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思媳妇笑眯眯的出来,对6婆子道:“二婶,这梨树太高,我有心无力啊,要不这样吧,我用杆子把下面几个能够着的戳给你!”
6婆子早有准备,转身喊道:“狗屎儿,狗屎儿?”无人应答,6婆子指着6小乙背后的狗蛋儿嚷道:“叫你呢,狗屎儿!”狗蛋儿才反应过来6婆子是在叫他呢,挠头解释道:“6婆婆,我叫狗蛋儿!”
6婆子不耐烦,“少唧歪,狗蛋儿就是狗屎蛋儿!”又问:“会爬树不?”
狗蛋儿忙不迭点头,6婆子指着一枝大树丫道:“你爬那里去,看见没,那里有几个大梨!”
狗蛋儿表示领会,脱下鞋子如小猴子般爬上树,6小乙担心他摔下来,不断提醒他小心。八一?★▲中?文网▲
6婆子道:“你操心啥?他比猴子还精,能掉下来才怪!”
的确,狗蛋儿一上树犹如灵猴附体,左勾右吊,迅攀到6婆子的指定树杈。往常狗蛋儿只能在墙外偷梨,如今能正大光明的进院攀摘,小心肝砰砰跳不停,仿佛进了蟠桃园的孙猴儿,挑挑拣拣甚是挑剔。
6婆子催促,“挑什么挑?赶紧摘!”
狗蛋儿哦了一声,伸手摘下一个大梨,朝6婆子扔去。
大房院子都是青石铺成,6婆子没接住,梨儿摔石面上摔裂了,汁水儿溅一地。
6婆子骂:“臭狗屎儿,你没长眼睛吗?”
狗蛋儿挠头,委屈道:“这也怪我?明明是你没接住!”
6丙榆、6戊枫和6己萝觉得接梨好玩,纷纷上前帮忙,小庚和胖娃子也来凑热闹,6思媳妇担心梨儿砸中儿女们的头,凑上前劝阻,6婆子也担心孙子被砸,追着小庚跑圈圈,一时间梨树下乱成一团。
狗蛋儿拿着梨不知怎么办。八▲一●■中?文网.ww.●便骑在树丫上啃起来。
最终,6思媳妇护在儿子身边,6婆子护着自家孙子,胖娃子无人管。朝树上的狗蛋儿一个劲的使眼色,让狗蛋儿扔一个梨给他吃。
狗蛋儿啃完一只梨,把梨核儿扔到墙外去,继续开摘。
小少年们接起梨儿来身手颇为矫健,接住后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如此往复,接了七八个。
6思媳妇心疼极了,急忙叫停。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狗蛋儿在树上,6思媳妇再着急也是白搭!直到把周遭能摘得大梨摘光,狗蛋儿才麻利的下树。
6小乙默默的记数,一共摘了十六个,除了三个摔烂的,还有十三个好梨。
6婆子满意极了,对6思媳妇道:“拿个篮子来!”
6思媳妇笑道:“二婶。不用麻烦,你这篮瓜菜我拿进去放下,空篮子正好用来装梨!”
6婆子见东屋台阶旁有个空篮,也不跟6思媳妇多扯,疾步过去取来,几个孩子齐上阵,很快把梨儿捡满篮,安排小丁抱小凤,小乙提菜篮,自己提梨。大摇大摆出了大房院子。
6己萝追出来,“叔祖母,咋不给我家留几个梨?”
6婆子指着高高的梨树道:“留了呀,瞧那一树梨全是留给你家的!”
6己萝仰头看。开心道:“是哦,留了这么多!”
6丙榆笑着走来把小妹妹往院里拉,哄道:“你想吃大哥给你摘。”
6己萝问他,“你会爬树吗?”
6丙榆挠头,“对哦,还要学爬树!”然后走到梨树下。??八一中▼?文网?抚着树干道:“要不试试,刚看狗蛋儿爬的很容易呢,应该不难!”
6己萝拍手鼓励他,6思媳妇急吼吼的冲过来,“你不能学这个,爬树是野孩子才学的,听娘的话,回屋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回来,也不枉娘天天吃苦受累。”
6丙榆听不得他娘唠叨,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屋读书去!二弟,走吧!”
6思媳妇把儿子哄进书房后,狠狠瞪了6己萝一眼,“你若有你大姐一分乖顺,我也不说啥,可你连半分都比不上,一回村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整日只想着跟二房两个野姑娘浑耍,你说,养你这样的姑娘有什么用?”
6己萝撅着嘴,默默进了东屋。
6思媳妇气的跺脚,又骂6婆子道:“呸!好你个厚颜老乞婆,根本不是来送瓜菜的,是冲着咱家的梨来的!亏我还想几个梨换一篮菜划得来划得来,没想到还是糟了你的道。”
6思媳妇一团郁气憋在心里,到东屋跟6甲薇诉苦,“瞧见没,这样没羞没臊的婆子,咱们如何是她的对手,原以为你祖母能赢过她,谁想几次对阵下来,输多平少竟一次也没胜过!”
