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德拉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能感受到柔软的被褥和朦胧的光芒被阻挡在窗帘外面。
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刷啦……”
帘子被轻轻拉开了。
“如果不是你妈妈给你的项链(抵御物理攻击),你已经被撞断脖子了,我亲爱的儿子。”
紧接着,低沉柔滑的声音响起。
该死的梅林!
德拉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然后慢吞吞的从床上一点点挤出来,靠在靠枕上。
“我真高兴看见你没有在魁地奇中丧生。”
大马尔福先生拎着他的蛇头手杖轻轻抬起德拉科的下巴,阴冷的说:
“你妈妈要吓坏了,为此以后的每次魁地奇比赛都会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候场。”
“......我差一点就抓到金色飞贼了,如果那颗该死的球没有失控的话,而且不失控它就不会有那么高的飞行速度。”
德拉科为自己小小的辩解一句。
“恕我难以相信,儿子,我以为,你不是在被砸中的那一刻才发现这颗球是失控的?”
德拉科哑然,半晌:“是的,父亲。我会把家训抄写一百遍的。”
“很好,记得写信告诉你妈妈。”
大马尔福先生直起身,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标准的假笑:“哦,顺便告诉你,由于你干的蠢事,你的世界杯之旅取消了。”
他满意的看着儿子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呆滞:
“在你学会避害之前,我不会再在你的魁地奇上花哪怕半个金加隆!”
然后转身往外走,背影看上去要命的坚决。
德拉科沮丧的捂了捂脸。
一阵窸窸窣窣拉帘子的声音。
德拉科这才发现旁边拉着帘子的床铺是有人的,而且还是害他沦落至此的凶手——
哈利波特。
他的头发乱的像被母鸡孵过,支支棱棱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斯莱特林崩溃。
穿着在医疗翼过夜的淡绿色的睡衣,并且上面密布着褶皱。
德拉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偷听?”
随即,他反应过来,父亲肯定早就发现波特在这,故意让他听见,好加重他的羞愧!
很好,我现在要恼羞成怒了。
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看着波特,谁tm能把这个疤头给我丢出去。
“别这么看我!马尔福!”
波特恼火的说:“我才不是故意要听你爸爸训你!”
说完,他突然有点尴尬的抓抓头发,“那个……我以为你能躲过去。”
“什么?”
德拉科没反应过来。
波特以为他是在表达惊讶恼火随便什么,反正不是友好原谅的情绪。
他继续解释:“那个球。我看见飞贼了,我以为你能躲过去呢,就算躲不过去,也不会打中你的头或脖子什么的。我……我没想到……”
“你是在解释,波特?”
德拉科打断他:“还是要道歉。”
“是,我—”八壹中文網
“我还不需要你同情”
德拉科再一次打断他,这次他带着点好笑的情绪。
“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丧个命什么的,我爸爸那么说只是故意让我难受罢了,更何况斯内普教授在那看着呢,所以,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
铂金色的发丝垂下去,随着微小的风动轻柔的牵动着。波特突然发现,这个一年级时就和他作对的死对头,拥有一副精致而苍白的五官。
而这副样貌在它的主人不做表情的时候,显得异常冷漠。
“我不需要。”它的主人这样说。
“啪—啪啪—”
干巴巴的拍巴掌声突然响起,瞬间吸引了休息室里仅有的两个人。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身常年不换的黑色袍子,银质排扣一路系到喉结处。
黑色发丝垂至肩膀,在灯光下闪着和排扣一样亮的光。
又没洗头发。
波特走思的想,并且默默滑下身体,企图让自己在来人眼里变成一团毫无存在感而透明的空气。
“鄙人无比荣幸受到您的信任。”
是斯内普教授,以及标志一样的丝丝的嗓音。
某些时候它像大提琴的曲音,但是……更多时候它像阴冷的蛇类盘旋在肢体上时,发出的绞动声。
没看波特的脸色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变青了。
“......……”
德拉科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到像便秘:“你们是商量好的吗,教授。”
斯内普挑了挑眉,一贯阴沉的面容毫不意外的做出了讽刺的表情。
斯莱特林的人总是有些相似的——特别,当他们都以家长的身份发表言论时。
“我假设小马尔福先生的脑子,还没有被雨水灌满的的话,能否屈尊告诉在下斯莱特林第二十四条守则是什么?”
