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衣冠世家荀氏?”
贾诩意味深长的看着荀攸,蹙眉道:“可是与陛下赐婚有关?”
毕竟段修和荀氏。
那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而天子安排的人,先不论其真才实学如何,最基本的就是信任,而让陌生的双方互相得到信任,在这个时代,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姑臧贾诩,贾文和!”
荀攸被贾诩的声音拉回过神,看着一派商贾模样的贾诩,目光有些闪动:“孝廉出身,历任多地,也曾辞官更曾托病,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却被西北名士阎忠称其有陈平之才,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这便是衣冠士族的底蕴吗?”
贾诩不动声色道:“受教了!”
“你们这是?还有文和先生。。??”
一旁的樊瑞,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满脸懵逼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不明觉厉。
这贾胖子。
难道不是他们在路上捡的吗?
咋还捡了一个陈平之才?
认真的吗?
还有,荀氏和赐婚有啥关系?连他都不知道赐婚的对象是谁,而另外两个人好像啥都知道,这样就显得他很呆好不好。
“樊长史!”
贾诩经过刚才的交流,心中便确定了武侯夫人的人选,老神在在道:“荀氏乃颍川衣冠士族,而上一辈天下盛传荀氏有八龙,而八龙之中以慈明为最,是以便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说法!”
“嗯!”
樊瑞看着贾诩缓缓点头,他十四岁才入的西域,父亲又是山水间的隐士,所以对荀氏八龙自然也不陌生。
“咕噜!”
一旁的荀攸神色平静的喝了口茶水。
“而天子!”
贾诩缓缓开口道:“赐婚给都护的妻子,便是荀慈明最小的女儿,才情亦非同小可,以后荀氏也算是自己人了!”
至于为什么这样说。
是因为荀攸出现在这里,同时也相信段修的手段,虽然段修的手段,在他看来有点血腥,但却不可否认的好用。
至少他贾某人心中清楚。
段修表面温和,实际上是对自己人而已,一旦暴起发难,觉得是天崩地裂,至少他现在算是认命了!
“自己人?”
樊瑞将目光投向荀攸,眼神之中没有疏离,有的只是一种审视。
荀攸八风不动,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同时也在默默的观察两人,天子的做法虽然不地道,但荀氏一向以天子为尊。
所以被安排到镇西武侯府。
他心中并没有怨言,有的只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毕竟他之前还收到消息,等过段时间阴氏便会为他举孝廉。
谁知道。
还没被举孝廉的他,直接被天子征辟,算是一步到位进入了次级公府,虽然比不上公府的高门大户,但也比太守府,比刺史府起步要高上不少。
“西凉如何?”
荀攸看向两人问道,既然没得选择自己也甘之若饴,那边好好了解一下西凉,省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西凉吗?”
见樊瑞同样把目光望来,贾诩抿了口茶水开口道:“那是一个羌族遍地,民风彪悍,同样也是一个战争阴云密布,黄沙席卷城镇的地方,说实话,与中原相比,称西凉一声蛮夷之地,并不为过!”
“如果我没记错!”
樊瑞眨了眨眼睛,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贾诩,“文和先生应该和都护一样,都是威武郡姑臧人士吧?”
他自然知道西凉是什么德行。
只是作为对方的家乡,贾诩这样贬低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又如何?”
贾诩笑着道:“在下只是实事求是,描绘整个西凉罢了!”
“文和先生倒是洒脱之人!”
荀攸听了以后,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也为贾诩这种洒脱感到佩服,至少让他介绍自己的家乡,他最多说一句平平无奇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樊瑞怕荀攸打退堂鼓,赶忙开口道:“都护有万人莫敌之勇武,比之当年的段公亦强出百倍,羌族更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公达先生只需配合都护主政一方即可!”
好不容易有个人才。
过来给他打下手,要是被贾胖子三言两语吓跑了,他哭都不知道去哪里哭,毕竟处理军务和处理政务是两码事。
他虽然做了十来年长史。
实际上对政务,依旧没有丝毫涉猎,而贾胖子在樊瑞看来,明显也不是处理政务的好手。
“樊长史多虑了!”
荀攸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既然进来镇西武侯府的大门,自然不会因为先天环境恶劣,而打退堂鼓,同样将环境差的地方理好,才更能不负生平所学!”
“好气魄!”
樊瑞听了以后大赞,心中明白这个人已经稳了。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
司徒府。
书房之内。
“叔父!”
一名神态温和,举止优雅的中年男子,对着桌案前的袁隗道:“您今日借身体有恙,拒绝了太尉府的宴饮,是否会对如今朝堂之上的,格局造成不利影响?”
“士纪!”
袁隗看着眼前袁氏未来的接班人,下一辈嫡长子袁基,神色之中充满了满意之色,“今日段修入朝,配合天子何等张狂,何等霸道,然而其他人却只看到了一个嚣张的武夫,却没看到,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天子的手段!”
“从明天起!”
“大汉朝堂的格局就会发生巨变,有段修这柄利剑在手,曾经强势无双的天子便回来了,你看着吧,这将是天子斩世家的一种手段。”
“那杨氏岂不是?”
袁基看着袁隗,眼神之中有些不确定。
“当段修挥刀!”
袁隗缓缓点头道:“斩断杨赐食指那一刻起,杨氏注定只能没落,同样其太尉一职,最多还能保留旬月,至于杨氏的未来,只能看如今南阳做太守的杨彪了!”
“要知道南阳可是帝乡!”
“杨氏应该没那么容易倒台,最后迟早会位列朝堂,现在杨赐失势的原因,不过是给段修让路而已,其本身并无大错!”
“基明白了!”
袁基受教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