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从保姆车里出来,让司机和助理先回去。
他招来出租车,按照刘美华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余年在路上想的很清楚,他做不到对养父母无动于衷。
虽然刘美华和安国民对他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但有“道德”这个枷锁在,他就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变得冷血无情。
余年按响门铃,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刘美华看到他眼底闪过精光,假惺惺的开始抹眼泪:“年年,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管妈妈了。”
刘美华自称“妈妈”,但余年开口打招呼的时候用的仍旧是“阿姨。”
“刘阿姨,出什么事了?叔叔怎么了?”
“你先进来再说。”
刘美华将余年让进屋里,关上门。
余年诧异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刘美华拉着余年坐在沙发上:“年年,这是我和你爸爸租的房子。”
余年微微蹩眉,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小公寓。
他上高中的时候,安国民家里分房子,分了好多套房子和几百万现金。
当时害怕他分到拆迁款,安国民和刘美华才会和他断绝关系。
这才几年光景,怎么就住在了破小公寓里?
“你爸爸这个杀千刀的,他好赌成性,把家里的房子和钱都输光了。”
刘美华没有撒谎。
安国民好赌,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
这一次,她哭的特别真实:“我现在连给你弟弟交学费的钱都没有。你现在做了明星,肯定有钱,你能不能先借给妈妈点钱?”
余年反应过来,这是特意来找他要钱。
“刘阿姨,你要借多少?”
刘美华眼睛亮起来,急切的问:“你现在有多少?”
余年拿出钱包,掏出所有的现金:“我就这么多。”
刘美华数过发现只有两千块钱:“你怎么就这么点钱?你银行卡上应该有钱,有多少都拿给我。”
她还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的找余年要钱,好似余年不给她就是大逆不道。
余年心里很不舒服,原来刘美华找他回来只是为了要钱。
他有片酬和代言费,如果刘美华真的遇到困难,他绝对毫不保留的帮助她。
可如果是为了帮安国民偿还赌债,他绝对不会把钱拿出来。
“我只能给您筹五万块钱,这是我最大的能力。”
“什么?五万?你一个代言费都是七位数,你只给我五万块钱,你这打发要饭的吗?”
刘美华露出贪婪的一面,她面目狰狞:“我对你可是有养育之恩,如果不是我把你从孤儿院里抱出来,你能有现在的成就?”
余年说五万原本是试探,他试出了刘美华的真面目。
“刘阿姨,我很感谢您把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但当年安叔叔和您已经逼我签了断绝关系的声明,你们现在再来找我要钱,您觉得合适吗?”
余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美华,就见她突然激动起来:“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一日为母终身为母,我养你一天,你长大就要承担抚养义务。断绝书在法律上根本不起作用,即便是闹到法庭上你也没理。”
余年冷冷道:“我没钱!”
如果刘美华和他好好说,他会给钱。
但现在,他一分都不会给。
“你这个死小子!”
刘美华咬牙切齿:“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媒体那里曝光你。”
“我没有做亏心事,随便你去曝光。”
余年不怕他们找媒体,他绝对不会妥协。
见余年不愿意乖乖就范,刘美华给藏在暗处的安国民发了信号。
她拿起茶杯摔在地上。
余年以为她在泄愤,根本没注意身后。
安国民展开涂着乙醚的手帕,从后面捂住余年的嘴。
余年眼眸陡然放大,他拼命挣扎着。
刘美华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脚,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乙醚的味道迅速钻进他的鼻腔内,让余年眼前阵阵发黑。
很快,他就失去意识。
感觉到余年不再动弹,安国民将他放在地上。
刘美华踢了他一脚,见他没反应,冷笑道:“死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安国民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把他抬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死小子这张脸确实太醒目,绝对不能这样出去。”
刘美华眼珠子转了转:“让他穿上我的裙子,把他打扮成女人。”
“老婆,你真是太厉害了。”
安国民将余年放在沙发上,脱掉他的衬衣和裤子。
刘美华拿出裙子和假发,为余年穿戴整齐。
她还特意给余年化了个妆,完全看不出任何男性特征。
刘美华指挥安国民:“你把他扶起来,我们一起扶着他出门。”
安国民扶起余年,刘美华与他一起离开公寓。
*
夜色深沉,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会所门前。
门童走过来拉开车门,躬下身子,恭敬的说:“先生,晚上好!”
