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
京兆伊,长安城。
“唰!”
城楼上刘宏起身,面色复杂的接过龙雀,随后将龙雀放在身前抽出三寸,感受到双手传来的阴冷,面色凝重道:“果然是一把凶兵,更是一件镇世之兵!”
“铿!”
将龙雀合拢入鞘,刘宏这才抬眼看向重新回到位置的段修,面色古怪道:“承泽,正如你当初所言,你这把好刀既然给了朕,那只怕就无法收回去了!”
“臣希望!”
段修看着刘宏,眼带笑意道:“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哈哈哈哈!”
刘宏闻言不以为意,畅快笑过以后大手一挥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朕虽然痴长你几岁,但如今亦不过而立之龄,待朕建好那繁华盛世之后,定邀你共游天下!”
“臣亦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段修起身朝刘宏行了一礼。
对方的意思段修很明白,大致就是他要开始在中原搞事情,待搞完事情以后,再邀请段修进中原。
“承泽!”
刘宏面带笑意道:“如今凉州大安,你把封地政务交给了荀攸,西域你又挑骡子给了钟繇,而且你才十九岁,说实话,朕有些时候还挺羡慕你的!”
“陛下此言差矣!”
段修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凉州虽然大安,但大汉的边境,却从未安稳一天,并州有匈奴,幽州有乌桓,扬州交州有山越,益州有蛮王,臣身为骠骑将军,却是恨不得领兵,将这些异族全部绞杀在野!”
“此事大可不必!”
刘宏听了以后嘴角微抽,摆了摆手面带肃容道:“朕以为,你现在这样就挺好,你也要给后来者留点功勋!”
“皇甫嵩的事情,朕还没说你呢!”
“你们两家朝堂上的恩怨,朕也不掺和,可人家好歹也算是沙场宿将,现在给你这么一搞,他在大汉如今的名声,怕是比朕这个天子还要大上三分!”
“那陛下更应该谢谢微臣才是!”
段修闻言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道:“以您在天下的名声,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提也罢!”
“如今皇甫嵩横空出世!”
“将您的呼声都给压了下去,您难道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好你个段承泽!”
刘宏闻言直接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原来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编排朕的,那朕是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
“陛下客气了!”
段修面色不动,目光偷瞄了刘宏一眼,结果刚好跟对方的眼神撞到了一块,眨了眨眼睛之后,段修又极其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哈哈!”
刘宏见状也是被逗笑了,拍了拍段修的肩膀,随后朝城墙走去,道:“其实当初朕给你赐婚的时候,赵忠就提议,可以把万年许配给你,朕怜你年幼不通治理一方,所以才选择了更为合适的颍川荀氏!”
“如今看来!”
“却是朕当初低估了承泽,早知如此,或许当初就应该听赵忠之言,把万年赐婚许配给你更为合适,不过如今也不算晚!”
说完以后,刘宏转头看向段修。
却见对方一脸崩溃的表情,不由蹙眉道:“承泽,你这是?”
“陛下!”
段修一脸纠结道:“如果臣没记错的话,万年公主去岁刚满十一,如今也才十二岁,她还是个孩子啊!”
“臣又岂??”
“又岂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之事??!”
“呸,你赶紧给朕闭嘴!”
刘宏听完以后也是有些破防,气急败坏道:“你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现在赐婚,就不能等到及笄之后再成婚吗?”
“额?!”
段修眨了眨眼睛,迟疑道:“陛下上次赐婚,人家当时是十七岁,今年是十八岁,明年就十九岁了,您看这个都没安排妥当呢,谁知道万年公主这里,您又得拖上几年?”
“什么叫朕要拖上几年?”
刘宏闻言微微一愣,出声辩解道:“你的婚事虽然是由朕所赐,但婚期却不能由朕而定,前次三月五日,被张角和大鸿胪周央同样看好,这跟朕可没半点关系!”
“那好吧!”
段修一脸无奈道:“看来这大鸿胪还真有点本事,却是微臣错怪陛下了!”
“承泽明白就好!”
刘宏听了以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因为前半句还是因为后半句,摆了摆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待朕回归雒阳,便下旨将万年许配与你为平妻!”
“承泽谢陛下赐婚!”
段修心情复杂的朝刘宏行了一礼。(实际上这里用平妻,只是小作者的为了好听哈,因为这个时代有一条法律“乱妻妾位”,更加没有所谓的三妻四妾一说,有的只有一妻多妾,妻子的地位那是非常高的,哪怕是郡侯,触犯了这条法律都得一路到底!)
翌日。
卯时三刻。
段修独自一人站在城楼,看着刘宏的仪仗队,缓缓消失在官道之上,心情有些莫名。
他心中清楚。
这一别,或许就是幽冥相隔。
至于刘宏,为什么要把万年公主许配给他,实际上是什么目的,他心中也清楚,不过这些在段修看来,都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
通过这样的方式,刘宏已经放下了对他的防备,虽然他对刘宏本来就没有威胁。
不论是赠刀,还是赐婚。
都是双方的一种态度,眼看封地人口暴涨,他无心,也不能参与中原的风云,不过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武侯!”
吕布来到段修身边,朝段修行了一礼,轻声道:“天子已经走远了!”
“是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段修笑了笑,转身朝城楼下行去开口道:“奉先,走,咱们回酒泉!”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吕布闻言目光一亮,默默念叨了一篇之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九月末。
雒阳,袁氏府邸。
书房之内袁隗面色凝重,下方的袁基,则拿着袁绍刚传回的竹简,这里面不但写着两兄弟在五郡的所见所闻,同样也写着两兄弟各自的观点。
“啪!”
看完以后,袁基将竹简放回桌案,面色不比袁隗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