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城虽身陷囹圄,却仍不知收敛胡说八道的毛病。
“哎,可叹,可叹!我的金叶子实在花得冤枉。本以为有很多看点,谁知道就那么回事。搞不好早就内定,还演个屁的武?那班人还跟个傻子一样,卖力耍着把式。”
“我这是什么命?没过几天,又被关了起来。我靠。”对着牢门狠狠踢了一脚。“我家世代为皇上效力,没有理由很难啊!”
不多时,突然走来两个锦衣卫,打开牢门,将他押出。其中一人拍拍楼天城胸膛,满意道:“看他身体挺结实的嘛!”
另一人也赞许道:“不错。就是他了!”
楼天城一脸疑惑。“什么意思?不会让我去当龟公吧?”对方大怒,用力一推。“大胆。不准胡言乱语。”
楼天城推着走,心中却想起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太监’,为立一大功,给自己一个大赦。一边挣扎,一边高吼。“我有秘密之事,事关演武,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锦衣卫哪里会听他胡扯,只管将人往外拖走。楼天城仍不甘心。“哎!这可是关系到演武的大事!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完全可以指着太阳发誓!”
虽然吼得很大声,却无济于事,因为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人渣,没人会相信一个人渣的话。
楼天城自认为一身好本事,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可是落入对方之手,只能由着对方胡来,只因为他们是皇帝陛下的人。
一路上,看似相识的环境,楼天城暗道:莫不是又进了皇宫?
“启禀公公,我们又送了个杂役来!”
迎面走来一位从五品太监,先是围着楼天城转了一圈,眼睛一亮。“嘿!这个杂役不错。当今皇上要翻修宫殿,你们就应该多找些这样的人来嘛。”
“回公公话,像这样的人不好找。只可遇而不可求。”
“嗯。差事不错,赏!来啊,把他带下去换衣服。”
换上杂役的衣服,楼天城心里难免一酸。一心想混好差事,却没想到越混越差,再这样下去还有何脸面见春妮?春妮,不是我不娶你,而是前途太坎坷!情绪一过,一切便忘得干净,跟在太监身后,好奇大量四下。
“公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皇宫工事局!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让你受尽皮肉之苦!”
“哦。明白了!”楼天城悠然说道:“刚才赶路,我有点累了,想休息呀公公?”
太监惊愕……差点眼珠掉下来,见楼天城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急不已。“你的废话还真多!休息?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是让你来做苦力的,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来人,快给他带过去。”
这里是皇宫吗?
眼前景象不得不让人发出疑问。只见人来人往,好似杂乱的街市……有人在搬运,有人挥舞斧头,有人在梯架上漆木……一派杂乱繁忙的景象与想象中的皇宫有天壤之别。如果不是周围很多皇宫卫士把守,谁都会产生错觉。
“好好干活,不准偷懒!”一个太监监工呵斥着所有人。楼天城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屑,混入苦力群中,一道而走。在他身后,一个老苦力大汗淋漓,扛着巨木十分吃力,见楼天城年轻力壮,忍不住说道:“年轻人,你年富力强,怎能偷工?”
换做别人,听了这话必定是面红耳赤,但他却不一样。理所当然回答道:“大爷,你不知道。我从小没吃过苦,所以拿不起嘛。”
“那这样的话……来!来!帮我搭把手吧,我们一起抬。”
“好啊!”楼天城虽然爽快答应着,不出十来步,老苦力便有些吃不住了。“我怎么觉得越来越重?差大哥,后面这小子偷懒!哎,我不行了。”老头被压在地上,不停喘息、呻吟。被一旁监工看见,骂道:“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如此欺负老人家。”
楼天城如此顽劣,也不能全怪他,打小便和皇陵那些老头子们没大没小,岂会懂得尊重!
“喂!你给我过来。”
听到监工的喝令,楼天城乖乖过去。应道:“太监哥哥,有何吩咐?”只听对方狠狠道:“谁给你套近乎?把这搬过去,快点!”
一根巨木横在地上,楼天城挽起衣袖,摆出一副大展身手的样子。随便试了试,果然很重,猛的站直,平静而淡定地说道:“拿不动!”
太监看他如此轻佻,完全没用劲。当即又怒:“嘿。我说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当着我的面都敢偷懒?”
