更有人情味一点。这天霍梓宸就带安幕宁去坐地铁了,这个选择显然是正确的。因为等地铁的时候,安幕宁抬手挽着霍梓宸的胳膊,非但消了因为他工作缠身的气,甚至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调。
在车站下车,安幕宁跟着霍梓宸的脚步走,顺着大道往北走就是塞纳河,两个人的步速都不快,一直到穿越大道,拐进了一条小街。
这片街道久负盛名,许多著名的艺术家都曾在这里出没,包括莫奈。沿着弧形的小路走,街道两旁皆是咖啡馆。安幕宁远远就望见了自己从前常去的那一家le认识咖啡馆的老板,里头甚至还挂着安幕宁的画。
霍梓宸似是熟门熟路,径直领着安幕宁进了那家咖啡店。咖啡店的装潢带着典型的法式优雅,年代久远的木质台面,红色的装饰盆花,每个装饰都精致到骨子里。安幕宁刚进门,就被眼尖的老板认出来,热情地用法语喊她:“好久不见!你回来巴黎啦!”
老板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自己是画画的,留着头颇为艺术的长发。说话间已经从吧台走出来,拥抱了安幕宁。安幕宁虽然早习惯了法国人热情的贴面礼,但在霍梓宸面前,她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这位帅气的男士我可不曾见过。”
“这是我的老公,霍梓宸。”安幕宁竟然还是第一次主动承认他的身份。
“啊,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欢迎你们!”
两个人简短的聊了两句,老板便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坐吧,特调咖啡马上就到。”
安幕宁和霍梓宸捡空位坐下后,安幕宁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之前来过?”
男人环视着咖啡店,最终锁定在安幕宁斜后方挂着的画上,开口问:“那是你的东西?”
安幕宁扭头,画里是一幅普通的静物:“对。”她收回目光,拿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你干嘛带我来这里?说话。”
霍梓宸垂眉,道:“想和你一起走走你以前走过的路。”
闻言安幕宁一怔,内心流过一股情绪,又甜又涩。她将自己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中带着丝抱怨:“你也知道从前错过很多吗?”
“我知道。”没想到霍梓宸竟然搭了安幕宁的话茬,并追加道:“不如你说说,还有什么我错过的事情?”
男人的语气认真,安幕宁怀疑似地看他:“真想听我说故事?”
霍梓宸点头。安幕宁想了片刻,开口:“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此时,老板端上两杯摩卡,安幕宁看着上面心形的裱花,刚想开口说什么,老板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眨眼道:“刚才那边桌的那位男士要请你喝上一杯,我直接把他打发了。不用谢我!你们慢慢聊。”
霍梓宸不禁朝老板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是个明显热情奔放的法国小伙,他不禁打心底里轻哼,自不量力。收回目光,只见女人还盯着奶泡上的爱心发呆,霍梓宸扣了扣桌子,说:“你不如就从,你怎么变得那么受欢迎这事情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