6甲薇皱着眉头,对这种无赖婆子真是厌恶之极,鄙弃道:“娘,她跟咱不是一路人,跟她讲道理就好比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6思媳妇叹道:“所以,娘才让你天天在家呆着,少出门少惹是非!你看看周遭都是什么人,今天这个媳妇叉腰谩骂,明天那个婆子跳脚叽歪,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分不了输赢,更奇怪的是,明明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过几天又啥事没有,亲热得不能再亲热了!”
6甲薇瘪嘴,“俗人!俗不可耐!”
6思媳妇又道:“城里那些街坊四邻平常也有纷争,但有所顾忌,哪像乡里这么肆无忌惮,还有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天天避在深闺里学规矩,哪像乡里这些姑娘,小一点的整日跟小少年打闹嬉戏,大一点的抛头露面洗衣下地,根本没有避讳可言!”
母女俩都一副难以理解难以忍受的模样。
“你舅母给你相的这家可是城东许老财的远房亲戚,跟许老财做药材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如今在城里置办下一套大宅院,你若是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娘也就放心了!”
6甲薇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你爹明年若能考中秀才,这门亲把握也能大几分!”
6甲薇忧心忡忡,“娘,你说爹能考中吗?”
6思媳妇沉默不语,片刻后,笑道:“你曾祖母不是说了吗?咱家梨树硕果累累是好兆头,你祖父和你爹总有一个会中的!”
6思媳妇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没底,从嫁过来到现在,这样希望失望的心路历程早已让她木然,尽管心底还有小小的一丝希望之火存在,但她却不敢让它燎原,只能苦苦的压抑着,等待那丝希望之火猛然燃起,将她多年的压抑焚去!
话说6婆子一行人出了6家大房院子,走到分岔路,也不给狗蛋儿和胖娃子分梨,两孩子有些怯,不敢提及也不愿放弃,默默的跟到了6家。
狗蛋儿眼光祈求的望向6小乙,可怜兮兮的说道:“小乙姐,你跟你祖母说说,给我和胖娃子几个梨呗!”
6小乙笑道:“包在我身上。”
狗蛋儿高兴极了,咧嘴笑开了花,两根长鼻涕就快沾到牙了,6小乙嘴角抽搐,一阵犯恶心,训道:“去把鼻涕收拾了来,不然不给梨!”
见狗蛋儿作势往鼻腔里吸溜,6小乙惊呼起来,“打住打住!不许吸溜!”
狗蛋儿苦着脸,“不吸溜咋整?”
6小乙愁死了,又不愿把自己手绢给他,瞧见小丁正提着菜篮往后院去,菜篮里有大片的绿叶菜,赶忙让小丁帮忙摘了两片菜叶给狗蛋儿,“拿出去擦去,千万扔远点啊,被我现扔在院门口,我饶不了你!”
终不放心,又让胖娃子和小庚出去监督,直到狗蛋儿把鼻涕收拾干净,才允许进来。
6婆子把梨提到正房厅堂,6小乙把小凤交到她手上,挑四个大梨子拿给狗蛋儿和胖娃子。
6婆子不干了,“给他们干啥?”
6小乙无语了,懒得跟6婆子瞎扯,朝狗蛋儿努嘴示意他赶紧走。
狗蛋儿机灵,抱着梨转身往外跑,胖娃子跟上,6婆子抱着小凤在后面追,“站住!把梨还回来!”
两小子很快跑没影儿,6婆子气鼓鼓的回来,骂6小乙,“你咋那么大方!狗屎儿在树上就吃了一个,胖娃子屁忙没帮上,你给他们干啥?”
“祖母呢!你可是咱们村最大方的老婆婆,四个梨算什么啊!你若想吃,改天进城我用私房钱给你买一筐。”6小乙如今私房钱不少,去年卖篮子攒了四百多文,后来卖馒头她娘又给她一百多文,凑了六百文整数,前阵儿赚祁山五两银,加上她还有五两断腿药费赔偿款,以及十两银外债,如今的她也算下溪村的小富婆了,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
6婆子斜睨着她,问:“你有多少私房钱?”
“干啥?”6小乙警惕起来,同样斜睨着6婆子。
“拿来我帮你收着!”6婆子认真道:“我看你手松的很,金山银山也会被你败光的,来,祖母帮你管着,将来嫁人拿出来也算一份体面的嫁妆!”
6小乙才不愿意呢,头摇得似拨浪鼓,“不,我自己会管钱!”
6婆子恨她一眼,“去去!心眼多的像筛子,好似我贪你那几个银钱,哼!我跟你伯祖母不一样,昧自家人钱财的事,我不屑于做!”
6小乙暗暗补充道:对,你不屑于昧家人,你专坑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