德拉科已经顾不得死对头在场了,他现在简直脑壳疼得要死,父亲和教父的轮流拷问!
他都多少年没有这个经历了,就连去年把教父的双蛇草养死了都没有!!
“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错了,教父,我脖子疼!”
哈利波特在一旁简直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震惊马尔福这个可恶的小崽子也会撒娇,还是该震惊于斯莱特林居然有正儿八经的守则,或者震惊于油腻腻的大蝙蝠是他的教父。
等等,这个好像并不让人很震惊,毕竟他们一样的讨人嫌,而且大蝙蝠极其偏心!肉眼可见的偏心!!
“收起你像吞了蟾蜍一样恶心的感情,波特。”
大概是拿教子没办法,斯内普先瞄准了一旁看戏的波特开火。
“你让同学陷于危险的境地,并且身受重伤,以至于无法活动。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撒娇算什么?我可是一个马尔福!
一个马尔福就不应该嫌弃任何可能让他躲过一劫的方法,看,现在倒霉显然是波特而不是……他!
德拉科洋洋得意的想。
“好了别这样,西弗勒斯。”
庞费雷夫人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直呼斯内普教授教名的人。
她走到床边检查一下德拉科的脖子,用轻柔的嗓音唠叨说:“看上去已经好了大半,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是太冲动了。”
然后是波特。
她不太高兴的托起波特像橡胶一样软趴趴的东西,“你应该直接来找我!我一秒钟就能把骨头接好。”
无视波特殷切期盼的眼神,对斯内普说:“真是麻烦你了,西弗勒斯。生骨灵上次全部给韦斯莱双胞胎用了。”
斯内普冷着脸没说话,庞费雷夫人也不意外,稍微交代一下就出去了。
还能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们能进去了吗?夫人?”
—“再等一会,亲爱的,你们斯内普教授看上去还有些事。”
—“好吧。”
斯内普大步走到德拉科床前,把一管紫色还冒着泡泡的魔药水,放置在柜子上。
然后又大步迈了出去,黑色的袍脚上下翻滚着,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
德拉科轻轻抿了一口,嫌恶的皱起眉头,“啧……真难喝。”
“这都是你的错,波特!”白皙修长手指捏住管口,轻轻晃了晃,紫色溶液里的泡泡一个接一个破裂又立马形成新的泡泡。
波特瞪着他。
“我已经好几年没喝过,没有改良的魔药了。”
德拉科凝视着药水,最后一口气灌了下去,瞬间青了一张脸。
“看上去你好像还不错,德拉科?”潘西摇着羽毛小扇子,调侃道。
“我说今天怎么斯普劳特教授,特地让赫奇帕奇送了一盆芨芨草过去。”
布雷斯在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下,“那个赫奇帕奇好像是一年级的新生,听说要送去院长办公室,吓得脸都白了哈哈。”
“嗤!”
德拉科嘲笑完赫奇帕奇才想起来,“你是说……我的魔药里加了芨芨草?!”
布雷斯耸耸肩。
“魔药里加了芨芨草……会发生什么?”
等过了一两个小时,格兰杰和韦斯莱偷偷溜进来时,波特如是问。
“会苦,可能还会增臭?”
格兰杰不太确定的回答,“我听说芨芨草长在微碱性的草滩或沙土山坡上,苦而且有碱臭味。”
“哈利,你怎么笑得那么……龌龊?”
韦斯莱长着雀斑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茫然,然后……在收获了波特一个白眼之后,更加—
——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