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鹏飞书院更是百年书院,历史还要比静惠书院更悠远些,很多才学渊博的大儒,都在鹏飞书院里教书。八?一?■?中文网.ww.?
京城里上至王府,下至五品大员的嫡出公子,都会在书院里读书学习,甚至就连当今圣上的诸位皇子,除了每日在上书房学习,每隔三日,也会驾临鹏飞书院。
毕竟在鹏飞书院里,当世的大儒更多,知识更加丰富,和佼佼者间的交流,也会更加的便宜,这对诸位皇子的成长,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换句话来说,京城里最出名的金龟婿,几乎全都在鹏飞书院里了。
崔婉云十有**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这么想要进入静惠书院。
女孩子嘛,未来的人生过的好与不好,全看将来嫁的良人如何。
崔婉云这么有算计,对生活又非常有目标的人,又岂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二?
本来崔婉清还在踌躇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崔婉云有机会和齐玄辉碰面,心中很是为这个事情头疼。
但是她这会跟崔婉云说了这么些话,感觉脑子渐渐的也恢复正常,总算能够正常的思考了。
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也就不难明白,在这风气开放的大靖皇朝,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之间,时常会有诗会,花会这类的聚会举办。
自己能挡得住一时,终究挡不得长远,只要崔婉云的社交技巧足够,为人又能讨得那些大家贵女的喜欢,那么早晚也能再见齐玄辉。
崔婉云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只看她和大姐四姐走的那么近,又可着劲的巴结崔长健,肯定就是为了这些个事情做打算。
与其让她为这个对自己心生罅隙,将人完全的推向长姐三哥她们那边,还不如现在成全了她,暂时给自己寻一个同盟。八◆■一▼中文◆网.ww.★
毕竟这堵不如疏,说不定她在书院里,早早的就能遇见心上人,而且还是门当户对的良人也说不定。
最主要的一点,是崔婉清想到,在今日的三位贵人之中,崔婉云对晋王爷的关注明显比较多,而对着风姿群的齐玄辉,反倒不是很注意。
在这种情形下,要是做的太过明显,被崔婉云察觉出什么,那么估计反倒要适得其反了。
晋王爷的身份太高,以崔婉云这个庶女的身份,怕是连侧妃都够不上。
崔婉云这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所以说这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崔婉清知道结果,但是问题是,现在的过程,却是在不停的变化之中。
到底未来会变的好?还是会变得更糟?崔婉清的心里也没个底。
她是真心觉着,自己重生一世,的确是改变了许多事情。
也许,崔婉云原本复杂又悲痛的一生,也会因此而有所变化,这也都说不定。
想到这些,崔婉清的心里觉得舒服了不少。
再怎么说,对面坐着的,也是自己前世里的皮囊,说是没有一点眷顾,那都是骗人的。
崔婉云上次对自己的小小算计,崔婉清心中有数,倒觉得还没必要,因为这些就和这位成为对头,现下的情形,多个朋友可比多个敌人强。
她笑着对崔婉云言道:“妹妹所求,也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其一,姐姐那里有一样赤金绿宝牡丹花领扣,还有一枝同款的步摇,妹妹想请姐姐割爱。?八一◆?中?文网?”
“其二,妹妹明年春里,便要回咱们西府常住了,姐姐你消息灵通,人脉广阔,到时候还请照应妹妹则个。”
“其三,要是姐姐能如愿的进了书院进学,以后遇事,还请姐姐能先和妹妹商量一二,再做决定。”
“你看,这三件事情,姐姐能答应妹妹么?”
崔婉云对后面两条,都能领会,也就是结个同盟关系,可是第一件事情,那两件饰,她可还真没什么印象。
不禁纳闷的问道:“我自己都没见过你说的这两样饰,怎么妹妹却是如此清楚?”
崔婉清见她这般问,知道这位前事一概不知,倒是很松了一口气,笑道:“大概是五姐姐你饰太多的缘故,你十岁生日明明戴了这两样,妹妹一见便不能忘,现下腆着脸讨了来,你可别介意啊。”
崔婉云心中一震,暗想以后说话可真要先斟酌一番,可不敢这般急冲冲的就脱口而出,险些就要露出马脚来,她可不想让人起了疑心,再要是安上一个神鬼之名,活活烧死,那可也太悲剧了!
