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城最后一剑,亮出绝杀,摆脱纠缠,得以离开。
他赢得战斗,但仅此而已。因为现在的结果改变不了!
不仅都改不了,而且更加艰难。
花练师的麻烦还缠身,现在又来一个凌小七。
对楼天城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一个比花练师还麻烦的人物。刚和他过招,就把自己搞成过街老鼠。
如今苏州城已无自己立足之地。
但,柳小小、石一全、黄七都还在城内,他们会怎么样?
知府是个软骨头,墙头草,石一全处境倒不是很坏;可柳小小惨了,倘若落入武功高强、手段毒辣的凌小七手中,便凶多吉少。
神秘人拜托自己照顾他,可现在自顾不及,又如何去救他呢?如此关键时候,她又不出现,说好暗中相助,原来只是赚我入伙。
摘星楼、绝音宫高手如云!仅仅凌小七、花练师就够自己苦吃……
此番,偏偏又惹得他们搅入其中。我只是一个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而已,不是无敌王,更不受上天眷顾。
现在连城都回不得,何谈救黄七?
楼天城整日晃荡城郊,既不能离开,又不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冒然进城。便只能晚上活动,去人户家偷些饭菜吃。
城外漂泊第一天,发生挖心案。夜晚入城混吃!听街上有人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楼天城这个大魔头!”
一打听,身价从一两涨到十两。
第二天,告示上身价从十两涨到了一百两,街上有人喊:“杀人魔头楼天城,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每天命案发生,楼天城身价整十倍上翻。
现在告示上身价,已经涨到一千两。城内出现有规模的游行。
“杀人魔王楼天城当凌迟处死,人人食其肉,烹其骨。”
只因一步只差,便落得这般下场。
几个晚上,他都在树上休息,但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再等着神秘人的出现。可除了被月光拉长的身影,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此次山穷水尽,彻底无路,更无处安身。
不过,这几日倒是琢磨通一件事。
自己不成熟的行动,反倒给凌小七机会。接着花练师所有的挖心行为,便悉数扣到自己头上,她们仍旧肆无忌惮的行动。如此高明手段,难道不是凌小七和花练师的合谋?
之前一直认为:花练师是绝音宫在摘星楼的卧底,看来这个想法欠考虑。但神秘人说花练师毕竟是绝音宫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神秘人不会也骗自己吧。
莫非花练师要另立门派,崛起江湖!现在又多了个心月出来,把她放在罗忠义身边,又是什么目的?
冬季快要结束,严寒也要离去。可又有什么用?
星空郎朗,他还不是孤身一人,流浪在夜空中。无处话凄凉!
“秃驴休走!”
“牛鼻子道士,你便要怎样?”
旁边丛林,兀的响起两声怒骂!
二人声音中气十足,隔着树林,楼天城都能听得清脆。思绪被打断,一嚼味,此言背后充满恩怨情仇。
好事的楼天城从树上翻身下来,闪进林中。
树林混黑。只见:
影子追着另一条影子,被追的人时不时回身攻击,和追的人恶斗几个回合。
几天以来,楼天城不敢抛头露面,难得遇到热闹看,一直紧追不舍。
虽然很暗,但一眼便认出被追的是个和尚无疑,因为一颗光头在林中不停上下跳着,像是跳舞的鸡蛋。太明显不过。
二人一时分不出胜负,急得一人对方叫骂。
“大胆秃驴,敢跟贫道抢师太?”
“破锅自有破锅盖,和尚自有尼姑爱!你不懂?非要跟老衲争?”
和尚回头摆个弓月势,手中招式,不停翻飞。
“你放屁!我和师太是父母之命,要不是你在当中插足,我早就和师太双宿双飞。”
这是追赶之人发出,同时凌空发出招式,和尚用一双拳头接着他的双脚。
楼天城听他们的对话好凌乱,再也忍不住走出去,想要问个究竟。
走近,知道被追的是和尚;看另一人装束的轮廓,加上和尚的骂言,应该是道士。
“两位前辈,怎么如此冲动?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两人正在酣战,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都惊得僵住招式,疑惑的看着四周。
林中,楼天城黑影杵立。
看不太清!
和尚:“你个鬼东西从哪里冒出来?”
“来的正好,给我评评理?”道士似乎找到自己同伙。“这个死秃驴,插足别人的真爱,是不是该死?”
楼天城看着和尚、道士,他们都是出家方外人,不仅犯了出家人忌讳,还在这里为女人大打出手,亘古罕见!大叫一声。
“啊?”
“这位和尚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出家人该干的事吗?”
楼天城把二人分开,站在中间,帮着道士数落和尚。
“你懂个屁?啥都不知道就在此乱发言?我和师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明就是他,仗着有几分潇洒,硬生生的从我手中,勾引走师太。所以我发下重誓,要报仇!”
