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人…”雪琪一开门,便迎头撞见了彭岳,心中实在是有些惊奇,“彭大人今日怎到这来了?”
“哦…我现这地段不错,便在这新开了两间铺子,过来瞅瞅生意,顺便…来这看看…”彭岳看着站在那里一直盯着自己的雪琪,不禁笑了起来,“难道姑娘不欢迎我来吗?竟是连门也进不得了…”
“大人说笑了…”雪琪见彭岳那一脸调侃的味道,再看自己确实是严严实实地“堵”在了门口,不禁俏脸一红,连忙给彭岳让开了地方,“大人请进…”
“哈哈…姑娘这门确实是难进呢。◎?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彭岳笑着落了座,“上次和东楼一同前来,倒没觉得有什么难处,可是这次我一个人来,却是不一样了,先是间接问了身份,纳了钱财,还要着人通报,哈哈…比我彭府的门难进啊…”
“大人莫要取笑,其实我们在此间也有诸多难处,有时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总有些不知趣的登徒子来这里捣乱呢…”雪琪边说边为彭岳沏了杯茶,换了些新鲜的瓜果,“刚才有人通报说是有位彭大人前来,贱妾心里一边纳罕一边出门迎接,没想到真的是您来了。”
“难道像丽水院这样的地方,还敢有人来捣乱?”彭岳揶揄般地说着,但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雪琪“计较”,“我还以为东楼常来的地方,是不会有人前来捣乱的了。”
彭岳这句本是玩笑话,可雪琪在一旁听了,神情却是一滞,手上的动作也有些机械,不过旋即便恢复如常了,“大人今日来此,便是贱妾的客人,那么就容贱妾先为大人弹奏一曲吧。”
“嗯,也好…”彭岳手拄桌案,微微一笑,“姑娘请了…”
“不知道今日娇娃姑娘为何不在?”彭岳见雪琪去取琴器,便在一旁问了起来,“方才我在房头问时,便说娇娃姑娘不在,不知道她今日去了哪里?”
“嗯?原来今日大人是来寻娇娃姑娘的?”雪琪回过神来,有些惊诧地看看彭岳。
“哦…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彭岳转过头看看窗外,“上次姑娘和我说…嗯,我是想…娇娃姑娘在这里会好一些…”
此时雪琪已经取了琴器向彭岳走来,听到彭岳说话,却是身形一定。八一小卐說¤網w-w-w、.、8`1-z-w`.-c、o`m虽然彭岳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是雪琪也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说严世藩是自己的恩客,而此时他与自己独处一室,总归是不好。
“贱妾方才说了,大人既来了这里,便是贱妾的客人,所以大人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雪琪说着,便坐在座位上,挑拨琴弦,将要演奏了。
彭岳见雪琪神情倒是挺坦然,便也付之一笑,“是我多虑了。”
锦瑟端置,雪琪凝神屏气,便为彭岳弹奏起来,而且曲子竟还是上次彭岳于花魁大赛上写的纳兰性德的那词。
加上这次在屋中独奏,少了上次众人的烦热与喧闹,因此情景也就更为贴合。歌词感人,曲调美妙,美人抚琴,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彭岳坐在一旁,双目微闭,有些情不自禁地听出了神。
突然,雪琪手下一顿,快地瞟了一眼窗外。乐声一停,彭岳也有些警醒地直起身来,顺着雪琪的目光寻了过去,却见一黑影在门外晃动,刚刚打开的一个缝隙又被小心翼翼地合上了,“谁?”
“大人莫要在意,也许是其他姐妹,贱妾唐突,不该贸然停…”雪琪话还没说完,那闪动的人影却是怔了怔,便推门进来了。
“贱妾见过大人…”只见这自门外进来的美人乃是娇娃,“大人恕罪,贱妾本是今日买了些香料,正想送与姐姐,没想到大人也在这…”
彭岳眉头微皱,有些狐疑地望着娇娃,也许是上次的“算计”让彭岳还有些心有余悸,因此娇娃的突然到来不免让彭岳提起了几分警惕。
一旁的雪琪可能是看出了彭岳的这种疑虑,忙在一旁解释道,“今日我托娇娃妹妹去买些香料,没想到妹妹来的却不是时候,还望大人见谅,娇娃妹妹别无他意的,只是行事有些莽撞罢了。?§◎八№一?中文?网w、w-w-.”
