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润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就像给安辛颤抖的非常厉害的心打了一针镇定剂。
安辛急忙点头,也不管对面看不看的见,急切的说:“需要,非常需要,快帮我把他给赶走。”
“好的,请您不要惊慌,我们已经派遣了保安过去,很快就会到达您的楼层。”前台有条不紊的安排让安辛渐渐放松,眼里慢慢恢复以往的明亮。
安辛这才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来,心道还是被吓傻了,都没有想到可以求助前台。
很快,安辛就听到外面有保安在招呼着无赖,无赖转身就跑,临走前还不如扭头冲着安辛吆喝一声:“美女,等哥哥回来再带你出去玩,明天见哦。”
“滚啊!”容忍了一晚上的安辛终于爆发了。
外面热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就听到有人来敲安辛的门:“这位女士您好,那个骚扰您的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请您放心休息。”
安辛深吸一口气,回道:“知道了,多谢。”
“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拨打前台的电话。”
直到天已经很黑了,安辛才回过神,打开行李箱准备冲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放松一下紧绷着的精神,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得去首都医院学习。
温热的水从如玉般的身体上滚下,晶莹剔透的泡泡在空中飘着,女人半闭着眼,享受着此时难得的安静。
“明天见哦!”安辛猛地睁开眼,无赖的最后一句话不断在她脑子里回荡,她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那个无赖说的对,今天她运气好跑掉了,也有保安来帮她赶走无赖,那明天呢?那后天呢?无赖要是偷偷溜进来,专门在这里守着她呢?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她还能像今天这样跑掉吗?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这个房间绝对不能再住了。
念及至此,安辛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洗澡,草草地把身上的泡沫冲掉之后就出了浴室。并且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长长的风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戴上帽子,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
安辛先将房间门开了一条小缝,左右张望了很久,确保真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才敢钻出来,把帽子压的更低,几乎把半张脸遮住。
顺利的下到了大厅,时间已经不早了,前台没有什么人才办手续,安辛走了过去,前台的小伙子立马很热情的接过安辛递过来的房卡,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请问您是要退房吗?”
“不是,我想问一下,我可以换一间房间吗?”安辛迫切的问道,她可不想再在那里待了。
哪知前台露出一丝为难,很抱歉的看着安辛:“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房间满了。”
“双人间呢?还有总统房呢?都满了吗?”安辛一急,连问了几个问题,声音不自觉拉高了不少,引得大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前台道歉,补充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的房间我们一定会密切关注的,今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能保证吗?”安辛才不信这种话,就算郁金香酒店的安保措施再严格,也会有所疏漏。前台就是表面上说的好听,等真正出事的时候,他们再赶过来一切都已经迟了。
“怎么回事?”一个让安辛非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辛连忙往后望去,发现这人她还真的认识。
大厅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低眉顺眼,生怕被突然驾到的郁彦寒挑错。
前台一看自己家大boss来了,顿时叫苦连天,今晚有无赖闯进来骚扰客人本来就是他们管理出现问题,首先理亏。然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客人发这么大的火,惹得其他客人看笑话,肯定会使客人看低了他们郁金香酒店。
自家boss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一项项追究下来,他们可有得苦头吃。
郁彦寒似是没料到能在这里看到安辛,挑了挑眉:“是你啊。”
前台见状,暗叫糟糕,没想到自家老板竟然认识这位客人,那这位客人要是随便添油加醋说一些什么,他们可就完蛋了。
“嗯。”安辛心里又委屈又生气,见到郁彦寒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只是轻轻答应一声。
郁彦寒还没见过安辛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丝兴趣,看向正惴惴不安的前台,语气十分不善:“到底怎么回事?”
