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云看完信,就一直站在书桌前想事儿。
他娘煮好面喊了,才回过神来。
把信折了两下,放进抽屉之中,走出房间,一边冲厨房的方向喊,一边往外头走,“娘我不吃了,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儿再回来吃。”
三王妃说京都之中恐爆发了时疫,让他做好准备,注意让家里人预防,他哪里还吃得下去饭。
他得立刻去找大哥,让大哥把铺子关了回家,像三王妃信上说的那样,抓一些能预防时疫的汤药回来让家里人喝。
夜色沉沉,天上连颗星星都看不到,一声凄厉地哭喊声,从京都城内的某个巷子传出,响彻夜空。
接着,便又是一阵鞭炮声,街坊四邻听见后,都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穿上厚衣裳,提着灯笼走出了家门,前去帮忙。
翌日巷子附近的街上便有人说,古井巷有个五十多的老头,着凉染上风寒,吃了好些药都没好,昨日夜里吐血死了。
听见的人都十分震惊,染上风寒怎么可能会吐血而亡呢?都觉得那老头肯定还有别的病。
一两个人的死亡,并没有人对这一场风寒引起重视。
而百里之外的青州城,却已经沦陷,乱成了一团,百姓纷纷打包细软带着家人逃离青州。
整个城的百姓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的普通风寒,竟然是会传染人的时疫。
眼窝凹陷,一脸病容的青州知府,强撑起身体,坐在书案之后,写着请罪的折子,心中后悔不已。
都怪他在发现城中不少人生病时,太过盲目自信,地听了大夫的话,认为这这是季节变换所造成的风寒。
等他自己也染上风寒,发现这并非普通的风寒时,城中感染时疫的人,已经控制不住了。
青州城逃过了洪灾,可因为他的大意和自以为是,却没有逃过时疫。
差役和守城的守卫都病倒了不少,根本无法阻挡百姓出逃,他身为一城知府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疫,被出逃的百姓带了出去。
写好请罪书,青州知府便直接上了吊,只有他死了,才有可能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而那请罪书,就孤零零地躺在书桌上,乱做一团的府衙,根本无人将其送到京都去。
与此同时的云周城,已经封闭了城门,官府也派人向各个村镇通知,云周城出现时疫,也宣告了预防和发现时疫的手段。
云州知府是在洪灾发生后新上任的,也曾跟着萧玄一同救灾防止疫发生。
便是洪灾结束后,云州知府也格外的小心,交代了各个医馆的大夫,甚至村医,但凡出现发热症状和具有传染性的病症增多时,一定要及时上报。
云州城和青州城相隔不远,两城百姓也常有来往,故而在京都出现时疫之前,云州城便也先一步出现了。
在发热的病人增多,而且还出现家里老的小的同时出现想通病症,前去医馆看病时,医馆便立刻上报了。
云州知府为了防止时疫,立刻宣布将所有发热的病人隔离观察,经过观察,这些病人的症状一致,询问他们的发病之前接触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之后,发现源头竟然是从青州城来云州访友的人,和来自云州的商人。
而那个人,早就病了,一直在友人家中住着,还传染了友人家中的老人和小孩儿,病情很是严重已经快要死了
据那病人交代,他离开青州城时,青州城内也有不少人,因为着凉染上风寒而发热咳嗽。
按理来说,时疫既然是从青州城传到云州城的,那青州眼下应该已经很严重了才是,也应该早已经上报了朝廷,可是为何到现在朝廷还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云州知府断定,青州知府只是将时疫当做了普通的风寒,在下令封城的同时,也立刻写了奏折,快马加鞭地送往京都。
在太医院的一众御医对京都这一场风寒下定论时,云州知府的奏折也送到了启帝的手中。
启帝收到奏折,面色大变,立刻下令封锁城门,严禁青州来的人入城。
便召集,太医院院首,六部大臣,还有四个儿子入宫议事。
突然封城,虽然让百姓都觉得意外,但却并未过于惊慌,猜测应该是城里出现了什么重要的犯人,突然封城是为了抓犯人。
只是各回各家,关好了门窗,以防犯人跑到自己家里来。
萧玄和萧勉还有萧谦和萧睿四兄弟在宫门口遇上了,因为宫里传得急,四人都是骑着马来了的?
“三哥,父皇忽然如此着急的召我们入宫,你可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萧睿把缰绳甩给迎上来牵马的守卫,一边朝宫门走去,一边问。
三哥越来越受父皇器重,他知道的事一向都多一些。
萧玄:“京都出现了时疫。”
据他上报父皇已经过去两日了,这个时候,父皇匆忙召集他们入宫,显然是太医院也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结果。
萧睿一怔,不可置信地轻声呢喃,“还真出现了时疫?”
三嫂没有看错,京都确实出现了时疫!
听到萧睿的话,萧谦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关于时疫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因为他在城中有一间药房,掌柜的告诉他,最近城内很多人生病,而且症状都一样,看着虽然像是风寒之症,却不似那般简单,恐是时疫。
还说他们发现得早,可以大肆囤药,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他虽然有所顾虑,但是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毕竟这几个弟兄之中,就他的产业最少,也最不受父皇器重。
所以,他也不想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便让掌柜的去囤药了,这两日可以说是将药材商手里的药材,买空了大半。
不止如此,他也在观察太医院的动向,也知道太医院这两日也在调查京都出现的风寒是否是时疫。
如今看来,他是赌对了,两个库房的药材,定然能让他在这场时疫之中大赚一笔。
御书房
听秦院首说完后,又看完云州城知府送来的奏折,御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异常。
洪灾过去这么久,竟然出现了时疫,而且这时疫还不是来自于洪灾最严重的云州城,反而是青州城!
萧勉低着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当初是他去的青州城赈灾,如今青州城爆发时疫,还传到了云州和京都。
虽然赈灾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他多多少少还是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