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顿格斯·弗莱奇难得的有机会进来霍格沃茨一趟，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在女贞路德斯礼一家发现的事能受到邓布利多这么大重视，一个家养小精灵而已。

但是从校长室出来，准备从费尔奇办公室旁边那个教职工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回去的时候，他就不可避免的被走廊上那副盔甲的饰品吸引了，这东西要是带走给博金博客能换不少钱。

至于什么这是霍格沃茨的东西，什么可能会给邓布利多带来麻烦……跟他没关系，他就是个小人物，总得弄个钱维持生计。更何况上次韦斯莱去他家里抄查把最后一批值钱的货给收缴了，这些正好做了补丁。

他充血肿胀的眼睛眯起来，滴溜溜的打量一圈周围的装饰和摆件之类的东西，一向愁苦的表情上难得透出那么几点满意来。

枯瘦如柴的手覆上擦得反光的盔甲，那上面闪过了什么莫名的黄澄澄的光亮，弗莱奇卡着污泥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了敲。正奇怪着凑近想看看上面是不是雕刻着什么家族或是作者的纹章——

下一秒就重而僵直的摔在了地上。他的手指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眉头皱起，胡子拉碴，蜡黄干瘪的皮肤一寸寸变成灰白。

他被石化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而在弗莱奇被完全石化之前，他在对方那肿胀细小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黄色。

独属于蛇怪瞳孔的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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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波特浑身汗毛直竖，下意识抬头看着冷硬的墙壁，无意识的说：“你说什么？”

诺特猛地回头，和同样震惊的德拉科布雷斯对视一眼，徒然冷下了脸。他们最坏的假设成立了，但是有个致命的问题是——波特为什么会说蛇语，还是说整个救世主本身就是邓布利多针对斯莱特林权贵的一个阴谋？

韦斯莱拽住波特的肩膀，使劲摇晃几下，“哈利？哈利！”在小伙伴回神怔愣之际，不安焦急的看看三个斯莱特林，他不知道这三个人有没有听见哈利刚才发出的声音，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问出来，不论如何，身为一个崇尚白魔法的格兰芬多说蛇语并不是件可以轻易暴露的事。

毕竟，一向以蛇语和黑魔法著称的，只有早已覆灭的斯莱特林家族，还有十几年前据说被救世主杀死的lord·voldemort。

波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他只是突然心里涌上了浓浓的不安，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这时候他好像是完全遗忘了还有几个同行人一样。韦斯莱小跑着跟上他。

德拉科下意识握住了潘西塞给他的蓝色宝石，也转身大步走起来，没走几步就变成了跑，诺特和布雷斯跟着他很快就超过了先走一步的俩格兰芬多。

五个人脚步渐远，奔跑的声音完全消失在走廊里的一瞬间。一个细长的被烛火映到墙壁上的人影逐渐拔高，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巫师，看不清什么模样，他托着烛火，干裂的嘴唇咧开，似乎是笑着然后说：“萨拉查的小宠物，快过来这里，快过来——”

他穿着拖到地的巫师袍，在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似有所觉的看看德拉科他们离开的方向，咧咧嘴。映到墙壁上的人影又随着消减的呼唤声一寸寸矮下去。

“看来这里也没有，校长先生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米勒娃，到图书馆附近来，蒙顿格斯·弗莱奇被石化了。”

两道守护神的声音在不远处交汇，披头散发的巫师又无声的咧咧嘴，他的声音更轻快了，继续呼唤着：“过来吧，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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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和克拉布果然在厨房里，德拉科松了一口气之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但是这附件完全没有格兰杰的踪迹。

波特忍不住问正举着蛋糕的高尔，高尔看了眼自己的头，说不知道，没看见格兰杰。波特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密道口的时候他感觉到的强烈的不安已经退去，直觉告诉他赫敏什么事也没有。

事实就是如此，离开厨房之后的拐角处，正好撞上了拎着本书姗姗来迟的格兰杰。

“谢天谢地，你去哪了，不是说很快就追上来吗？”韦斯莱抱怨着说：“礼堂里的教授都离开了，门窗都打不开，我们还以为又发生攻击事件——”

“我想起来有本书快到还书期限了，然后掉头回去找书了。”格兰杰一脸茫然，然后突然敏锐的捕捉到什么信息，“等等……罗恩你说什么，教授都离开礼堂，然后把所有学生都留在那里了，还防止你们出去？”

波特彻底松了口气，蔫蔫的说：“是啊——”

“别废话了波特，你应该没忘距离礼堂还有点距离呢吧？”德拉科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回去才是你这个蠢货应该做的。”

“真荣幸我们的看法一致，小马尔福先生。”

熟悉的丝滑低沉的嗓音——德拉科愣了一下，心里警铃大作，“斯——斯内普教授——”

“我记得你们是在宴会开始前十分钟就已经到礼堂的，”他黑沉沉的似乎完全不透光的眼睛紧紧盯着金发的斯莱特林，又缓缓转动脖子去看布雷斯和诺特，已经更远处的高尔和克拉布，后两个被他看的一激灵，“既然你已经知道发生了突发事件，怎么，往外走是来逞英雄的吗？”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愚蠢之极的英雄主义，”斯内普的声音更加低沉，显然是压着极大的怒火，“但是如果你上赶着找死，我倒是有上千种死法可以给你试试——”

他想到刚刚被发现的石化的蒙顿格斯·弗莱奇和一个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想到飘荡在地窖走廊附近若有若无的黑魔法气息，想到至今为止还没有彻底消失的黑魔标记，想到德拉科刚刚出生时定下的教父守护契约，想到他不过一两个月前还被波特牵连躺在医疗翼……

他猛地俯下身凑近了德拉科，拽住他的衣领，稍显疲惫的说：“你让我很失望，德拉科。”

我原本以为，至少你和莉莉的孩子之间，我还可以完整的保下你，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还能保护得了谁呢？

这声音如此细微，以至于除了德拉科并没有第二个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