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扎比尼度过了他人生中有史以来最飘飘然的一天,从下午三点十分二十秒一直到万圣节晚宴结束,他都感觉自己脚不着地的飘在空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霍格莫德上的火车,又是怎么在斯莱特林长桌旁边躁动的像个刚开窍的毛头小子。
他只知道自己像是跟度日如年一样,一分一分掰着手指数着时间过去;但是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经历那么久,看着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小混蛋的侧脸,晃神一样晚宴就结束了。
就连等待邓布利多教授拍着手感谢尼古拉斯爵士的耐心都没有,他几乎在麦格教授宣布晚宴结束的一刹那就迫不及待的抓着金发斯莱特林的袖子跑出礼堂——在大庭广众之下。
也许后面有人在惊呼,有人在讨论,似乎还有麦格教授的询问,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呼吸激烈的把德拉科·马尔福压在走廊的墙壁上,紧紧盯着那副精致的眉眼,嘴张张合合,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燥热和激动从指尖一寸寸上涌,就像这件事经历了大半天之后才刚刚被停机的大脑消化完毕一样。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关于他们俩在一起。
比如,他会穿上提前一年预约设计做成的天鹅绒袍子,戴着有扎比尼家徽的胸针,漫不经心的往烛火下一站,摆出他最迷人的表情,说:“要试试吗?跟我在一起,嗯?”
或者,拿着鸢尾花庄园里最名贵的花圃种植出的蓝紫色玫瑰,单膝下跪,深情而真诚的把戒指捧在手上,低声问:“答应我吗?”
伪装成《魔药笔记》的布雷斯·扎比尼表白方法记录里写了无数种假设。
从在扫帚上俯冲到他面前然后把金色飞贼打开,里面露出戒指,到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角落,拿起一只小蛇的皮威胁他不答应就毁了他的魔药;从天文台不经意的表白,到全校面前单膝下跪;从中世界严禁的求婚礼,到随意的询问……
但是他唯独没有想过有一天被成为“情圣”的自己会真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甚至无法遏制住指尖轻微的颤抖,仅仅只是一个语义不详的暗示——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一条脱水的金鱼!
心跳就像雷鼓一样,甚至越来越激烈,他舔了舔嘴唇,正想组织语言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青涩,突然发现自己视线一转——
冰凉的触感从后背蔓延开,那个遥不可及只能让他耐下性子一步一步精密部署的人,正和他鼻尖相触。
金发的斯莱特林似乎笑了笑,或许没有,烛火把他的表情藏了起来,只有嘴唇上微凉的触感真实到可怕,他的汗毛几乎竖起来,只是一瞬间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心跳的躁动声。
“怎么样,要跟我在一起吗?布雷斯——扎比尼?”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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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最近都在躲着布雷斯·扎比尼走,尤其是三年级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刚刚结束,他们就先后经历了次席大庭广众之下拉着首席跑了和斯内普教授愤怒的咆哮。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现在还要在餐桌上、走廊上、休息室里,听那个左脸写着春风右脸刻着得意的扎比尼炫耀,甚至在寝室里都会突然响起三下敲门声,然后他就荡漾的笑着说:“哦——对不起,我还以为这是德拉科的门~”
这简直是个噩梦!
“shit!我现在看见布雷斯远远地过来,第一反应是一拳打断他的鼻梁,第二反应才是掉头绕开,总有一天我会因为忍不住杀了他进阿兹卡班的。”
诺特有气无力的往沙发上一瘫,非常一言难尽的用脚在壁炉旁边那个看书的人前晃了晃,“你到底干了点啥?能不能让他消停歇会。”
德拉科不急不缓的把书合上,站起来对着一群密切注意着他的小伙伴咧了咧嘴,“我就只是亲了他一下,然后表了个白而已。这是你们短时间内理解不了的东西,好了,现在我要去魁地奇球场了,小芨芨草们。”
斯莱特林休息室厚重的石门在他身后滑上,堵住了少年们已经到了喉咙口的震惊。
九月多的天气还带着些燥热,但是坐在扫帚上飞起来的话,所有的疲惫就会一扫而空。
魁地奇的魅力。
也是布雷斯·扎比尼无法理解的魅力。
于是,在走廊上路过的学生们突然发现,那个身材高挑,拥有一头铂金色头发的斯莱特林轻轻笑了起来,灰蓝色眼眸里的情绪是他们不曾想过能在斯莱特林身上发现的柔和。
事实上,从万圣节晚宴开始,三年级的大型活动有一个算一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其中就包括了三场魁地奇比赛。
魁地奇球场每个下午都处于被争夺的状态,德拉科干脆捡着格兰芬多们练习的时间找斯内普教授开了一个星期的许可。
毕竟赫奇帕奇有塞德里克·迪戈里,拉文克劳的训练不多不足为惧,只有格兰芬多抢占他们的地盘不仅不会尴尬,而且能有效增加球员们对于训练的热情。八壹中文網
“这是奥利弗·伍德毕业之前最后一次拿到魁地奇杯的时候了。”马库斯·弗林特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兴奋的说:“想想看,只要再一次把格兰芬多们从扫帚上掀下去,我们就能看到那个傻帽垂头丧气的从学校毕业了!”
德拉科懒懒的打个哈切,“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想法,马库斯——队长,你对格兰芬多的那个伍德也太关注了吧?”
学长们都纷纷笑起来,那个红棕色头发长得文雅的斯莱特林笑的尤为夸张。
罗桥·蒙太,是上学期出了点意外导致布雷斯不得不接任击球手的四年级,听说他是弗林特未婚妻的弟弟,也是今年弗林特毕业时候接任队长的候选人。
说起布雷斯,那个家伙应该还在院长办公室里关禁闭吧?
德拉科一边听着他们斗嘴,一边走神。
突然想起来三年前,他们在威纳茨球队俱乐部的训练场上即兴打过一场魁地奇,他还一杆子把布雷斯挥下了扫帚。
那会他跨在扫帚上,居高临下的说:“你根本不能理解魁地奇。”
那个人假笑着说:“我当然能。”
“要知道每次你骑上扫帚,我都会用灼热的目光亲吻你身体的每个部位。”
现在再问他的话,肯定不是这个反应了吧?
看着像个身经百战的情圣,结果比谁都青涩,那些撩人的话不会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