她讪笑着应道:“呵呵,还真被妹妹说着了,一会我到家便让梅香去寻,明儿个便给你送过去,至于另外两件,姐姐正是求之不得,怎会不应?”
崔婉清见她好说话,一点条件不讲,笑着举起面前的茶盏,“古人饮酒歃血为誓,咱们姐妹本就是血亲,歃血就免了,今日就饮茶为誓好了。”
崔婉云笑嘻嘻的端起茶盏,两个茶盏在空中碰出一声脆响,姐妹二人含笑饮了,都是开怀一笑。
崔婉清要的那两样饰,其实是早逝姨娘给她留的念想,整整一匣子的上等饰,只不过这两样最为她前世所喜。
反正现在的崔婉云丝毫不知前情往事,这物件放在她那里,早晚也是被她赏了人的,还不如趁机要过来,自己好好保存呢。
崔婉清想到早逝的姨娘,心中不禁有些悲伤,这个女人就是因为颜色太美,而被崔二老爷喜欢,可也是因为颜色太美,红颜薄命,终究是早早的便去了。
她看着崔婉云眼神中的恍惚,突的言道:“十二妹妹。”
崔婉云闻言一愣,抬头去看崔婉清,却见自己的九妹妹端着茶盏品起了茶,姿势优雅,且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让人看着就觉得养眼。
瞧这架势,怕是不会再细说了,崔婉云含着笑,暗自揣摩。
崔婉清瞧着她这般醒事,心中满意之余,禁不住又对这位前世是何身份,大觉好奇。
以崔婉云的为人处事,言谈举止来推断,崔婉清却又觉得更加迷雾重重。
崔婉云的行事一向圆滑,待下又及是宽厚,这样来看,这位绝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要是穷人家的孩子,绝不会经此大变,还如此淡定,手中有了大笔财富,还能毫不小气的四处散财。
但是另一方面,崔婉云的礼仪稀松,最开始连个福礼都行不端正,就算过了这许久,看着也还是很呆板,而且这位手端是有的,但是却从不下狠手,这样一看,她又不像是受过正经教养的大家闺秀。
“难道,是外室女?”崔婉清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摇了头笑了笑。
就在此时,却是听到崔婉云欣喜的言道:“对啊,十二妹妹,那可是母亲的心头肉,眼珠子,好妹妹,姐姐到底是拘泥了,你呀,就等着瞧好吧!”
崔婉清见她想明白了,微微一笑,“母亲这个人最是细心不过,而最相信的人,除了杨嬷嬷,就是春燕和彩雀,杨嬷嬷是再衷心不过的,不过春燕的年纪大了,婚配的人选也有了,这以后过得好不好,端的要看她的嫁妆可还丰厚了。”
崔婉云闻音知雅意,点头轻笑不语。
一行人回到了松翠院,诸人先去给老祖宗问安,晚上都被崔老夫人留了饭,崔婉莹兴致勃勃的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崔婉华恰到好处的添上那么几句,再有芙蕖刻意的捧场,崔老夫人倒是听的很开心。
一时大家散了场,回到东厢崔婉清的闺房,挨到了没人的时候,玉兰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要五小姐两样饰做什么?婢子瞧着她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想来怕也不是多金贵的物件吧?”
崔婉清闻言心中一动,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神色,她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
将香脂薄薄的抹了一层,顺便又给手上摸了些,“不过小时候的一点子念想,那时候就觉着五姐姐带着的饰,怎么就那么好看?为什么我就没有?玉兰,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难掩悲伤,深深的吸了口气,坐的更为端正了些,翘着嘴角淡笑着加了句:“再说咱们不要她点什么,她心里能安么?我这位五姐姐可是不会相信,咱们是不求回报的。”
玉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用犀牛角梳子认真的给崔婉清通头。
这是按着方妈妈的嘱咐,从头顶到梢,梳够九十九下,本是个养生养的古方,旁边那瓶散着淡淡药香的头油,正是配合这个用的,起的就是活血乌,宁神静心的作用。
崔婉清瞧着玉兰用心的给自己通头,无意识用手在饰匣子里拨拉着,心里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一天的事情,不,确切的说,就是遇见三位皇子那一会的功夫,就让崔婉清频临崩溃的边缘。
明明都已经重生快一年了,自己居然还是连看他久一点的勇气都没有,只听得他的声音,便觉得浑身冷,如坠冰窖。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心,崔婉清心里不由对自己的没出息,大大的为之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