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小看王主任手下的民兵连。
这百十来号人,几乎都是住在街道辖区内的退伍老兵。
虽然平均年龄超过了四十岁,但每年都至少保证一个半月的集中训练。
短时间内,不考虑体力消耗,战斗力并不比当年弱多少。
而且民兵连的武器装备也不差,人手一把上了刺刀的半自动步枪,每个班还有两把仿ak-47的五六式自动步枪。
更要命的是,民兵连手里还有两挺轻机枪和一门迫击炮!
这也是所谓的藏兵于民,全min皆兵。
可惜杜飞不是民兵,只能在旁边看着人家领枪领弹药。
更特么气人的是,周鹏那怂货居然也在民兵队伍里,还远远的跟他挤眉弄眼。
杜飞撇撇嘴,干脆跟小王一起,离开街道办,赶往派出所。
杜飞跟小王分在一组,专门负责街道这边跟派所的联络,确保互相消息通畅。
派出所离街道办这边不远,但杜飞和小王还是骑上自行车,万一有特殊情况,
也能快速机动。
小王头一回经历这种大场面,明显有些兴奋,脸颊微红,眼睛发亮,说话还时不时手舞足蹈的。
相比起来,杜飞算是冷静的。
说起来,他跟小王的任务,其实形式大于内容。
在杜飞看来,真正能起到一些实质意义的,就是王主任亲自带领的民兵连。
其他人又是下居委会又是上派所的,更多是为了展现街道办的存在,并且正在有效的展开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街道办的人必须动起来,绝不能有任何一个人闲得无所事事。
否则被人捅上去,一个不作为的责任,就够喝一壶的。
而且,这样做的也不是杜飞他们单位一家。
现在全城几乎都动员起来,包括居委会的小脚侦缉队,动静不可谓不大。
整个京城在短时间内,就形成了一道天罗地网里。
只不过,能否抓住那名凶犯,却仍是大海捞针,难度非常大。
一来,那人既然敢痛下杀手,肯定不是普通罪犯二来,这次明显不是临时起意的一时冲动,事先肯定进行过周密计划,准备好了退路。
有这两点,想找到人就难上加难了。
可既然这样,上面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搞得人心惶惶?
具体的决策过程,杜飞当然不得而知。
但大差不差的,也能猜出来一些原因。
这次借着这个由头,正好搂草打兔子。
把那些所谓的玩主炮爷全都清理一遍,好好整治一下京城街面上的治安。
杜飞心里合计,这次怕是不少像魏三爷那样,底子不干净的,都要跟着遭殃。
一边心寻思,一边骑车子,带小王来到派出所。
俩人刚停好车子还没进去,就听派所里边一阵嘈杂。
就见一个十几人的小队,全副武装从里面冲出开,其中为首的竟是牛文涛!
这些人除了平时用的五四手枪,还有俩人带了五六突击步枪,甚至杜飞还看见,有人腰里别着手榴弹!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远没有后世那么文质彬彬。
粗犷,勇武,崇尚力量,一点不逊于北边的战斗民族。
杜飞和小王立刻闪到一旁。
这时牛文涛也看见杜飞,脚步却没停下,只是点了点头。八壹中文網
然后这十几个,一阵风似的,骑上自行车,冲出派所门口的胡同……
小王看得眼睛直发亮,整个人也亢奋起来。
其实,杜飞看见这个场面,多少也有些心潮澎湃。
只不过他更能控制自己,显得没那么明显罢了。
随后杜飞和小王进到派出所里面。
这时派所里和街道办差不多,除了留守的少量人员,大多数都下到各个管片。
与居委会的治安小队联合,配合街道的民兵连,在各个大杂院拉网。。
在这时候,才显现出院里大爷的用处。
在院子里,品行不端的,劣迹斑斑的,全被提溜出来,一个也甭想浑水摸鱼这个时候,不是讲情面的时候。
如果哪个大爷碍于街坊邻居,拉不下面子。
等到日后,一旦有事,就得跟着一块吃瓜落。
这也是为什么,杜飞他们院里有什么事,三位大爷总喜欢开全院大会内部解决。
因为一旦事情惊动了派所,他们就有可能被牵连。
就像上次傻柱偷三大爷自行车轱辘那事儿。
为什么一大爷要帮着买车轱辘赔上?
为什么三大爷后来知道是傻柱干的,心里即使憋气,也得装不知道,息事宁人?
就是因为,一旦坐实了院里出了小偷,三位大爷都得受连累。
杜飞和小王过来,先跟留守的指导员接洽,拿到随时能应电话的权利。
这年头,电话非常稀罕,派所和街道都只有一部。
一旦有什么事,电话机和电话线路都会被严格管制起来。
如果杜飞他们俩不能使用电话,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得骑车子回去报告。
好在派所的王指导员还算好说话,一听是街道的人,态度十分热情,又是泡茶,又是递烟,把杜飞和小王弄的一愣。
面对这个四十多岁,热情的同姓大叔,小王有些不好意思。
杜飞却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儿。
按道理派所的指导员级别也不低了,最起码跟钱科长差不多。
遇上岁数大,参加工作时间长的,再高半级也不稀罕。
要是王主任或者钱科长来,这个态度自然没说的。
可对方凭什么对他们两个小年轻客客气气的?难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得暗暗警惕起来。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在这种时候,稍微有一点错处,就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杜飞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大意,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看着面前的王指导员,杜飞微微皱眉。
因为目前手头掌握的信息太少,根本毫无头绪,干脆开门见山,忽然问道:
“王指导员,我们哥俩儿,以前没得罪过您吧?”
王指导员一愣,脸上笑容收敛下去:“杜飞同志,你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