郁锦炎从车里出来,顺手将车钥匙和小费递过去。
门童道谢着接过来,为他把车开进停车场。
“郁影帝,好久不见!”
江云盛走过来,揽住郁锦炎的肩膀:“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想见你一面真是太难了啊!”
郁锦炎:“我和你们这些单身狗不同,我有老婆陪着。”
“要老婆干什么?还有人管着。我现在多好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江云盛可不希望这么早结婚,他还没有过够单身生活。
郁锦炎:“你这种单身狗不配和我这种已婚人士交流。”
江云盛:“啧!郁影帝有了老婆人都变拽了。”
郁锦炎很自豪的说:“老婆就是我的底气。”
江云盛实在听不下去,岔开话题:“老黎在楼上等我们,他说今天打过牌去吃海鲜。”
郁锦炎蹩眉:“不行!我要回家陪老婆。我不陪他睡,他一个人会害怕会哭。”
江云盛搓了搓胳膊:“真是要肉麻死了!”
郁锦炎:“有事说事,谈过事情牌局结束。”
江云盛露出鄙夷的表情:“真是个妻奴。”
郁锦炎:“我知道你羡慕我,但羡慕也没用。爷的快乐你永远也不懂。”
江云盛:“......”
一辆面包车开到会所后门,刘美华和安国民抬着余年,将他送进会所。
十分钟后,两人从里面出来。
安国民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的全是钱。
他抱着纸包,笑得特别开心:“真没想到这死小子这么值钱。”
“陈老大说今晚就把他卖了,要是能卖个好价钱,我们还能分到钱。”
刘美华眼底闪过幽冷的笑意:“等照片拍好后,我们就能拿着照片要挟他。到时候岂不是有源源不断的钱。”
安国民贪恋的不住点头:“对!对!我们这次是真的发财了。”
“这一次你不能把钱都拿出去赌了,我们也得留点钱。”
“老婆,不只是我赌,你不也在赌吗?你就别说我了。余年就是我们的摇钱树,只要有那些照片在,我们就能拿到钱。”
“我们现在就去赌场,今天运气这么好,一定能赢。”
“对,你说得对!”
两人的声音淹没在面包车紧闭的车门内。
很快,面包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余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周围人影晃动。
下颚突然被捏住,有人往他嘴里灌药。
“咳咳!”
他不住的激咳起来,只感觉嗓子里如同火烧。
他捂住喉咙,痛苦的拱起腰。
“啊!”
他发出沙哑短促的声音,完全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的嗓子怎么了?
难道是被毒哑了?
余年不停的尝试,但都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这小子长得不错,只是这身上的裙子土了点。给他换条裙子,假发也换了,再找人给他化个精致的装。”
有人在余年耳边说话。
乙醚的药效还没消除,余年视线很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但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眼前只有人影在晃动,有人拉扯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
开始有人给他化妆换衣服,最后被弄成什么模样余年并不知道。
但身边人惊叹的声音给了他答案。
“卧槽,这小子女装的模样真好啊!”
“把他送去陈爷包房里,陈爷就喜欢这一口。记住,多拍点照片!”
意识到这些人要做什么,余年拼命挣扎着,他想呼叫求救,但嗓子哑的很厉害,只能发出很轻微沙哑的声音。
而且他身上没有力气,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被人拉出房间,余年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金碧辉煌的走廊让他知道这是娱乐会所。
可究竟是哪里,他却不清楚。
几个男人推搡着他,逼着他往前走。
余年悄悄查看周围的情况,想要找出逃跑的机会。
正当他寻找机会的时候,迎面走来两个男人。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余年眼底迸发出浓浓的喜色,他扑过去想要求助,但很快就被周围的男人拉住胳膊。
男人强硬的让他靠在肩膀上,还欲盖弥彰的说:“你喝醉了!不要乱跑。”
余年戴着假发,假发很长,几乎遮挡住他的脸颊。
这些人故意不让他露脸,他又口不能言,哪怕是看到郁锦炎,他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郁锦炎与他擦肩而过,余年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可他连挣扎发出信号的机会都没有。
郁锦炎走过他的身侧,余年心猛地跌入谷底。
江云盛发现郁锦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刚才擦身而过的几个人。
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郁锦炎眉头蹩起,目光定格在前方那道身影上。
江云盛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他在看那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
“郁影帝,你认识那个女人?”
郁锦炎眼底幽光闪过,抬步朝着几人的方向走过去,寒声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