“我……”前台求助的瞟了一眼早已赶过来尊敬半弯着腰的大堂经理,却被经理瞪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
郁彦寒听完,快步走近前台工作台,吩咐道:“把我的那间让给安小姐。”他只字未提惩罚工作人员的事情,但是经理心里清楚,郁彦寒恐怕是动真怒了。
“等等?其实不用的。”本来只是在一旁看戏的安辛惊了,她以为就算郁彦寒出马也只是多给她说几声抱歉罢了,毕竟房间满了他再手眼通天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没想到郁彦寒直接把房间让了出来,还真有几分魄力。
“怎么?”郁彦寒扭头,淡淡地看着安辛,“难不成安小姐还想住在原来的房间里面担惊受怕吗?”
“这……”安辛迟疑了,她是不想欠郁彦寒太多人情,但是今晚上的那个无赖实在太可怕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郁金香酒店的房间都满了,其他地方估计也一样,“那你住在哪里?”
不等郁彦寒回答,前台就插嘴道:“是这样的,我们酒店永远都会给郁总留三间套房,以备郁总带朋友过来没地方住。”
安辛斟酌良久,还是妥协了,不过有些东西是她的底线:“既然住总统套房,那我自然会把差价补齐的。”
郁彦寒看了她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像是缺这么点钱的样子吗?再说了,是我郁金香酒店治安不严才让你受到惊吓,就当作是补偿了。”
安辛坚定的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再欠郁彦寒人情:“你不差钱,但对我来说这是底线,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郁彦寒正眼看向安辛,安辛的神色不似作伪,摸了摸下巴,起了一个心思:“可我也不想要这些钱,你说怎么办?”
“你不想要关我什么事?我给你们前台就好了。”安辛翻了个白眼,越过郁彦寒,拿出自己的信用卡。
“你说我不让他们拿,他们敢动吗?”郁彦寒笑得猖狂,吓得前台刚刚碰到信用卡的手又缩了回来。
安辛转身,怒视着郁彦寒:“你到底想怎样?”
安辛倍感郁彦寒这个人难伺候,又是好心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自己,但又不要自己补钱。这世界上哪有人在别人给他塞钱的时候,都硬是不要的啊?
“其实也很简单,麻烦安小姐以我的女伴的身份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郁彦寒眼底升起一丝戏谑,想看看安辛会如何回答。
这郁彦寒到底想干嘛?安辛皱着眉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难不成这无赖什么的都是郁彦寒安排的吧?安辛悄悄的用余光看着郁彦寒,寻思也不至于啊,她和郁彦寒无冤无仇的。
郁彦寒见安辛久久不回复,外头笑道:“怎么,安小姐不愿意吗?”
“你的舞会,为什么要带我去?”安辛仰望着郁彦寒,虽然身高差上不少,但是气势一点也没有落下。
“我来之后才接到邀请的啊。”郁彦寒无奈耸耸肩,“这个舞会是我这次特地过来谈项目的家族举办的,他们亲自邀请,我不能不给他们这个面子。”郁彦寒半退一步,抵着前台:“正愁没有女伴的时候,就碰到安小姐你了,你看,不如帮个忙?”
安辛心想,这哪是外界传言的那个高冷严厉的郁彦寒,怎么在他面前就活脱脱一副无赖的样子?偏偏安辛还不能拒绝他这个邀请,正如郁彦寒不能抚开家族的面子,得了他这么多帮助的安辛更说一个不字了。
再说,来首都本来就是为了散心,到哪里不是放松呢?再拒绝下去,就显得矫情了,安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舞会上觥筹交错,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每个来给郁彦寒搭话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会有意无意的盯着安辛看很久,弄的安辛非常不自在,还以为是她新买的礼服哪里不合适呢。
相反,之前在酒店戏弄安辛的那个郁彦寒就好像从来出现过一样,舞会的郁彦寒给自己带上了一个厚厚的面具,嘴角挂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从善如流,既不太过亲近,也不会让他们觉得太过生疏。
“郁总,喝一杯?”正在安辛默默佩服着郁彦寒不愧为豪门子弟,为人处事这一套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挽着自己的女伴走了过来。
像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这是安辛给他的第一个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