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看过去。
一群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机械鸟扑扇着翅膀一只一只的分过来，如出一辙的红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它们，最先飞动的那只眼睛里还闪烁着金色的点。
乍一看就仿佛跟人的眼睛一样，有了瞳孔。
波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嘴唇不动的问：“什么情况？”
“有人在透过它的眼睛监视着帕德拉。”德拉科冷静道。
听了这话，波特一边觉得惊悚，一边又松了一口气。
作为两个出来游历的未成年巫师，一个是传说中击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一个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是公然被人看见同行都会引起一阵关注。
更何况他们两个谁的仇家都不比谁少。
就算在生意场上，斯莱特林有互相包庇的嫌疑，但是德拉科·马尔福出了事，绝对大部分人都是袖手旁观，开始算计暂时没有人继承的庞大家产。
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友好了。
马尔福尚且如此，波特更不用说。
多少食死徒还没有落网，又有多少纯血统至上论者看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不是支持伏地魔的人，也不会拒绝他打着纯血统的旗号在巫师界争取特权。
所以他们如果真的堂而皇之的顶着自己的模样出来，深入危险又人迹罕至的森林湖泊，才是真的蠢到家了。
卢修斯·马尔福特地去麻瓜界拿到的两个离家出走的哑炮的头发，祖上三代还是巫师，可惜后代魔力衰弱，渐渐失去了对魔法界的联系。
这样的身份就算有心人真的盯上他们，联络麻瓜调查都能万无一失。
“啪嗒——”
德拉科和波特现在的局势异常紧张。
他们两个骑在扫帚上，一动不动的和一群机械鸟对峙，仿佛一阵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点燃冲突一般。
为首的机械鸟头顶有蓝色翎毛，人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
德拉科绷紧脸，动作谨慎之至，思路却扩展开来。
他们两个自从游行开始就一直没有解除过闭耳塞听的咒语，他怀疑是魔法波动引起了这些炼金生物的警觉。
但是他们在帕德拉里算的上一直使用魔法，这些机械鸟并没有特殊反应，说明它们对魔法波动的感知，有距离或是阈值要求。
“不要轻举妄动，”他嘴唇几乎不动的说，“我倒数三个数……”
波特严阵以待，跟着他心里默数。
3
机械鸟们脖子动了动
2
波特扫帚轻轻压了压
“跑！”波特大喊。
几乎是他们两个腾空而起的瞬间，聚集起的炼金生物们啪嗒啪嗒的飞起来，以有金色瞳孔的鸟为首，形成了夹角型直追他们而去。
拍打翅膀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像是无数片金属在互相碰撞，这种声音被安静的环境放大，让波特骤然在逃生之余感觉出几分刺激来。
“喔噻，还炼金生物，我看这脑子也不是很灵活嘛。”
他一个猛地下滑转过巨大的树干，随即就传来几声鸟撞树的声音，他回头瞅了瞅，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在剩下的鸟追上来之前，迅速向上加速。
几个来回之后，他才在原本安营扎寨的树冠上再碰到德拉科。
比起他跟打了一场魁地奇一样的大汗淋漓，德拉科要轻松许多。
他又支起了坩埚，看着就诡异的药剂在坩埚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泡泡。
“嗯？你的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波特说着从扫帚上跳下来。
他记得马尔福在斯莱特林球队里，也不怎么训练，更何况比魁地奇技术的话，他自认为是遗传了詹姆·波特的精髓，就算不说领先马尔福，怎么也要稍微强一点吧。
竟然比他早摆脱这么多，还抽空熬了一锅不知道啥玩意的魔药。
德拉科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嗤笑。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他当然不会这么傻，跟一群背后有巫师监视的鸟比魁地奇技术。
为了验证关于机械鸟对魔法波动的猜想，他驱动扫帚向上加速，看准了遮蔽物。
不过领先了几十英尺，这些鸟就停滞在半空，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它们已经被惊动，迟早会再找过来。”德拉科把验证完的猜想告诉他，“不知道多久我们的信息会传到幕后之人哪里，要尽快把整个帕德拉探索一遍。”