举手扬鞭,欲要抽打,却被楼天城一把攥住,极力抗辩道:“拿不动也打,杂役也是人啊。”也许是出于愤怒,他并未克制力量,太监无法扯动,急挥一手,喝道:“还想殴打上差?来人啊,把这怠工的小子给我拿下!”
楼天城知道在皇宫内不能随便动武,要是给安上刺客罪名,那就闹大发了,无奈忍下心气,暗道:先跑路吧!
当即大步纵身,像是跳蚤般越出院墙。脚下引起的骚动很快被荡漾开去,不多时间,到处传来齐刷刷脚步声。心道:皇宫内院高手众多,不能久留,得想法子赶紧溜出去。说时迟那时快,跳将下来,想一只猴子般倒钩在一颗树影下。看着涌来的侍卫,小声骂道:“麻蛋!皇宫真的戒备森严。”
不多一会儿,到处嚷着。“抓刺客……!”楼天城更是难止心头怒气:“麻蛋,我不就是抓了一下太监的鞭子嘛!什么时候成刺客了?真是天大冤枉!”
但谁又听得见?就算是听见,只怕也没人会管。
忽闻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楼天城细细一听,却是兵器交加之声。暗道:不对,难道真有刺客?他是艺高人胆大,当即摸上院墙,踩着小轻功,点水一般摸寻去。在一处宽阔院道上,几个皇宫卫士横陈尸首。寒冷的大理石上凝固着斑斑鲜血,院道之上,打斗未止,一片刀光剑影下披风飞扬,人影翻动……
十几个锦衣卫俱是剑锋出鞘,每个人神情异常紧张,簇拥着一个怀抱工具的少年人。那少年约十六、七岁,观他样子……很想表现的毫无畏惧,但害怕的表情却又不受控制。
只见逼上来的黑衣人,有五条。俱是蒙着面巾,一身夜行衣,绑腿裹到脚踝,手拿弯刀!寒夜中,散发重重杀气。
当即跳出四名锦衣卫!此刻,面对对方浓浓杀气,锦衣卫曾经的嚣张之气荡然无存。只得一面后退,一面不住大喊大叫。
“快来人啊!有刺客!……”
还有几人在黑衣人前面来回比划着招式,突然动手,欲将对方制住。可是五人的弯刀,比他们的绣春刀更快,更稳,更准!
一柄弯刀顺着招式,划出一个满月势。八名锦衣卫被割喉管,只见鲜血滋滋地往外飙。他们出招的姿势不敢说,但是倒下的姿势绝对够漂亮。靠,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平时如此威风,却想不到这样不堪一击。
“被黑衣人一个回合就撂倒,真是浪费朝廷粮食。”
剩下锦衣卫俱是大惊失色,比划着动作,嘴里不住嘶喊。
“来人啊!……”
围上去的皇宫侍卫更不消说,一黑衣人被八人包围,只用了一招移形换位,随手一招呼,手中弯刀便发出‘呼呼’声响。瞬间,八人统统毙命,比砍瓜切菜难不倒哪里去!又围上来的一圈人,只被三个黑衣就给缠住。
剩下两个黑衣刺客,直逼年轻人而去,四锦衣卫围着年轻人不断倒退,与刺客过了一招,又被撂倒一个。
楼天城见黑衣人如此厉害,那些锦衣卫仍旧没有溃逃,还死死守着年轻人,甚至不在乎自己性命。暗道:看来那年轻人来头不小?不过,皇宫内院,即使随随便便遇到个太监都是尊贵身份,又何须大惊小怪呢?
黑衣刺客武功不弱,再这样下去,那年轻人必将小命难保。楼天城无奈叹气道:“哎,谁叫我同情弱者呢!”
借着皇宫高墙,飞身而下,踩着卫士头顶借力,飘到黑衣刺客面前,一个洒脱下落。打趣道:
“这么晚不睡觉,跑皇宫来杀人,分明是不把我这个‘黑夜小郎君’放在眼里嘛!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好不好?”
黑衣人完全就不认得他,互相一愣。不过此时的黑衣刺客已杀红了眼,见半路出现个‘管闲事’的人,不若利落行事!当即就将弯刀寒锋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