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永远看不到了,而我往往只能回忆课本的时候想起他。”
姚芷衣看着苏毅若有所思,知道他不想再多说,便没有再开口。
只是看着苏毅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就像是看着一个被蒙尘的宝贝想要抢过来抱在怀里的感觉一般。
苏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一个潇洒着向前走去,
“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姚先生就不用再送了,书院事多,问学之人更是连绵不绝,快回吧。”
姚芷衣站在原地,看着他,“其实也并未是送殿下。”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沓厚本子,“此次过来,主要还是要给殿下送上新一轮的作业。”
“嗷!”
苏毅听闻这话,突然一脚踢在了石头上,抱着自己的脚单腿跳着乱跑。
他波澜不惊的心,终究是被这如山的作业给惊到了。
“能不写吗?”苏毅露出了苦逼的表情,又哭又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姚芷衣却是颇为兴奋的说道,“不可!”
“我是你的先生,布置的作业你必须完成。”
苏毅深吸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给姚芷衣竖了个大拇指。
“殿下下次交作业时,务必要亲自递给我。”姚芷衣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毅已经没心思回他的话了,任谁外出一趟抱一大堆作业回来估计都没心思多跟老师多比比。
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
窗帘打开,一本书直接飞了出去。
“聪明如我,只要不让苏问雪发现,那不就等于没有作业了。”
马车前端的赵直看着这落在地上的本子,不由地摇头失笑。
殿下又开始耍宝了。
问雪公主要知道了,少不了又要来一次是断胳膊还是断腿的争讨之局。
不过既然这样,赵直他们只能当做自己没有看到这等事情,殿下脾气虽好,却从来不喜打小报告之人。
“哗啦。”
哗啦啦的响声传来。
赵直突然睁大眼睛,原本落在地面上的本子,翻页了起来,骤然从地面上拔地而起。
像是一道流光一般,唰地一下冲回了车窗里。
“啪!”
苏毅整张脸被摊开的作业本给完全盖住,表情僵硬在脸上,嘴角抽搐。
一点缝隙都不留,差点没给他憋死,
“姚——芷——衣!!!”
他用手用力给本子扒下来。
赵直和车上的侍卫使劲的憋着笑,差点都没忍住。
不愧是当今西北第一女先生,这等手段也就她能并且敢对殿下用。
“赵老你也不帮我拦着!”
苏毅整张脸通红,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什么缘故,气的他咬牙切齿。
坐在苏毅背后的是一位断臂老者。
穿着一身灰袍,头发披肩一片白发,身形削瘦,面容上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仅剩的左手也只有三根手指,手指上挂着一串佛珠,怎么看都是一位形容枯槁,面容灰败的老者,像是连缚鸡之力都没有。
赵无极闭着眼睛,手指在转动着佛珠,没有睁开眼,
“此女的确是好手段,一手练笔之术出神入化,以在封面刻字的手段施展驻灵之术,就连老朽我也一时没有注意到。”
“我信你个鬼赵老。”苏毅气不打一处来。
还一时没注意到,你真当我是傻子,现在居然糊弄我都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了。
“殿下好学本应是众望所归。”
苏毅摸着自己的眼睛,彻底瘫在椅子上摆烂起来。
学习,学个屁!
任谁看着这一沓像是牛皮糖一样的作业不心累啊。
“这姚芷衣是不是心里有点病,不然就是变态,就喜欢给别人布置作业是吧?”
苏毅越想越生气,寻思着哪天拿些好东西去贿赂贿赂书院那个糟老头子,让他赶紧给姚芷衣这娘们找个男人管管,生了孩子以后保准她一点都不闲了。
身为儒家先生,天天盯着两个大肉包子“招摇过市”也不去补养下一代成何体统。
天知道苏毅坐在高台之上,偷瞄了她多少眼,实在是太惹人嘴馋了。
咳咳。
当然这些事情苏毅只能在内心里想一想罢了,这要是让姚芷衣不小心听到了,自己恐怕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上西北第一个被女子阉掉的世子。
“驾驾!!”
马车在疾驰着,忽然后面传来一匹匹马的嘶鸣声。
“殿下!!”
苏毅眼睛微微有些疑惑,这不是陶国象的声音吗?
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有什么话在大殿上还没讲完的?
给赵直打了个手势,让他跟车夫说声先停下来。
车帘被掀开。
陶国象微胖的身形显露出来,穿着便服的他面带笑容,双手作揖,“拜见殿下。”
说完之后,朝着苏毅身后的那位老者看去,眼神微微的有一抹别样的色彩,只是很快的收拢了起来。
赵无极罕见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陶国象后再次闭上,浑浊的眼神当中有着一抹疑惑,是自己看错了吗?
“无妨,在这就不用行礼了。”
苏毅点点头,“不知道长史大人追了这么远,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殿下不愧是拥有百龙之智。”
陶国象稍微奉承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微臣此次过来,实则是想要再次提醒一下殿下。”
“詭山里面,蹊跷很大。”
他神色肃穆,“璃府已经折损了近百名护卫,还有五名九品武师在里面,却是连尸骸都没有发现。”
“或许没有死也有可能,但是詭山里面的古怪绝对不是轻易可以踏及的。”
苏毅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少了这么多人,为何张忠轲不直接在大殿之上讲出来。”
陶国象摇摇头,“太宰大人或许是忘了,又或者是有难言之隐。”
“只是想要劝说殿下,不要对那批丢失的货物太过执着,或许会更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毅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希望边疆战士也是这么想。”
陶国象没有再多说,言基于此,他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拜别之后,最后只说了一句,
“殿下,不要轻易相信任何璃府的官员。”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