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入深。
鹅毛大雪还在一个劲的落。
黑暗笼罩下的城镇,宁静的就像是一座死城,没有任何生机气息,那暴风雪的肆虐,就像是进城打劫的土匪,抢走了这座城镇原本该有的热闹,挨家挨户早早的就关了灯,上榻休息。
不过,此刻那间破破烂烂的木屋,却别有一番景色,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上的缝隙折射出来,凑近点,还能隐约听到轻轻的抽泣声,那哭声很凄凉,绝望与无助掺杂于其中。
嘀嗒...
嘀嗒...
木屋内,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的掉落在地上,已经湿润了好一大片地板,小女孩依旧蹲坐在角落,低垂着头,双手抱着膝盖,其中一只玉手上,还紧紧揣着一把剪刀。
她想死,但又不敢死,挣扎着。
“既然做出了决定,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是在怕吗?既然如此,为何白天时不愿跟我离开?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忽有一个充满磁性的朗声在木屋内响起。
小女孩闻声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俊俏男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手持一把折扇,儒雅又不失风度。
“你...怎么来了?”
没有门响,也没有窗响,白衣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了木屋里,对此小女孩没有丁点诧异,因为从之前白衣男子调出她的记忆就能看出,此人是位修仙者,可悄无声息的进入木屋,这一点都不奇怪。
小女孩又低垂下了眼帘,那张初成的美人小脸上,除了生无可恋,绝望,与无助外,此外再无多余的情绪波动。
“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
白衣男子直言不讳。
小女孩莹白的脸蛋上依旧没有新的情绪波动,她没有作声,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就那般静静地让白衣男子看着笑话。
白衣男子摇摇头,没再继续打击小女孩,道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
“若非你的遭遇触动了我,我不会多管闲事,小姑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愿意跟我离开这里,成为我的徒弟吗?”
说话间,白衣男子再次朝小女孩伸出了手。
结果再次被小女孩拒绝了。
“谢谢,不用了。”
“你是在怕我吗?怕我也是个人面兽心的恶人?”
来之前,白衣男子询问过街坊邻里,得知小女孩娘亲健在时,她的爹爹待她很好很好,但那份父爱,只是凌驾于金钱下的一场戏,自她的娘亲因病逝去后,没了县令娘家的财源,她父亲的真实面目也就显露了出来,昔日上可摘星,下可捞月的父爱一去不复返,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虐待,她能活到今日,纯属命大,以及街坊邻里偶尔的救助。
在此等环境下长大,小女孩又怎还会轻易对陌生人放下警惕?又怎还会轻易相信陌生人?
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白衣男子没信,但也没说什么,他只是说道:“小姑娘,你的娘亲若是泉下有知,相信她也不想看到你如今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别忘了,在你娘亲临终前,你允诺过她什么。”
从白天调出的小女孩记忆中可知,几日前在被中年男人一顿打后,小女孩曾去过娘亲的坟前,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笑着说:过的很好,且朝着坟头发过誓,没有忘记娘亲的嘱托,会好好的活下去,直至生命自然凋零。
或许是“娘亲”二字触动了小女孩的心弦,自白衣男子出现后就被她强行收回去的泪水,再次占据了那双桃花眼,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也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她哭了,哭的很大声,哭的是那么的撕心裂肺,玉手不停抹着眼泪,可就是跟不上泪水从眼中流出的速度。
白衣男子没有安慰小女孩,就那么看着她,任由着她哭,任由着她发泄。
半晌。
小女孩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将这些来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她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先前的生无可恋已然不在。
白衣男子这时才伸手摸住小女孩的脑袋,安慰道:“其实每个人原本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只因走错了路,而有的绽放,有的黯淡,你的世界之所以是黑暗,那是你不懂得反抗,从你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女孩,相信你也不想让你的娘亲失望吧?”
说罢,白衣男子第三次朝小女孩伸出了手,笑容和蔼,眼神温柔。
这次,小女孩没有再拒绝,伸出那只白皙水嫩的小手,放在了那只大手上,随着她被拉起来,小脸蛋上的绝望和无助一同消失了。
就在白衣男子准备带着小女孩离开之际,只闻“咔”的一声,木屋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脸沮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出去之前鼓鼓的衣袋,此刻已然扁了下去,想必是所有的钱都输光了。
见到白衣男子拉着小女孩的手,中年男人先是一愣,再是勃然大怒,随手拿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就朝白衣男子和小女孩狠狠地砸去,没有一丝留手,愤怒之足,就像是将输光钱的气也一同加入了其中。
“你这个死贱货,竟然敢勾结野男人,老子打死你们。”
望着落来的粗壮木棍,小女孩害怕的本能闭上了眼睛,双手护头,那熟练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白衣男子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就那么看着木棍砸来,脸上毫无波澜,冷静的就像是没看见那木棍般。
当木棍离白衣男子的脑袋仅剩几指之遥时,白衣男子的身上突然冒出一个金光护盾,将他和小女孩包裹在了其中。
目光砸在那道金盾上,就像是砸到了坚不可摧的铁块般,“砰”的一声,粗壮木棍断成两截,一半掉落到了地上。
中年男人持着另一半木棍的手发着抖,剧烈的震荡感,震的他手都麻了,双目瞪大,满眼惊色的看着白衣男子。
下一秒,中年男人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求着饶,他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