和尚语言激动,怒声震林。
楼天城大叫起来:“什么你把人家老相好杀了?”
和尚:“屁!我发誓:要破坏牛鼻子道士家庭,重新夺回属于我的爱情。”
“如此说来,就是你这个牛鼻子不对!”
道士、和尚隔着楼天城又争吵起来,楼天城大声止住二人。
和尚和道士愣住,一齐问道:“你谁?为什么要听你的。”
楼天城走开二人夹攻位置。底气十足……
“我便是专管江湖感情恩怨的月老门门主,遇见你们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自然要管上一管了。乃是职责所在!”
对二人指责起来!
“你们都是出家人,还在深夜斗殴。你们破色戒、搞破鞋,已是门规不容,而且感情观、道德观让人极为不齿,完全败坏社会风气。你们干的条条款款,都犯了出家人大戒,真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剥皮抽筋!”
楼天城站在道德顶端,说得句句在理,把二人训得很是汗颜。
道士心虚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和尚:“是啊!”
呆立原地,楼天城装模作样,在林中走几步。“那你们有什么高见来推翻这些罪名?”
道士言说:“我们道教讲究阴阳协调!话说阴阳生四象,然后再生……”
楼天城听不下去,紧道:“乱七八糟,谁让你讲这些?直接说重点。真是个棒槌。”
道士吞声。“根本宗旨就是阴阳双休,最高境界就是以阴补阳。我资质超凡脱俗,早已洞悉出这里面深奥。所以……”
楼天城:“说的蛮有道理!大和尚,你呢?”
和尚一开口喊道:“阿弥陀佛!”
楼天城也阻止道:“你阿个屁?就是个语气助词,整天挂在嘴边,烦不烦啊?”
和尚:“那我们佛学就更简单明了。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什么是空呢?嘿嘿,那就是不空。以此而论,出家既是不出家,色就是不色。悟出这些道理,就会不拘泥于表象,即是真空上阵!”
楼天城握住对方的手,却被和尚甩开!
“嗯。有道理,都说得很好。既然如此,只好把当事人请出来,问问她的意见。”楼天城想不到都是高修为的出家人!
“当事人在哪里?”
“我在这里。”
循声而望。
楼天城大开眼界,看其混黑的轮廓,一定是道姑打扮,也是修道之人。除了走前的她,后面跟着四五个黑影。
他们似乎也在寻找闹腾的道士、和尚!
“晚辈敢问师太名讳!”
“贫尼一生痴情,深迷情中,故而看破红尘,出家为尼!师傅赐法号‘迷情师太’!”
楼天城差点晕过去。“果然人如其名归,除他二人,难道后面这些都是你的仰慕者?”
痴汉师立即反驳。“说什么吶?他们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告诉你,我很专一的,不知道不要乱打诳语!会让人误解的!”
楼天城:“既是这样。你就在他们二人当中选一个吧!免得争来争去。”
另外一个浑身白衣的人:“是啊,师太。你也表白一下自己立场吧!省的‘风流道人’和‘破戒大师’老是不和,一见面就掐!”
风流道人、破戒和尚、迷情师太,想想都不堪回首往事。
这话一出,道士、和尚看着迷情师太,应该很紧张!
师太面庞烧热,身子扭捏,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因为太黑!
“好为难啊!人家既喜欢风流道人的潇洒倜傥,也喜欢破戒和尚的痴情老实!”
楼天城: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她师傅果然了解她。不过,这难不倒我。“有办法!”
楼天城大声吼了出来,众人围着他。因为这是一段复杂的感情,还纠缠多年,他能解决?众人很是期待!
“师太,你单月跟着风流道人,双月跟着破戒和尚。一年当中,刚好够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不吃亏,岂不大家开心。哈哈!”
师太:“这怎么可以?好女不侍二夫,一马不配二鞍。哎,都怪人家传统观念太强。”
楼天城差点被她的话哽咽住,想众人都一样吧。一撸衣袖!
“你应该想有很多好处。不是吗?单月你跟着道士搞阴阳双休,潇洒、漂亮。双月你和大和尚吃肉念佛,卿卿我我。鱼和熊掌都得,不是更有助你练功?”
师太听他说得好,想象着前景,顿时茅塞顿开,一脸欢喜。
“你们有没有意见?”
“我没有意见。”
和尚也悠悠的说了句。“我也同意!”
楼天城心里很满意:感情之事,都是人心原始的显露,更不能以荒唐一概而论!慢慢吐声:“看来,我这个月老门可以正式开门立牌,游走江湖了。”
白衣人影对楼天城拱手。“这位兄弟,莫非也是为苏州挖心大案而来?”
“啊?”
楼天城张大嘴巴看着他。