“哦…原来是这样…”,彭岳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加上雪琪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于是彭岳便顺手推舟,哈哈笑道,“无妨无妨,娇娃姑娘既然来了,不如也进来坐坐。”
“嗯?”这次倒是换做娇娃有些惊奇了,“我?我…我还是不打扰了,大人在此宽坐,贱妾这便退下了…”
彭岳此时看娇娃神态,再联想方才她在门外那非常轻盈的并不想引起人注意的动作,便知道她这次确实是无心之举,而不是有意安排了。
“难不成娇娃姑娘还因为上次之事记恨我?”彭岳坐在那里笑着说道,“如果娇娃姑娘对我还有怨言,那么我在此便向姑娘致歉了。”
“啊?大人…大人言重了,贱妾怎敢生受大人言语,实在是折煞贱妾了。”
雪琪见二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都有误会,看起来倒是挺尴尬,便在一旁解围道,“娇娃妹妹进来吧,刚才大人还问起你到底去哪了,如今回来了,正好一块来这坐坐。”
“是吗?”娇娃的眼睛蓦地睁得老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瞅瞅雪琪,又看看彭岳,“大人刚才还问起我了?”娇娃一边说着,一边步子也跟着往屋内移了进来。
“是啊,大人刚刚确实问起你了…”雪琪笑着将娇娃拉了进来,“那你还不赶快给大人敬杯酒,以道迟来之罪。”
娇娃嗔怪地看了雪琪一眼,“姐姐莫取笑我。”随即转向彭岳,嫣然一笑,“大人恕贱妾迟来之罪,贱妾…给大人倒杯茶水…”说着话,便拿起茶壶向彭岳杯中倾倒起来。
“大人,上次之事,贱妾…贱妾非是…”娇娃为彭岳倒完茶水,便美目流转,看向了彭岳,幽幽叙起了话。
彭岳没想到娇娃还会提起前事,虽然她说着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彭岳此时再看娇娃那副娇媚入骨的样子又离自己那么近,再想想上次的情景,倒是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作势端起茶抿了一口,“这茶不错。”
娇娃见彭岳样子,不禁在心中轻啐一口,“自己刚才提起来倒是什么事也没有,现在我一提你倒知道不好意思了。”
“娇娃姑娘刚才怎的不进来,在门外踟躇不已可不像是姑娘的做派,哈哈…”彭岳倒是先声夺人,在一旁先开了腔。
“哦…我和姐姐这里一般没什么客人,所以也就不甚在意…”娇娃欠身答道,“早知道彭大人在此,贱妾自是不敢过来打扰了。”
“哈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两位美人作陪,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彭岳这话说得随意,一旁的雪琪和娇娃却是面面相觑,她们倒没想到平日“一本正经的彭大人”还能说出如此“风趣幽默”的话来。
“贱妾这不是看大人听曲听得仔细嘛,要不是雪琪姐姐,恐怕大人都没注意到我方才已经推门欲进了。”彭岳话说得轻松,娇娃言语间也就不甚在意了。
“娇娃说得果真不错,大人却与欢场常客不同。来我这听曲的,别说是真正听进去的,就算是默默听完的,都是少数。而且,不喝酒,他们…是听不进去的。”雪琪说着,自己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
“姐姐又取笑我…”娇娃嘟着小嘴看了雪琪一眼,嘴角却漾起了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可能现在想想上次的事,娇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彭岳听了,却是微微一笑,“不听曲?那来这做什么?”说话间,彭岳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室内那张华丽的软塌。
雪琪却是捕捉到了彭岳这个眼神,又见彭岳如此问,顿时脸红,有些嗔怪地说道:“贱妾这平日是不许客人留宿的,就连能来贱妾这听曲的人也是极少的。”
彭岳见雪琪这样说,也有些不好意思:“雪琪姑娘,实在抱歉,是我孟浪了。”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您总是如此,我和姐姐倒是不好意思了。”娇娃边说边瞧着张离彭岳较近的凳几坐了下去,“大人来了这,只管喝喝茶,听听曲,消遣一下心情。”
“啊…哈哈…还是娇娃姑娘直言快语…”彭岳看看雪琪,又看看娇娃,“娇娃姑娘,你方才不是说买了些香料吗,不妨现在打开给雪琪姑娘看看。”
“啊?大人,您在这里,贱妾…”
“没事,打开看看呗,瞧瞧香料也是消遣…”彭岳边说边指了指娇娃刚才放在桌案上的包裹,“正好我也在这附近新开了两间铺子,有间铺子就卖些香料,我瞧瞧这香料比那我铺子的怎么样。”
“大人也懂香料?”娇娃有些好笑地看看彭岳。
“额…”彭岳脸一红,讪讪答道,“不太懂…”
“大人…怎么还开香料铺子?”雪琪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问道。
“额…官俸低微,如果自己不想点办法,我可就进不了这丽水院的门了…”彭岳这句“实在话”倒是把雪琪和娇娃都给逗笑了。
“大人,贱妾的意思是…您为何开的是间香料铺子?”
“哦…我那两间铺子主要不是卖香料的,主要是卖布料的,顺带卖些香料,还有些香料是作为赠品陪送的。”彭岳笑着解释道,“这不是上次瞧着这个地段不错,嗯…于是便想着在这开几间商铺卖些布料、香料什么的,生意应该会不错…”
“看来大人不仅会做官,还有副好的生意头脑。”雪琪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咦?大人,您的那间铺子是不是在这条街的尽头,叫什么菱的一家店?”
“哦…应该是了…”彭岳笑着应道,“是叫紫菱,那就是我开的店铺。”
“原来真的是…”娇娃兴奋地看看雪琪,“果真是大人的铺子,我也有机会成了大人的客人了,哈哈…”
“额…”彭岳听了娇娃这话,在一旁不禁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同两个美女成功“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