“这倒是，我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它们好像聚集在一起要巡逻一样。”
波特叹口气，尝试用自己浅薄又脱线的魔药知识分辨坩埚里的药剂。
“曼德拉草你上次好像还没用完，让我想想都有什么用了它，黑乎乎的……”
德拉科无视他，利落的把药剂装进两个瓶子里，等坩埚的火熄灭，所有用具被收起来的时候，波特还在一边抓紧时间休息一边回忆。
德拉科翻个白眼，“教父如果知道你连腐蚀药剂都认不出来，恐怕会把你扔进坩埚回炉重造。”
波特现在过滤马尔福的话已经异常熟练，一个二十个单词以上的夹带讽刺的句子，他提取关键信息时间已经可以控制在一秒左右了。
正负零点五秒的误差值。
他伸手接住德拉科扔过来的腐蚀药剂，头脑里犄角旮旯的知识被激活，终于想起来，腐蚀药剂对炼金产品有着咒语拍马难及的杀伤力。
“那些鸟好像只喜欢聚集在打人柳上，”波特玩扫帚的时候也不是全无发现，“我反复经过了那棵树两次，只有在那棵树上，这些鸟会停下，偶尔还会换一批来追杀我。”
德拉科若有所思，“这就说明，帕德拉里最关键的东西恐怕是在打人柳上。”
波特同意他的说法，“你不是觉得这些东西突然有了生命很奇怪吗，说不定答案就在里面。”
“比如哪个黑巫师追着萨拉查·斯莱特林慕名而来，在这做了个实验，不小心让沼泽变异了之类的。”
德拉科瞥过去看他，“你竟然也有这种逻辑自洽的时候。”
这下轮到波特惊讶了，“什么？黑魔法实验真有这么危险啊？”
“盖勒特·格林德沃当时就是因为危险的黑魔法实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神秘人也是因为危险的黑魔法实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越来越强大的。”
波特小声嘀咕，“那能让一个沼泽地出现这么诡异的场景，这黑魔法实验也有点过于危险了。”
所以，这恐怕是那个吉米黑巫师做研究的大本营之一。
德拉科心想。
邓布利多和教父专门出发去追踪他的下落，怎么着也能拖住他的脚步，给他们一点发现东西的时间吧。
老吉米确实诸事不顺。
先是在霍格沃茨的计划被邓布利多发现，再是安排在德国的事出了意外。
没有挑起英国内部纯血统家族和混血巫师之间的矛盾也就算了，竟然连英国和德国的矛盾也消弥于无形。
尼尔森是他盯了几十年，格林德沃麾下圣徒里最有代表性的家族，马尔福家族又是里德尔手下食死徒里金蝉脱壳最广为人知的家族。
现在整个威森加摩对黑魔法的管控太过严格，魔法部对麻瓜的联络也越来越紧密，黑曜石进行大面积的实验更加困难。
他已经积压了两个关于毒药的实验没有对麻瓜和巫师实施了，远远没有格林德沃时期和里德尔时期自由。
只有战争，让巫师界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的时候，才会顾及不上麻瓜和流散的巫师。
黑曜石才能一如既往的，继续他们伟大的实验，追求魔法最令人神往的奥秘。
但是现在黑曜石内部一些年轻的黑巫师竟然都敢对他提出质疑。
他回到自己在山沟里临时落脚的老宅，骂骂咧咧的说：“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崽子，还敢对我指东画西，”他黄色的眼球转了转，咧嘴笑起来，“那可是得付出代价的。”
屋子里面，正中间一张黑漆漆的桌子上放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里弥漫着灰色的雾气，雾气中央星星点点透露出红色的眼睛形状。
一眨一眨，看上去无比渗人。
旁边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个浅黄色半长卷曲头发的年轻巫师坐在那里，见到老吉米回来停下手里的羽毛笔。
羽毛笔下的羊皮纸上，记录了一串观察日记一样的信息。
窗户外能清楚的看到几只徘徊的摄魂怪，奇怪的是它们惯常所带来的绝望又阴冷的气息对这间破旧的屋子丝毫没有影响。
反而是它们自己，当老吉米经过的时候，会本能的躲起来，身体周围出现灰蒙蒙的雾气隐藏自己。
老吉米平时最烦处理黑曜石的信息，每次难得去集会回来都是阴着脸，年轻人将羊皮纸放在桌上，手指不经意碰到了桌面上倒扣的双面镜。
老吉米并不关心从阿兹卡班捞出来的小虾米在做什么，从他手里握着的人没有能全须全尾跑出去的。
虽然这个毛都没长齐还自恃黑巫师的小崽子，对挑动邓布利多和里德尔的势力都很有用。
也不妨碍他扣着这小子的时候，让他干点活。
老吉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恶意，反正这小子也没有能说出去的一天。
他盯着桌子上的水晶球，只关心自己的沼泽地里有没有小老鼠，来当自己新的试验品。
他嘶哑着嗓子问：“我的帕德拉有新的小老鼠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